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先别冲动。”乔薇赶紧拦住她：“姜慎现在因为程若晴的事，心情已经糟糕透顶。你再去找舒沉婉的麻烦，万一她去告状，我怕姜慎会恼了你。”
“那就让她再过几天好日子吧。”姜妈妈也认为乔薇说的在理，“薇薇，到头来还是你最懂事，阿慎他就是死心眼，否则程若晴能翻起什么风浪来？舒沉婉那贱丫头更加连入我姜家人的眼都不配。你以后好好听我的话，我会想办法给你和阿慎制造机会。”
“是，姜妈妈。”
乔薇低着头，嘴角边却勾起阴冷的笑容。
如果不是为了姜慎，我才懒得来听你一个死老东西唠叨个不停，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舒沉婉回到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婚纱从身上脱下来。
第一时间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其实很不想接，但那是她的亲妈，她也不敢直接挂断。
她很平静地问：“妈，你有事吗？”
“今天你的婚礼，我没有去。”舒妈妈的语气有些古怪，“你有什么想法？”
舒沉婉打起精神应付妈妈：“我知道你不看好我和姜慎之间。但是姜慎今天都要与我结婚了，他给出的承诺并不是空头话，你所有的坏设想都不会成真……”
“何止是不看好！姜慎的为人如何你看不明白，妈一个过来人还能看不准？”舒妈妈打断她：“他做到了什么承诺？你们的婚结成了吗？我早说过姜慎不靠谱，你不信我，非得说他是个好男人。看吧，只是一个女人出来搅搅局，就能把所有的谎言都打出了原形。沉婉，你清醒一点吧，人家那么有钱，凭什么会娶你一个低贱的二婚女人。”
舒沉婉难受极了：“妈，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妈早就提醒过你，可你就是不听不听，现在又嫌我说话难听了？被男人在婚礼上丢下时你不觉得难看？你在婚礼上被新郎抛下，别人又该怎么看我？我不难受？”舒妈妈冷冰冰地说：“在婚礼上闹的那个女人很不简单，你搞不过她的。如果你还肯听我的，就乖乖回家。东寻不计较你做过的那些丑事，还肯念你的好，你就放低姿势跟他好好处……”
“妈！”舒沉婉都快烦死了，不想再听这些糟心事，语气有些重：“我不想再听到卫东寻三个字。我也老实告诉你，就算我嫁不成姜慎，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多看卫东寻半眼！”
她重重地挂掉电话。
舒妈妈被气懵了。
沉婉现在真是越学越坏，不但敢跟她甩脸色、甩门，现在还敢挂她的电话！
真是个不孝女！
程金风看到舒沉婉挂掉电话后，脸色发白肩膀发抖，轻轻抱住她，“没事的。你别着急，姜慎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刚才在婚礼现场等姜慎回来时，婉婉脸上的表情让他很担忧。当时婉婉脸上的光彩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的脸上只剩下四个字：万念俱灰。
当时他真恨不得把姜慎暴揍一顿，但是又明白在这件事上姜慎并没有做错什么，揍他会让妹妹更难受，只能忍着火气。
他是她的哥哥，站在他的立场，只能抱抱她，给她一点力量。再多的事情，就轮不到他来做了。
舒沉婉靠在哥哥的胸口，用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衣袖。
她太压抑了，很想大哭一场。
山雨欲来前的平静真是让人烦透了，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简直让人抓狂。她真宁愿此时此刻就是狂风暴雨，至少她现在还撑得住。
怕只怕在这场暴风雨来前的安静，已经把她的坚强和韧劲消磨得一干二净，等到暴风雨真来时只怕会崩溃。
不一会，教授打来了电话，劝慰她：“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别钻牛尖先催毁自己的意志力。想想六年前那件事情，时间会治愈所有的难堪和悲痛。”
“是，谢谢教授，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紧接着，姜老爷子也打来电话，让她别把事情想得太坏，姜慎会把事情处理好。
他们都是好意，舒沉婉恭顺地一一应是。然后，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开始陆续打来电话。他们各种询问当时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人大呼小叫地问舒沉婉你什么时候跟卫东寻离婚又这么快傍上另一个大款的，真是牛啊。
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同窗旧友。他们有些是舒沉婉的同班同学，有些是隔壁班的，交情可能只止于点头之交，毕业后几乎断了所有联系。可是现在他们却打着关心的名义，兴奋地冒出头来，摇旗呐喊地探听她的笑话与不堪。
舒沉婉很厌倦，接了几个电话后就干脆不再理会。她想关机，又怕姜慎会打来电话然后她又接不到。
然而，一直等到了深夜，她的心都快凉透了，姜慎的电话才来。
“婉婉，你睡了吗？”
舒沉婉低低地嗯一声。
“婉婉，你在生气？”
舒沉婉的喉咙梗了一下，有很多委屈想跟他倾诉，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两个字：“没有。”
姜慎说：“等把晴晴安置好，我就过来找你。”
舒沉婉忍了又忍，硬梆梆地问：“姜慎，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三十三分，已经是婚礼的第二天了，你什么时候能过来？程若晴这个女人，你这一辈子怕也安置不好她吧？”
她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女生，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生气再正常不过了。她甚至可以和他吵架，冷战，然后等着他来哄。
真的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大度。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姜慎又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欠了一个债，要用一辈子去还，他也很无奈。
姜慎今天也够呛，他没想到婉婉会如此不懂事，在那边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婉婉，从我们彼此确认心意那天起，你就知道我们之间肯定会有一个程若晴。我永远也不可能把她救过我的事抹掉，如有需要，我甚至要照顾她一辈子。她的名字会跟着我们一辈子。你如果不能理解我，那就……”
舒沉婉一下握紧手机，死死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