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今天不过来。”舒沉婉问:“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不是找姜少。”明越马上说:“是穆爷有点小忙,想请舒小姐您帮个忙。”
“他有什么事?”舒沉婉想了想,说:“如果是方先生心脏又不舒服,最好是去医院看看……”
“舒小姐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如果我真的病得像那天在电梯那么严重,你也不肯帮忙吗?”
方天穆的声音响起,伴着脚步声,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步态优雅从容,趿着一双棕色的木质拖鞋,走在夜里安静的走廊里,仿佛每一步都能踏到人的心尖上。待他走近,就有股清冽的沐浴露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显然也是刚洗澡出来。
向来阴气沉沉的男人突然穿件黑色敞胸浴衣走出来,发梢上还沾着水滴,一张俊美高贵的脸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这状态简直就像在故意勾引人。若是舒沉婉心里没人,又或是换了别的女人在场,都有可能会被他勾得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而最让舒沉婉惊讶的是,有严重洁癖的他怀里居然抱着一只小猫咪。
小猫咪通体黑得发亮,双眼是绿色的,它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舒沉婉忍不住问了句:“方先生,原来喜欢养猫?”
方天穆无奈地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小野猫,腿受伤了,趴在我的窗口上不肯走。这么晚打扰你,就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给它处理一下伤口。”
“它受伤了?”舒沉婉有些抱歉:“可我不是宠物医生,不太会给动物包扎伤口。”
“替它处理一下伤口也好。”方天穆说:“明天,我再让助理把它送到宠物医院那里去看看。”
“好吧。”舒沉婉伸手接过猫咪,“等我帮它处理好伤口,再给你送回去。”
她把小猫咪抱回屋里,检查出小猫的左前腿上扎了不少的玻璃渣。她认真找了找,只找到人类用消毒液。小猫的伤口不能用人类的药品,玻璃渣取出来后如果不能马上进行消毒,也容易感染。
确定处理不了伤口,她只好抱着小猫咪敲响方天穆的家门,把小猫咪还给他:“我家里实在没有动物用的消毒水,现在还不算太晚,你还是让助理带它去兽医那看看吧。”
方天穆让明越接过猫咪,点头说:“好,我让明越现在就去。”
明越察颜观色,马上抱着小猫离开了。
等助理走远了,方天穆才对舒沉婉说:“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没关系。”舒沉婉说:“那我先进去了,方先生晚安。”
方天穆在她身后问:“你一直这样吗?不管旁人的要求再过分,都不懂得拒绝?也不懂得生气?”
“还好,这些事都不算过分的。”舒沉婉头也不回:“小事一桩,方先生不必挂齿。”
她今天忙一整天,太累了,回到房间换回睡衣,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才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歌儿回来了。舒沉婉迷迷糊糊地开门出去问:“歌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也知道我忙嘛。”闫歌儿说:“是不是吵醒你了?你快回去接着睡,不用管我。”
舒沉婉于是重新回房睡着了。
由于睡得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二天精神反而很不错,起身洗涑时听到闫歌儿问她:“最近家里怎么一直有股花香味?兰花是你买的?”
舒沉婉走出客厅,见歌儿一直盯着花瓶里那一束素雅的兰花,笑着应:“应该是姜慎送的。”
闫歌儿把鼻子凑到花前嗅了嗅,转过头对舒沉婉说:“花挺漂亮的,想不到姜慎那么浪漫。”
她这一转头,舒沉婉突然就发现了她浮肿的眼睛,关切地问:“歌儿,你眼睛怎么了?”
闫歌儿今天化了妆,但也掩盖不住肿肿的眼袋。她揉了揉眼,“可能是昨晚上临睡前喝太多水了……”
舒沉婉怎么可能信她这些说辞,“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哭过了?发生什么事?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你别问了。”闫歌儿有些委屈又些倔强,“你别问,也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讨论。”
舒沉婉看着她眼睛里的闪避,在心里叹口气,说道:“好,不问也不说,我们吃早餐吧。”
俩人相顾无言,简单地吃过早餐,就各自分开去上班了。
舒沉婉越来越熟悉医院的工作流程,有时候杨教授会让她独当一面,开始放她独自操作。
她沉迷工作,整天埋头啃理论知识,一连好几天都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姜慎约她出来吃饭她都拒绝了。
姜慎对此颇有些不满,认为她有了工作后,就再也不重视他。
舒沉婉想到姜慎拽上天的尊贵身份,几次三番请她吃饭都回绝,确实有些过分。这天临下班她主动打电话,邀请姜慎一起去菜馆吃晚饭。
姜慎刚开始还傲娇几句,“你现在想起请我吃饭了?本少家里大厨已经准备好大鱼大肉,我对你那穷酸的小菜馆不感兴趣。”
舒沉婉知道姜少爷的脾性,耐心地哄了几句,姜慎才让肖原开车来医院接她下班。
到了菜馆,舒沉婉点几样姜慎和自己都喜欢吃的菜式,就对姜慎说:“快吃吧,我快饿死了。”
这个菜馆十几年的招牌,味道真的很不错,舒沉婉吃得很开心。姜慎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呀,再工作个一年半载,恐怕连谁是你男人都要忘了。”
“不会的,姜大少的存在感那么强烈,我就算忘了自己也不敢忘记你。”舒沉婉无辜地眨眨眼睛,又夹一块肉伸到他的嘴边,“试试看,味道好极了。”
姜慎一口把肉片吞进肚子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今天晚上你来我家,我想吃点别的。”
他说的我家,自然就是他名下的房业。
舒沉婉已经好久没试过这样被他命令式地召唤,顿时脸有些红,赶紧低头吃菜。
姜慎突然问了句:“婉婉,你为什么喜欢做医生?”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舒沉婉才慢慢地说:“因为我妈妈。”
原来,在舒沉婉读初中的时候,她妈妈曾经生过一场重病,需要做手术才能活命。她好不容易带着妈妈去到医院,却因为没有带够钱,医院说什么也不给治。她哭着求了很久,终于有个年轻的医生看不过去,帮她垫付医药费,之后才把妈妈救了回来。舒沉婉很感激那位年轻的医生,觉得他又酷又帅气,从那之后就特别向往医生的职业。考上大学后更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医学部,之后又顺利当上了杨教授的助理。可惜在实习打针的时候遇到了那种事情,不然她现在也不止这点成就。
姜慎安静地听完,关注点全都放在她当时的无助上。如果他当时已经认识她,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绝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发生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