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慎说着还把搭在舒沉婉身上的手搂紧了一点,方天穆漠然地看着,又漠然地说:“姜少太客气。”
“以后我会常常来看望方先生,像倒水这样的小事,让本少来做就好。婉婉毕竟是医生,总不能老在这种小事上磨时间。”
“姜少身份尊贵,端茶倒水的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不麻烦。和婉婉有关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姜少。”
“方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本少应该做的。”
姜慎说着又把舒沉婉脸上有些散乱的刘海拔到耳根后面,满脸宠溺地说:“婉婉已经这么辛苦了,我可舍不得让她做这做那的。”说完还刮刮她的鼻子:“看看你,这几天把自己熬得这么憔悴?本少回去让人给你准备鸡汤,好好地补补身体。”
舒沉婉这时已经明白姜慎什么意思了,她又气又好笑,但又不能驳了他的面子,配合地说:“好,方先生的病情太严重,我还要留在医院里值班。汤熬好后,你让人直接送过来吧。”
姜慎很满意她的配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舒沉婉推了他一下,小声说:“这里是医院,你注意一点场合。”
姜慎放肆地说:“本少要亲自己的女人,哪用管什么地点什么场合。”
这时,方天穆的眼底已经彻底寒下来,毫无情绪。
姜慎的目的已经达到,心满意足地离开。
舒沉婉送他离开,姜慎拉着她到僻静的过道里按住她就亲,直亲得她的嘴唇微微发肿了,才肯放过她。
肖原摸着鼻子站在不远处把门,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少爷和舒小姐前几天还是冰天雪地的,他以为俩人怕是再也不能和好了。没想到现在又春日暖阳的,难分难舍。
爱情真是太可怕的事情。
舒沉婉软在姜慎怀里,微微喘着气:“你干嘛呀?这里是医院,能不能安分点?”
姜慎说:“好,以后我在医院会听你的,安分点。但是回了家后,你可得听我的。”
舒沉婉脸一红,咬着唇低声说:“好。”
好不容易把姜慎送走,舒沉婉回到病房时,天色已经黑下来。
方天穆看着她红肿的嘴唇,还有脸上未退的红晕,心里微微下沉。
他们的感情竟深刻到了这种地步?这么快就和好了?
不过他素来面瘫,脸色再难看也是正常的,所以舒沉婉也看不出他此时其实已经很不高兴了。她不知方天穆的情绪,还在细心地叮嘱着连香,“每隔半小时就要测一下体温。要注意多喝温开水。”
方天穆突然忍无可忍地说:“房里太闷。连香,你去把窗帘拉开。”
连香赶紧去办。
外面漆黑一片,寒风呼呼地吹了进来。
方天穆低低叹了口气,说道:“什么都看不清楚,黑漆漆的,看着更烦闷。”
舒沉婉就笑着说:“不会啊,你看外面不是有月亮吗?”
月凉如水,如同方天穆此刻的心情,他说:“也对,现在天是暗的。但是等到天亮之后,可能一切都会变好吧。”
只要姜慎他心里还对沉婉存有一丝的怀疑,他就有办法把怀疑的种子壮大起来。
总有一天……
他也可以,握住她的手。
大年三十那天,舒沉婉跟着姜慎回姜老爷子那里吃年夜饭。
往年这个时候,方天穆也会回家和二叔吃顿团圆饭。但此时他的伤势才刚见好,只能遣明越回到方家大院给方国严报个平安。
“二老爷不必太过担心,穆爷已无生命之忧。只要好好治疗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嗯,那就好。”方国严蹙着眉问:“关于天穆在道上的恩怨,我本不想插手多管。但现在他受重伤,如果需要,我可以出手帮忙摆平……”
明越马上说:“已经有人出手收拾他们,二老爷请放心。”
“嗯。”方国严点点头,又突然问起:“听说,这次是那个叫舒沉婉的女医生一直在照顾他?等天穆身体恢复了,找个时间把她带回家里,让我看看。”
明越说:“是。”
“二叔,明助理,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哥哥是不是受伤了?他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方那兰突然从楼上冲下来,显然已经在一旁偷听许久,“他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看他?”
明越说:“那兰小姐,穆爷吩咐过,你暂时不能离开家门。”
方那兰气恼地问:“为什么?明明医闹事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关着我?现在是大年三十了,他不能回家吃饭,我去看看他也不可以吗?”
本来那次男童医疗事故的曝光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哥哥却无故怀疑到她头上还禁足她,她已经很无辜了。现在他生病了还不允许她去探病,她简直要发疯。
明越说:“穆爷也未曾指示过,那兰小姐可以离开家门了。”
依照穆爷的意思是,不让方那兰踏出家门一步,是怕她会去伤害舒小姐。现在穆爷又昏迷不醒,更怕她胡来没人能管得住,他只能把穆爷的意思理解为,没有明确指示,所以要继续关着。
不但要关着,而且要派人来,更加严密地看着她。
明越叫来两个人看着方那兰,就离开了。
“哥哥是大坏蛋!”方那兰冲进房间,把枕头到处乱扔,把喉咙都快喊哑了,声音尖锐响亮,楼下在看书的方国严放下手中的书本,把冯管家唤来,“你去好好劝说小姐,让她别再吵闹。一个女孩家家的没点样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是,二老爷。”
冯管家领命去办,方国严突然听到楼上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伴着方那兰蛮横的声音:“你们这些低贱的下人,一身臭味,马上滚出本小姐的房间!再敢来跟我说教,我把你们统统给炒掉。”
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砸东西声,还有管家无奈的低声劝说……
这死性难改的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方国严轻声叹气,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