舒沉婉今天跟这里耗了一晚上，心情不好又累，赵楠楠还死活不肯配合，她不耐烦地朝肖娜看过去。
肖娜会意地点点头，遂拿出一把匕首，飞快地在赵楠楠面前比画了几下，表情淡漠：“再不老实，在你脸上来几刀！”
赵楠楠神色一僵，脸都吓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不说真话，舒沉婉还想杀了她不成？
随便拿把刀出来喊打喊杀，疯了吗？
见赵楠楠目光呆滞，似乎被吓得不轻，舒沉婉才放缓声调道：“你说得对，我与你之间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肯跟我说实话，我不会让肖助理伤害你。”
赵楠楠是知道舒沉婉的，性格温和又极富同情心。那把刀肯定只是吓唬她的，现在她又没有实证，只要自己打死不认，她肯定不会把她怎么样。
悄悄地把视线转了一圈，地下仓库阴暗的环境让人无端生出恐惧感，赵楠楠顺势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惶恐地问：“舒医生，是不是我说了实话，你就真的放我走？保证不会伤我性命？”
舒沉婉见她肯松口，坐直腰杆沉稳地点头：“自然。”
赵楠楠垂下眼皮，眼珠子还飞快地朝左边斜下去，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心。
舒沉婉也不催她了，给她几分钟时间好好考虑。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出声，四周围安静阴暗又压抑沉闷，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滋生恐惧感。
乓！
不知是什么声音在铁门外面沉闷地传起来，惊动还在摇摆不定的赵楠楠，肩膀一抖，快速地说道：“那我告诉你，那些污蔑你的话都是展翎跟我说的。我跟护士们说的那些话，也是她教我的。她还跟我说，只要一口咬死了那个病人是因为被小安打针而死的，就算不能让你身败名裂，也能让你在医院里不好过。”
舒沉婉一愣。
展翎？
怎么可能是她？
不过……
在小安的事件揭露之前，展翎确实是整个医院最想她舒沉婉去死的人。
“我不想听废话。”舒沉婉心里阴沉沉的，脸上是根本不信的表情，“你如果想好好活命，就别扯那些没用的。”
赵楠楠还在狡辩：“舒医生，我都已经说实话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你根本没有说实话。”舒沉婉冷笑：“小安手上本来有两瓶药，但她在动手前有一瓶药丢失了，是不是你偷的？”
造谣的事情她可以不追究，但是今天晚上，她一定要从赵楠楠嘴里问出关于药水被偷的真相。药水的事本来她是想让赵楠楠自己说出来的，但是扯皮球扯了半小时，赵楠楠明显只愿承认造谣的事情。
她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有些急躁，所以就算先问出口可能会失了先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舒沉婉努力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是站一旁的肖娜很想提醒她，她这个样子反而像只被惹急的猫，根本唬不住人的。
“什么药？我偷什么药了？”果然，赵楠楠显然被舒沉婉的话吓到了，震惊地问：“舒医生，我只是大嘴巴喜欢乱说话而已。你怎么能把偷药的罪也栽到我身上来？是不是如果我承认了，你还要冤枉是我把药打到病人身上去的？我知道你最近在医院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狗急跳墙随便抓个人出来顶罪，就算我今天认了这罪，但等我离开这里，我还是会把实情说出来，不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这个赵楠楠，一天到晚关注八卦说八卦，嘴皮子十分了得，黑白颠倒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的。舒沉婉恼怒地骂道：“你闭嘴……”
正在这时，铁门被拍响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开门。”
因为隔着紧闭的铁门，所以传进来的声线很模糊，听不出是谁。舒沉婉一惊，马上看向肖娜，低声问：“不是说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任何人能闯进来的吗？”
肖娜安抚地朝她摇了摇头，定住心神问道：“是什么人？”
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是我，肖原。”
肖娜暗松一口气，很快去把铁门打开了。
外面，姜慎的身影第一时间就映入舒沉婉的眼里。
他一身风尘仆仆，西装衣领上还有些褶皱。虽然面带倦容，但他的目光仍然透着一股锐光，让人不敢直视他。
肖原则笔直地跟在他身后。
舒沉婉马上朝他迎过去，意外地问道：“姜慎？你不是在外地出差了吗？怎么会这时候回来？”
姜慎轻轻抱抱她，没说什么。
肖原倒是应了句：“舒小姐，我们少爷怕你吃亏，连夜搭乘飞机，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赶了。”
舒沉婉闻言心里一暖，低声说：“其实，我自己也能搞定的。”
姜慎冷冽地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赵楠楠，才复又看向舒沉婉，语气很温和：“我让肖原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情，让我来解决。”
舒沉婉想到姜慎那急躁易爆的火气，顿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喃喃地问：“姜慎，你要干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赵楠楠就是偷药水的人，我们不能……”
“乖。”姜慎低声说：“你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舒沉婉抬头看看他坚毅的下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只好说：“好，我听你的，但是你要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几个字可把赵楠楠吓坏了。舒沉婉的表情太过担忧，她甚至觉得这俩人在一唱一和，就是想吓唬她的。但是等肖原把舒沉婉送走后，肖娜简单向姜慎把情况说了一下，姜慎居然问也不问她话，直接对肖娜说：“不肯说实话？那就，先赏几巴掌再继续问。”
赵楠楠不可思议地叫起来：“姜少，我知道您有钱有势，但我是个良好市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以留着证据去告你的。”
姜慎都懒得理她，冷道：“娜娜，动手。”
舒沉婉不在，肖娜身上暴戾的气息就不必再收敛。她一步步走近赵楠楠，扯起她的衣领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抡了下去。
这一巴掌，比刚才拿刀子吓唬人的震慑力可大多了。
赵楠楠又惊又怕，被打得眼冒金光，耳朵里嗡嗡作响。
“啪啪”几声响，肖娜毫不手软，连扇了好几个耳光都没停，赵楠楠终于受不住地叫道：“别打啦！我招，我什么都招！”
可是没有少爷的吩咐，肖娜根本不理她的求饶，仍然手不停地打。
赵楠楠痛得都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嘴里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姜少，求求你住手吧。我一定说实话，我保证说实话。”
姜慎扯着嘴角冷笑，低声道：“娜娜，听听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