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后,舒沉婉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水龙头,把自己由头到尾淋了一遍。
她擦着头发走出去,看到姜慎已经坐起来,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连头发都洗湿了?”姜慎抬起头说:“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舒沉婉乖巧地坐到他身旁。
姜慎拿过毛巾,仔细地替她擦拭着头发。他的动作很温柔,舒沉婉沉郁的心情慢慢得到抒解。
只是,姜慎的手突然不规矩起来,原本是想把落在她肩膀前面的头发撩过来擦的,但是手指碰到她的锁骨,只觉得心头发烫,就不由自主把手往下滑一点。
舒沉婉笑着躲他:“你干什么呀?擦头发就擦头发,手伸哪里呢?”
姜慎一把搂过她的腰把她压在身下,“婉婉,你已经把本少的魂都给迷住了。你要负责任。”
舒沉婉听他一本正经说着情话,心里甜蜜到发酸,她假装生气地推他:“干什么啊?昨天晚上已经弄得人家快散架了,才过去多久,你又想来?”
“你又没有出什么力,光躺着享受了,还敢反过来责怪本少?”姜慎故意把语调压得低沉而磁性,带着引诱的语气说:“你乖乖的,本少还让你躺着享受,好不好?”
舒沉婉挣扎了几下,他的吻已经落下来,密密麻麻的,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他吻住她的唇,突然皱着眉心问:“怎么有股苦味?你这只小妖精,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眸光突然一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舒沉婉一愣,马上用力夹住他的腰,撒娇一般说:“明明是你嘴苦,还赖我。”她主动把唇凑过来,纠缠住他。
姜慎听着她娇娇柔柔的语气,又被她缠得舌头发麻,只觉心整颗心都软了,哪里还有理智去想其他东西?只是更加凶残地亲吻她。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到动情时刻,姜慎伏在她的身上,与她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舒沉婉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不止是身体上吃不消,心里上的疲惫也到达了顶点。
她嗅着姜慎身上好闻的气息,眼睛却出神地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眼角热得有些疼,她赶紧抽回一只手压在眼睛上面。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出来,湿透她的掌心。
姜慎真的很好,在她最低迷无助的时光里遇到他,也许是上天对她生命的最大恩赐。她以为姜慎是她的光明,只要能靠近他的身边,所有让人恐惧的黑暗都会统统消失不见。
只是这一刻,她才肯信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光明的另一面其实就是黑暗,光的那一面越耀眼,暗的那一面就越阴沉。
姜慎,原来我就是你的黑暗面。我对不住你……
“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姜慎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对劲,刚要翻身起来看看怎么回事,舒沉婉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就紧紧抱住他,“你别动。姜慎,就让我这样好好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她的语气充满依恋,姜慎心中欢喜,但嘴上还在说:“行了,不用再刻意讨好我。看在你这一晚上把本少伺候得不错,本少就原谅你昨晚上做的那些蠢事了。只是,下不为例。”
舒沉婉说:“姜慎,你怎么这么好啊?我对不起你,你还对我这么好?”
姜慎听她的语气哽咽委屈,就知道这丫头又在伤感了。他抱着她坐起来,替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就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仿佛搂住了最珍贵的宝贝。
“你呀,平时大大咧咧的,怎么这么喜欢哭鼻子。别哭了,最多我以后少骂你一点。”
舒沉婉噗嗤一笑:“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姜慎说:“婉婉笑起来多美啊,以后在我身边要开开心心的,不许动不动就哭了。”
舒沉婉重重地应道:“是。”
窗上,天光大亮。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却照不进人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光明,你以为黑暗早已不在。但其实黑暗只是隐匿起来,暗暗壮大自己的能量。
舒沉婉看着外面的阳光,心底突然有些发冷。
她对自己说,也许,可以跟姜慎坦白的。告诉他孩子的事,告诉他她心里的恐惧和不安,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替她解决一切的。
可是想到孩子是因为她的亲生母亲才失去的,她又觉得特别难以启齿。母亲是因为不喜欢她与姜慎在一起,才会用擅自用那么可恨的方法把她的孩子打掉。
姜慎那么好的人,母亲她,凭的什么不喜欢他。她又该怎么把母亲打掉孩子的理由说出口?
可一辈子那么长,她又能瞒多久?
卫东寻被送去医院,却因没钱交住院费,拖着一身伤在医院走廊上熬了一晚上。到天亮时,唐小暖才抚着肚子,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他面前。
“小暖,你怎么现在才来?”卫东寻全身都发疼,一边痛苦地哼唧唧,一边虚弱地问:“我昨天晚上就给你打电话了,为什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过来?我的膝盖痛得受不了了,要赶紧治疗。”
唐小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过了一会才冷淡地解释:“妈和东媚都被警察带走了,没有三五天估计也出不来。姜慎派人盯着我不让我离开家门半步,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被解禁的。”
卫东寻一下就怒了:“姜慎他这是想赶尽杀绝吗?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凭什么软禁你?”
唐小暖想象着姜慎高大挺拔的身影,还有那不可侵犯的贵气,再挑着眉看看眼前乞丐一样的卫东寻,没有马上接话。
卫东寻被她不以为然的神色弄得有些泄气,低声说:“既然妈和妹妹不在,你先去给我交住院费吧。”
卫东寻的牙齿被打落了两颗,讲话都漏风。他鼻青脸肿,满血污血,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能让人赏心悦目的清俊男人了。唐小暖翻着白眼别开脸,不想对着他这副丑陋的模样。
“东寻,我没有工作更没有积蓄,哪里来的钱给你交医药费?”
卫东寻一愣,“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