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有几分森凉，笑声里夹着狠毒、残忍以及丑陋，还有几分可怖的尖细。
怪物一般。
舒沉婉只觉得毛骨悚然，有股很不妙的感觉冲上脑门。
这种不好的感觉让她拔腿就想逃跑。
卫东寻死死盯着她，眼睛里迸出毒芒，如她所料一般说出了让人作呕的话：“婉儿，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我不是个男人。否则，你以为姜慎真能看得上你？如果你被我破过处，姜慎还能跟你玩天长地久的爱情游戏？”
他眼里的毒芒如同冰冷的蛇皮一般缠绕在身上，舒沉婉觉得很不舒服。但她很冷静，并不会因为几句刺激就失去理智，“你放开我。”
“婉儿，我就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肯念旧情，同我单独说几句话？”
“不肯！”
“好。既然你要跟我彻底撕破脸。”卫东寻脸部扭曲地说：“那么，七年前在地下停车场发生的精彩一幕，我也不必再替你们遮遮掩掩了。”
舒沉婉猛地瞪大眼睛：“卫东寻，你到底在说什么？”
七年前地下停车场？歌儿……
卫东寻慢悠悠地回应：“你很明白我在说什么。”
舒沉婉沉默了一下，最终慢慢放软语气：“好，我跟你上车。”
卫东寻心满意足地笑，放开她走到前面。
舒沉婉跟着他来到停车场，卫东寻很绅士地为她打开副驾座的车门。看着他洋洋得意地高扬眉头，她忍着心口一股火气，很快坐了进去。
雨越下越大，姜慎坐在车里不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车从面前开过去。看着车窗里舒沉婉侧头看向卫东寻，俩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之前沉婉抱怨过他的车太过招摇，于是他就换了部黑色奔驰，但这部车他曾开过来接沉婉，她此刻竟不认得？
姜慎死死握住方向盘，直到车从他前面开出很远，他才发动车辆，缓缓离开小区。
一边开着车，他的耳边一边回荡着卫东寻上午在公司会客室说的那些话。
“这次是有贵人相助，才能这么顺利中标……”
姜慎把油门踩得更快一点，可那些话还是飞快地钻进脑海里。
“她不计较我做过的错事……”
“以前是我误会她……”
卫东寻这种人，连给婉婉提鞋都不配，姜慎半点也不信她会为了卫东寻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这么多的巧合，难免让人生疑。到底是谁在背后教卫东寻做的这一切？卫东寻，他有这个胆子吗？
一回到公司，姜慎马上给肖原打电话：“联系盐城分部的老秦，我要和他视频会议。”
肖原觉察出少爷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这都是下班时间了……是不是盐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是关于招标的事情吗？”
老秦正是盐城分公司的负责人，全权负责这次的招标事宜。
“让他尽快回我，把其他关于招标的相关负责人都叫过来，我在公司等他们。”
姜慎挂掉电话，发泄一般把手机扔到桌面上。手机在办公桌上滑出一个轨道，然后“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有点狼狈。
他从不把卫东寻放在眼里，可是卫东寻是沉婉的前夫，这一点是他怎么无视也抹不掉的。
在他们那两年婚姻里，沉婉的生命里还没有姜慎这个人，当时卫东寻是沉婉的丈夫……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能被嫉妒惹得发狂。
肖原带着一身雨气赶来公司，他已经联系到老秦，老秦迅速和姜慎连上了视频通话。
办公桌正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一个大屏幕，屏幕里出现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助理。
姜慎盯着屏幕问：“老秦，招标结果出来之前，找你探过底的人，你都记得吗？”
老秦很快点头：“记得。”
姜慎再问：“有女人来问过吗？”
老秦再次点头：“有。”
姜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最终还是把舒沉婉的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给老秦看：“见过她吗？”
他对自己说，只是确认一下心里的疑惑而已。
沉婉那么爱他，他又不会真的怀疑她。
然而，老秦仔细辨认了一下，点头：“见过，她也来问过关于招标的事情。”
轰的一声，姜慎只觉得脑海一炸，不敢置信地问：“你看仔细一点，是她没错？”
“少爷，我绝对没有看错。”老秦说：“她自称姓舒，是陆氏集团派过来的。陆氏集团派了好几次人过来，每次都换人，所以我当时也没有过多注意。只不过当时有点好奇，陆氏集团竟有这般明艳动人的职员，才会留意到她。”他反应了一下又连忙问：“少爷，是不是招标结果有问题？”
姜慎只是试探地一问，哪里想过答案竟是肯定的。他很快想到某种可能性，对肖原说：“你去把程若晴的照片弄一张来，再让人去查一下，这些天她有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医院。”
“是，少爷。”肖原马上去办。
老秦看到姜慎神色凝重，也不敢有什么疑问，就静静地等着肖助理去弄什么照片。
很快，肖原就找到程若晴的照片，拍在手机里，展示给老秦看。
姜慎问：“如果把刚才那位和现在这个放在一起，你有没有可能认错？”
老秦没想到竟然会有两个长得这么相似的女孩子，他仔细地看了看程若晴的照片，再回忆当时来找他时那个女孩的神经举止，很快摇头：“错不了。虽然长得像，但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姜慎顿觉一股怒火从胸口腾腾而起。
肖原发现办公室里的气压又开始降了，他绷紧神经提醒：“少爷，舒小姐这阵子都在医院照顾方天穆，她不可能有时间离开京海去盐城啊……”
但盐城和京海离得很近，距离不到两百公厘，如果是自己开车，仅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难道卫东寻这阵子去医院，都是为了让舒小姐帮他问招标的事情？如果舒小姐真的有心要帮忙，为什么不直接来问少爷？反而跳过少爷绕去盐城找路子，又不向老秦表明身份，绕这么大的弯子，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个，肖原咽了下口水，不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