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山庄的地盘很大,大有几千亩地,在联军成立后,又与南城朝廷以借用的形势拿了一大片土地,成为联军的驻军之地,而此地险要,易守难攻,就算南军有五万,想要一举拿下联军和梅剑山庄,也没那么容易。
一路上,龙王仔细查探着梅玉楼的布防,不由得敬佩,先是梅剑山庄的鬼斧神功,再是周边各处险要位置的布防,滴水不漏,而联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相比之下,南军差之千里,行至之前两军边界之处,欲找南军统帅告知撤退之事。
突然,十余匹快马追了上来,马上之人蒙了面,手握长刀,见人就杀。
两军退后半里,营帐离边界线也很远,最近的哨兵也有百米,自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这帮凶徒上前,砍杀了龙王的护卫,这都是一帮渔民,哪会厮杀,没有还手之力,惨死刀下,而龙王与两三人打斗,没多久就被打下马,乱刀砍死。事毕,那帮凶徒扬长而去。
这要是死几个平常人,也就是马贼闹事,不了了之。
龙王是南城的大族长,在没入朝时,那也是统领一方的领袖,相当于万户,就这到惨死两军阵前——刚好又从梅剑山庄赔礼出来,这就难免让世人有所猜疑。
难道是梅家杀了龙王?
两军的哨兵很快发现了尸体,并快速禀报了上司,双方又箭发弩张。
消息很快传到梅剑山庄和宫里。
梅玉楼派梅问天到军前勘察,遇上了李旭。
“梅大公子,龙王遇害,震惊朝野,王上无不痛心,南军内部渔族,扬言要踏平梅剑山庄,我知道这事与梅家无关,但奸臣蛊惑,我势单力薄,还望梅大公子早作准备。”
“事发突然,真没想到,这奸人下此毒手,嫁祸于人,李将军,你是明白事理之人,还望转告王上,梅氏再愚蠢,也不至于蠢到在自家门口杀人,请王上明查,莫让小人得逞。”
“实不相瞒,调集南军到此处,乃一些官员的意思,想必那时王上就受了蛊惑,今日朝堂之上,龙王为梅家说话,被派来赔礼,想必惹恼了那帮贼子,才下此毒手,朝中明白事理的人多,但一些掌权之人搬弄是非,在下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早想卸甲归田,如今出了这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梅家于南城有功,老百姓都记着,我李旭对梅庄主更是敬佩有加,不愿意与这对抗,这就辞了官,躲躲是非,梅大公子,还是早作准备吧。”
“多谢将军提醒,将军身处暗流,也要保重身体。”
李旭是个明白人,自赵天生当城王起,他就经历了两代城王之事,明白祸乱的由头,如今朝中奸党,想利用竹氏兄弟对付梅玉楼,削其联军势力,如今又剌杀龙王,手段残忍,羞于同朝为官,决意辞官。当然,李旭也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了分析,南王这么做,势必加快梅氏反抗之势,仅西城联军就有几万人,这要回到南城,岂不是一场灾难,谁输谁赢,都只会让南城一落千丈。
宫中,一片惊叹,渔族官员无不愤怒,要兴兵讨梅。
华雄这一次冷静了下来,他并不傻,梅家人根本不可能下手,但王之尊严不可侵犯,命令军队警戒。
一些官员看到了苗头,也都请辞。
此时,竹云天前来觐见。
对于华雄而言,竹家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能够稳定这朝政。
“大公子,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快请坐。”
“你君我臣,岂是同坐之理。”
“唉,大公子乃南城国柱,如今又拜为相国,为南城劳苦,自当看座。”
“如此,我就不推让了,臣下这次来,是为龙王之事。”
“大公子意下如何?”
“此事与梅家无关,请王上撤兵五里。”
“撤兵,为何?”
“王上想想,派兵到梅剑山庄,本就是一失策,让梅家有了警戒之心,如今龙王又死在那,无疑有人嫁祸,梅家为了自保,定会向西城求援,先不说西城会不会派兵前来,就说联军回防,咱们手里这点人手,是对手吗?”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族人愤怒,民心大乱,不是撤军就能解决的。”
“王上,这梅玉楼老奸巨滑,占地为王,我经常出入梅剑山庄,也知晓他军事布防,那都是高明之极,恐怕一月都打不下,不出十天,联军定到,到时候直取南城,后悔莫及,如梅家与龙王之死无关,即便援军前来,也不会攻打南城,打了,不就意味这事是他们干的吗?”
“那就退兵五里。”
“退兵五里。”
退兵一事换作别的大臣来说,肯定不行,但当初梅竹联手,请华雄出山,百姓对竹氏也是认可的,百竹云天出山,对朝政和百姓而言都是好事,自然也能镇住一些仇恨。
“王上有令,撤兵五里。”
执事扯着嗓门传着话。
堂前的侍卫急忙将撤军令传至宫门前的侍卫,一传再传,传到城外驻军,尽管渔族将领想打仗,但城王之命不可违,只得后撤。
五两先生和信歌则悠闲地喝着茶。
“监察大人今日不听课吗,怎么有闲心来找我喝茶?”
“出了这么大的事,竹大公子进宫了,收院自然也休课一日。”
“进宫了,看来这仗打不起来了。”
“先生希望打仗?”
“不打,怎知梅氏军力。”
“可西城援军赶来,南军不是对手。”
“梅氏只防不攻,无碍。”
“何以见得?”
“他攻,说明龙王之死与之有关,落天下人口舌,梅玉楼那么精明的人,想得到的。”
“先生料事如神,那这梅氏下一步,又当如何?”
“五日内西城联军定会前来,十日内西城援军定会赶到。”
“那南城休也。”
“未必,西城虽然兵力强盛,但还不宜过早征战,咱们还是安心喝茶吧。”
“竹大公子,真的入朝为相了?”
“想必是吧,这南城的天,也要变了,监察大人,你在书院的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为何?”
“以竹氏之意,定先兴办学,而你是才高八头之人,定将大任托付于你。”
“办学,我可不擅长。”
“这南城上下,还有谁比你更擅长。”
“先生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