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沉婉等人都未及出声，姜雯继续劈头盖脸一顿骂：“看看你，穿着婚纱跑来医院，显摆给谁看呢？做人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晴晴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先把这身婚纱脱下来吗？晴晴为了阿慎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以为阿慎还会回去继续娶你吗？他们好歹以前也真心相爱过，如果不是因为晴晴出国留学，阿慎的身边，有你舒沉婉什么事？姜家的少奶奶，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
程若晴吞食大量毒药，再也不是平时那种表面功夫，一个弄不好绝对会出人命。舒沉婉心里也很沉重，更不愿在医院里跟姜慎的姐姐争吵，所以低头保持沉默。
闫歌儿却看不过眼，站出来说：“真是好笑，她程若晴搞不清状况要闹自杀，你干嘛要怪到婉婉头上去？姜慎如果真的喜欢程若晴，也不会搞那么大个婚礼来娶我家婉婉。他娘的，死也没死干净，现在还装成受害者博同情，有本事她死得透透的再来找姜慎。真是戏精！”
程金风低声说：“歌儿，这里是医院，你注意点。”
她这么不注意言行，会给婉婉招来诟病。
闫歌儿对程金风的话还是听几分的，怏怏然地闭上嘴巴。
“拿命只为博一个戏精名号？你们这群人真是铁石心肠。”姜雯突然紧紧地盯着舒沉婉的眼睛：“晴晴好歹敢为了阿慎去死，你敢吗？”
舒沉婉被她一双充满轻视的眼睛激得心口气血翻涌，大声说：“我敢！为了姜慎，我什么都敢做。”
“好啊，那你从这里跳下去。”姜雯指向走廊尽头的阳台：“跳下去，就证明你也是真心喜欢阿慎。”
舒沉婉一呆。
闫歌儿又忍不住跳出来叫：“我槽，你有病吧！婉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跳楼？”
王子玴呆了呆，也赶紧劝说：“姐，程若晴已经把事情闹得乱糟糟的，姜慎焦头烂额，你别就添乱了行吧？”
“你不敢吗？”姜雯根本不去管旁人说些什么，她冷笑打开挎包拿出一把水果刀，“不跳楼也行，在自己手腕上来一刀。一刀下去，不管你死没死成，我都相信你是真心爱阿慎，而不是为了我姜家的钱。”
“神经病吧。”闫歌儿见舒沉婉脸上深思的表情，生怕她做傻事，着急地叫道：“程若晴喜欢自残，你就喜欢逼别人自残，果然物以类聚，你们这种人才能做成好朋友。婉婉你别理她，我们回家去！”
姜雯不理会闫歌儿，紧紧地盯着舒沉婉：“你敢不敢？”
王子玴连忙劝道：“姐，这刀看着很锋利，你赶紧收起来，伤到自己也不好啊。”
姜雯说：“王子玴你闭嘴。你自己风流好色不学无术，只有姜慎才会把你当朋友，你没资格在这里劝我。”
王子玴无辜地摸摸鼻子。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而已，怎么个个都跟吞了刀子似的，开口就刮人旧伤疤。
他闭上嘴巴站到边上去，不过时刻注意着那把刀，以免舒沉婉被姜雯误伤。
舒沉婉沉默半晌，突然伸手接过了水果刀，把闫歌儿吓得花容失色：“婉婉你别犯傻啊，大不了咱不要这个姜慎了。世界上那么多好男人……”
“歌儿，你安静点。”舒沉婉打断闫歌儿，平静地看着姜雯：“用自残才能证明的爱情，永远都埋着一颗炸药。她今天可以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总有一天这把刀尖就会朝着她的爱人。姜小姐，你的激将法太低劣，我不接招。”
姜雯轻蔑地笑：“胆小鬼就是胆小鬼，还为自己找那么多理由。”
闫歌儿不服气地撸起衣袖：“他娘的，你怎么讲不通道理呢。说不通老娘跟你干一架成不成？”
舒沉婉说：“歌儿，你别激动。”
争赢也没用，现在主要看姜慎是什么态度。如果他处理不好，只怕他们之间会产生裂缝吧？至于他的姐姐，还没办法影响到她的判断力。
她按住上窜下跳要跟姜雯打架的闫歌儿，“我们先走吧。这里是医院，我们不要吵。”
闫歌儿安静下来，跟着舒沉婉还和程金风一起离开。
姜雯冷笑着看他们走远，才敲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面，程若晴正在跟姜慎撒娇扮痴。
“阿慎，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再放无关紧要的闲人进来？除了你，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她的目光哀哀切切又楚楚可怜，姜慎默了一下，轻声应：“好。”
程若晴马上扑进他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阿慎，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你不要娶别的女人好不好？你喜欢舒沉婉那样的性格，我就把自己变成她那样的人，总归我们长着一样的脸，你一定可以重新爱上我的。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精神状态很不好，姜慎怕刺激到她，轻声哄了几句，好不容易等她睡着，才得以脱身。
看着昏睡中的程若晴，他只觉筋疲力尽。
刚才医生告诉姜慎，程若晴喝的是灰砷。这种药毒性太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所幸在来医院之前做过及时抢救，否则，这位程小姐的下场只能是不治身亡。
光是想到程若晴真的会死，姜慎就一阵阵后怕。他不爱程若晴，甚至已经厌烦她的种种虚伪举动，但如果她死了，他会内疚一辈子。
她死了，他和沉婉，会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个沉重的枷锁，永世不得安宁。
姜雯只把门打开一点，站在门口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姜慎安置好程若晴，才看向她低声说：“姐，你也来了。”
“晴晴出事，我怎么能不来。”姜雯低声说：“我刚才看你和晴晴拥抱的样子，突然想起我们小时候，三个人一起玩耍，三个人一起慢慢长大。那时我们的感情多好啊。阿慎，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晴晴她一定舍不得离开你。你何苦为了一个认识才两三年的女人，去伤害最爱你的晴晴。”
“姐，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舒沉婉。”姜慎认真地说：“不管你怎么说，不管要我重复多少遍，不管我和晴晴之间过去怎么样，我现在爱的人只有舒沉婉。这一点，不会因为晴晴自杀，就有所改变。”
姜雯满眼的宁静被打碎，生气地说：“那个小贱人，口口声声说爱你不是为了钱，却连为你去死都不敢，真是连晴晴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根本配不你！”
“你在说什么？”姜慎捕捉到她说话的重点：“你是不是为难沉婉了？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