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眼也不眨，就这样看着刀子落下。
不知道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滋味，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存在吗，他会不会变成和邪恶灵魂一样的存在？
这一刻，杨帆心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对于死亡，反而没有多少感觉。
从小到大，他的命运多舛，小时候被抛弃，好容易活下来，却是一副不人不鬼的黑炭模样，接着又被爷爷扔到天天充斥着死亡的境外，还要每天和脑海中的邪恶灵魂做斗争，能挣扎着活到现在，他自己都感到是个奇迹。
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最感到害怕的死亡，他反而没有多少感念。
尤其是脑海中多了那么个玩意儿以后，他甚至对于死亡有一种好奇，想要知道他死后，是不是也这个鸟样。
当然，他还没有精神病，知道他这种情况属于个例，不存在普遍性，如果自己真的死亡，有可能就真的死了。
所以，他没有丧心病狂的玩一次自杀实验，反而鼓足了最大勇气，准备好好活着。
命运既然一个劲想要他死，他偏偏就不死，非要和命运抗一下，做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逆天者。
可现在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他也只是感觉有些遗憾，自己还是斗不过命运啊。
就在刀子落到他的肌肤上，甚至已经扎透衣服时，白衣女子忽然停住了。
“难道，真的不是他？”
“你说什么？”
杨帆没听清她的低语，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怕死？”
白衣女子抬头看着杨帆，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神色。
这时候，杨帆猛然发觉，这女子的眼睛竟然很漂亮。
黑曜石般的眼珠，清澈透明的眼神。
尤其在看着他的时候，不用说话，杨帆都能体会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靠，这样一双眼睛，长在这张脸上，真是浪费啊。
“你看什么？”
看到杨帆有些发呆，白衣女子眉头轻皱，眼眸流转，再次问了一遍。
“没看什么。”
回过神来的杨帆，忍不住老脸一红。
尼玛，老子难道真是天生色胚？在这生死关头，竟然还有闲心考虑这个。
不过，他也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白衣女子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难听。
虽然还称不上好听，但最少也可以接受。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女人味了，嗯，大爷将就着，就把你收了吧。”
杨帆又开启了嘴炮模式。
砰！
白衣女子又是一拳狠狠打在杨帆肋间。
“嘶，舒服啊，没想到你个娘们，竟然还懂得按摩……”
砰！
又是一拳。
“够劲、够辣，过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杨帆嘴里涌出了鲜血，却还是不肯住嘴。
又是连续几拳下去，杨帆已经说不出话来，却还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在打杨帆的时候，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最后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
“看来，果然不是你，那老吴画的黑龙，代表的又是谁？”
白衣女子忽然停手，低语一句，抬起头来看着杨帆，提高声音淡淡说道：“有没有后悔插手此事？”
杨帆明白，她说的是插手刺杀秦慕语的事，嘴角不屑的翘起。
“老子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
这句话，老子也就在这里说一次，因为，再不装逼就没机会了。
杨帆在心里又默默加了这么一句。
“是吗，你没后悔，我却后悔了。”
白衣女子语气的转变，把杨帆都搞愣了。
你特么后悔个屁啊，和老子说这个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认错人了。”
白衣女子云淡风轻的说道，就好像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人，说声对不起一样的轻松。
她这句话，让杨帆差点抓狂。
我弄你八辈祖宗……
一连串的国骂，从他嘴里……哦，不是，是从心里闪过。
他被打的这么惨，甚至差点被对方杀了，就因为对方认错了人？
还特么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可是，这也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能活着，谁特么想死啊。
“你意思是，不杀我了？”
“你说对了。”
白衣女子嘴角微微翘起：“不过，你这么侮辱我，这件事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杨帆忽然发现，这娘们的笑容竟然也非常迷人！
我靠，老子不会眼睛出问题了吧，竟然认为她迷人？
他用力晃了下脑袋：“我侮辱你？你丫要不是上来要打要杀的，我会这么骂你？”
“哼，要不是你对我不敬，我会这么对你？”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忽然手一甩，修罗刀嗖的一下，冲着杨帆飞了过去。
我靠！
