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么会讨厌你?
喜欢你还来不及。
程金风看着舒沉婉那双充满期盼的清澈目光,真是有苦说不出。
舒沉婉刚进大学的时候,程金风并不知道她其实是他的亲妹妹……他们曾经擦肩而过,他惊鸿一瞥,只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目光。
像舒沉婉这样的女生,聪明善良,美丽大方又不做作。整个京海大学,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暗恋她。
程金风当时也不说是暗恋她,只是对她十分有好感,一直都有默默地关注她。
但过不久他就知道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实:她竟然是他的亲妹妹!
那天是舒妈妈来找他的母亲,程金风从学校回到家里,无意中听到了她们在偏厅里的谈话。
谈话内容大约就是舒妈妈对当年发生的事追悔莫及,她不愿再提及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
程妈妈也同样感叹,如果她知道那个男人有家室,不管他再如何有魅力,她也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们所交谈的男人,就是他那位姓程的父亲。
她们聊了一会,之后程妈妈提出想见见她的女儿:“那孩子叫舒沉婉对不对?当年我们在程家还见过一次呢,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娃吧?瘦瘦小小的模样很惹人怜爱,你刚才还说她现在跟我家风儿读同一所大学是不是?他们毕竟是兄妹,都是苦命的孩子,现在上了同一所学校,就让他们兄妹相认吧。彼此有个照应也好啊。”
但是舒妈妈却不想让他们相认,她的意思是不想再和以前的任何人和事有过多牵扯。
后来她们又聊了一会,程妈妈亲自把舒妈妈送出家门。程妈妈不停地道谢,反复地强调说希望舒妈妈以后能常来找她说说话。
程金风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他心里因为两位妈妈的谈话掀起了惊涛骇浪,突然就回忆起几年前在程家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当时母亲就告诉过他,那是他的亲妹妹,如果有可能就好好照顾她一下。
所以,他在学校里心仪的那个女孩,竟然就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
他的亲妹妹?
他的命运已经多舛,二十来年的岁月里是诸多不幸,老天怎么总喜欢跟他开玩笑!
好在知道舒沉婉是亲妹妹后,他的心思收得得快,之后就有意识地避开她,甚至见了面时也装出冷淡的样子。他默默地关注她,以哥哥的身份安静地守护她,却从未走进过她的生活里。
她甚至从来不曾知道他的存在。
毕业酒会时,舒沉婉喝了不少酒,还被同学怂恿着上台演唱。台上她那醉意朦胧的样子不知道让多少男生也跟着醉了,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牢牢盯在她身上。当时程金风心里别提有憋屈,如果他有立场,一定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那般肆无忌惮地欣赏她觊觎她。后来他曾为此喝醉过酒,酒后失态,被乔薇知道了他心底的秘密。
所以,在姜爷爷生日宴上他不敢和舒沉婉相认,就是怕乔薇当众说出那个秘密。
舒沉婉见他目光游离,久久不语,抓住他手臂着急地问:“程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可我明明觉得,你不讨厌我。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她委屈地说话都带了哭腔。当初妈妈告诉她,那个小哥哥也跟她一样是程家的私生子的时候,她真的特别开心。她以为自己从此会多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会有个大哥哥来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他才出现过那么一次,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程金风心疼地看着她:“婉婉,我的母亲不愿和程家所有有关的人再扯上关系。而我,也很讨厌私生子的身份。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舒沉婉眼眶发红:“可是就算你不肯认我,那个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我也同样是个私生女,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程大哥,我们应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你明知道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认我?”
这些年,每每绝望无助的时候,她总是会回忆起那一盒牛奶的温度,记起那件衣服上的温暖。
在遇见姜慎以前,不断地回忆那个小哥哥,就成了她唯一的温暖来源。
“程大哥,这些年来我有多想再见你一面,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程金风看着舒沉婉通红的眼眶,心一疼,轻声说:“婉婉,以后哥哥再也不走了。”
舒沉婉马上转悲为喜,一下扑到他的肩膀上抱住他:“哥哥,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啊。”
她话都没说完,眼泪已经决堤。
太好了,她终于还是和他相认了!好在,她这些年都没有放弃过。
突然间满怀馨香,程金风有些束手无措,只能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轻轻地唤一声:“傻丫头。”
不认她,他永远也无法这样拥抱她;可是认了她,他就永远只能是她的哥哥。
想想怎么这么悲伤。
姜慎赶到医院一路打听,就找到了医院后花园。突然看到舒沉婉趴在程金风身上,气得脑门一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此时此刻他心里甚至闪过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念头,难道婉婉移情别恋爱上了程金风?
如果真是这样,他会打断那个男人的腿!
“舒、沉、婉!你在干什么?!”
舒沉婉回过头看到是姜慎,高兴地一下跳起来奔到他面前。此时她高兴得有些忘了形,完全没留意姜慎阴沉的表情,抓住他的手就说:“姜慎,你知道吗?我找到哥哥了?程大哥居然就是我的亲哥哥,这太不可思议了。”
姜慎一愣,刚冲上脑海的怒火一下就被舒沉婉几句话浇灭了,狐疑地看向程金风。
“原来,我哥哥也是程若晴的哥哥。”舒沉婉小声地告诉他:“所以,我居然也是程若晴的妹妹。这世界真的好小好小。我这么讨厌程若晴,她居然会是我的姐姐。”
姜慎再次愣住。
舒沉婉,和程若晴竟然是姐妹?
虽然她和程若晴长得特别像,但是俩人性情完全不同,他从来没有往血源这个方向想过。
跟在姜慎后面的两只肖助理听到了舒沉婉的话,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肖娜挑了挑眉梢。看吧,她就猜到程小姐和舒小姐有血源关系。因为她们不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身上的稀有血型都是相同的。
原来她们真是亲姐妹,只不过不是孪生姐妹而已。
舒沉婉拉着姜慎走到程金风面前,高兴地说:“姜慎,我好不容易找到哥哥,你以后要好好帮衬他。”
程金风站起来,朝姜慎点点头。
这个程金风举手投足之间,确实有点名门贵气范,原来是程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子,难怪会有这样的气度。
姜慎也点点头,朝他伸出手,“原来是大舅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多多指教。”
程金风把所有情绪都敛进了眼睛深处,和他握手,声音清淡温和:“指教不敢当,还希望姜少,能好好地待婉婉。”
姜慎收紧了五指,“当然,我的女人,我自然会把她宠上天去。”
程金风笑道:“如此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