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杜蕙如电话后,厉云海突然想起闫歌儿那双总是笑盈盈充满着阳光的眼睛,又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闫歌儿睡意正浓,被电话吵醒心情特别差,冷淡地声音从那边轰炸过来:“大半夜的干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女人!
厉云海压着一口火气,但仍然柔情脉脉地说:“本少不想干什么,只是睡不着觉,周围很安静我突然有些想你了。”
“那你就继续想吧。我先睡了。”
闫歌儿说完就把电话掐断重新睡觉,连个晚安都不想说。
厉云海只觉得兜头一盘冷水淋下来,整个人被淋了个透心凉,火热的心都被浇寒了。他此刻柔情万分,正准备动情时,又肯放低身段哄她,难道她不应该跟他聊个难分难舍,聊到手机发烫吗?
恋爱中的人不应该都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她一句干巴巴的话,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从未被女人这么冷待的厉大少爷突然就不开心了,委委屈屈地生起闷气来。
却更加坚定了他誓要追到闫歌儿的决心。
从前,他觉得女人嘛,谈谈感情说说理想,再上个床天亮就散,大家各得好处皆大欢喜。如果彼此好感度可以维持,那结婚过下去也无防。当然结婚就必须给他生个儿子,毕竟等他老子之后,那庞大的家业还得有个名正言顺的后代来继承。
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本以为伸个手就能得到的东西。哪里想到会碰到闫歌儿这么颗硬钉子!
他把手机扔到一旁,看来还得再接再厉,才能把那个小女人搞到手。之后通过她,把那个双腿长长的美人也弄到手,再好不过。
莫明其妙被人惦记上的舒沉婉,此时正加完夜班回到小区。上楼的时候就刚巧碰到了方天穆,跟在他身后的明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她笑着打招呼:“方先生,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方天穆回应:“有点事,要出趟远门。”
舒沉婉马上说:“哦,那方先生一路顺风哈。”
方天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问:“你不是很喜欢兰花吗?为什么昨天不肯收了?”
啊?
舒沉婉震惊地看着方天穆。
知道花不是姜慎送的,她也猜想过谁才是送花的人,但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身清冷的方天穆身上。
她尴尬地问:“方先生,原来花是你送的啊?”
方天穆目光咄咄:“你不是说过喜欢吗?为什么昨天没有把花收下?”
他不要求太多,能够和她做普通朋友,偶尔能见个面说几句话。还有,把每次精心挑选的花束送给她,看到她抱着花时脸上欢喜的笑容。这样就觉得很好。
要求只有这么多而已,现实却总是不尽人意。
他说话几乎不夹带人类的情绪,这时带了点怒火,周身寒气让人害怕。
舒沉婉马上解释:“方先生,我最开始收下那些花,一直以为是姜慎送的。你以后不要再花那些心思了,除了姜慎,别人送的花我是不会随便收的。”
方天穆漠然地看着她。
舒沉婉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就算方天穆气势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也要把话一次过说清楚:“方先生,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喜欢我包含什么意义,但我可以明确告知你,我只喜欢姜慎一个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你以前结过婚。”方天穆一字一句,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齿里磨出来的一般:“离婚后可以移情别恋,对姜慎为何不能移情?”
“你又调查我?”舒沉婉不高兴:“前夫的事我不想提,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走啦。”
她说完就转身上楼去。
方天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过了半晌,明越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爷,时间就快到了。”
方天穆转身:“走吧。”
下了飞机,方天穆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袭颈,抬头看看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
明越赶紧从行李箱里拿出高领风衣替他披上。
纯黑色的翻领长风衣,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他有一张英俊到让人想屏住呼吸去欣赏的脸,如果不刻意去看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会觉得他仿佛就是个遗世而立的超尘美男子。
那般风采,令得过往的人频频朝他看过来,只觉目驻神驰。
明越在他身后说:“爷,车就停在前面不远。”
方天穆这才抬起脚步朝前迈。
他来这里,是因为有一批货了出点问题,需要亲自出马谈判。
他是在刀口舔过血的人,虽然现在地位超然,但很多大场面仍然会亲自出面,否则底下的人镇不住,也摆不平。
司机把方天穆他们送到指定的酒店,之后就有人来接他们去往目的地。
这一次,双方都带了一众手下过来镇场面。
刚开始谈得不算顺利,大家各有争执,之后就起了冲突。双方械斗,明越的腰间被划出一个大伤口,方天穆也受了点轻伤,但好在最后对方被压制住,随后谈判出来是他预期的好结果。
事成后,明越这个受惯伤吃惯苦的人,大伤口都只是随意包扎,就急忙去给穆爷处理伤口。
在助理小心翼翼替他包扎伤口时,方天穆突然想起那次在酒店,那个无意中闯起来的女人。
她闯进了他的生命,引起他的关注,却不想负起丝毫责任?
方天穆慢慢握紧拳头,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既然谈判已经结束,明越就想订机票回京海,方天穆却说:“听说,舒沉婉也来过这里。明天我也到处去看看。”
明越一愣过后,马上应:“是,穆爷,属下这就是查好路线。”
第二天,他们去了海霞口,去了天涯角。
走过她也许走过的路,站在海岸上看着脚下翻涌的海浪,任海风把衣角吹得烈烈作响。方天穆的目光很冷很淡,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越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试探着问:“爷,天气这么冷,风又大,或者我们改天再来?”
方天穆看他一眼。
他一双眼睛早已见惯了腥风血雨,看尽了世态炎凉,旁人想轻易窥视他的内心,除非想死。
明越也不敢细想穆爷眼睛里那层阴暗到仿佛墨汁的神色是什么意思,把腰弯得更低。
方天穆终于说:“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