没想到说的好好的，白衣女子竟然下手的杨帆，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子飞过来。
唰！
修罗刀贴着杨帆的脖子，插在了地上，刀把轻颤。
杨帆咽了下口水，刀身传来的冰冷，刺激的他脖子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娘们真特么狠啊，也不怕失手把老子扎死。
杨帆心中暗骂一声，狠狠瞪了白衣女子一眼。
死亡他不怕，可这种刺激让人受不了啊。
“给你一个选择。”
白衣女子抓起杨帆的右臂，用力一拽、一推。
咔嚓！
脱臼的手臂，已经被她重新安上。
“什么选择。”
杨帆活动了一下手臂，意外发觉手臂竟然没有多少疼痛，慢慢坐了起来。
“跟着我。”
白衣女子站起来，微风吹拂中，白衣飘飘如仙子。
可惜的是，那张普通的脸太有违和感。
“跟着你？”
杨帆不动声色问了一句，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臂按在地上，身体猛地一拧。
随着一声轻响，他已经把左臂重新安上，随即活动了一下。
现在的他，又有了反抗之力，即使明知道不是白衣女子的对手，他也会尽力一搏。
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从来没想过放弃。
就是刚才躺在地上的时候，他也一直在酝酿着绝命一击。
如果白衣女子在杀他的时候，但凡有一点松懈，他就可以用双腿搅断她的脖子。
至于成不成功，那就只能交给老天了。
“然后被你当做死士，为你鞠躬尽瘁？”
杨帆坐在地上，没有急着起身：“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
“没人会认为‘龙王’是傻子。”
白衣女子转身向前走去：“但是，你杀了两个我们的人，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杨帆看着她毫无防备的背影，眼中掠过杀机。
“你要是认为可以偷袭我，那尽可以试试。”
白衣女子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到时候，别怪我下手无情。”
杨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探手抓起修罗刀，手腕一翻，修罗刀已经消失不见。
然后起身，跟在白衣女子身后向前走去。
“想让我跟着你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杨帆不屑的撇撇嘴：“你就是杀了我，也别想我会跟你。”
老子可是有原则的，绝对不会加入你这种邪恶组织。
“只要你同意跟着我，那么就会有花不完的金钱，数不尽的美女。”
白衣女子诱惑道：“而且，还会成为人上人，有掌握其他人生死的权力。”
这样的诱惑，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那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就是出卖灵魂都愿意。
可惜杨帆不是一般人。
“呵呵，还是省省吧，钱，老子……哦，我不缺，权力更不需要，我就图个自在，也没想过掌握别人生死，至于美女嘛。”
杨帆摸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就你这种水准的，我也实在提不起兴趣。”
话刚出口，杨帆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特么的，这时候干嘛还要刺激这个女人，这不是死催的吗。
果然，正在向前走的白衣女子身体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什么？”
这一刻，她有种杀了这色胚的想法。
从一开始动手，其实她就一直留有余力，不然杨帆绝对撑不到现在。
不过，那时候她不能确定杨帆是不是那个人，所以才百般试探，现在确定他不是，更是没有了杀他的想法，反而真心想要收服他，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她竟然被这色胚给鄙视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那个，没说什么，我说错话了，其实你长得也还可以……哦，不是，你长得很漂亮。”
杨帆赶忙补救。
可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说，话中的敷衍就是智障都听得出来。
“咯咯，是吗？你真觉得我很丑？”
白衣女子一阵娇笑，缓缓转过身来。
杨帆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防备她暴怒杀人。
就在白衣女子转身的同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什么味道，难道是毒？
杨帆立即提高警惕，可随即又否定了这种可能。
要是白衣女子想杀他的话，根本用不着这种手段。
白衣女子终于转过了身。
当杨帆看清她模样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下意识做了个深呼吸，那股香气随之被他吸更多。
眼前的白衣女子，美目流盼、桃腮带笑，配上娇嫩的肌肤和完美的身材，妥妥的绝世美女一枚啊。
这是特么的大变美女？
杨帆忍不住心中一阵荡漾，瞬间也明白过来，白衣女子的面容不是真的。
不管是以前的普通模样，还是现在的绝世美女形象，都特么有可能是假的。
说不定在面具后面，是一张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也说不定。
可是，心里虽然这样想，杨帆却还是被眼前的美女，撩拨的心神恍惚。
只是短短时间内，他忽然感到身体一阵燥热，心中升起一股原始的冲动。
不妙！
杨帆忽然明白，那股香气有问题。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