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城的岛津义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反倒是反应平淡。他一开始就觉得龙造寺亥介那个家伙有些不着调,所以没有太多的失望。
只是岛津义久的实力加强使得他深感不安?但无论他不情愿也罢,愤恨也好,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原本计划着用龙造寺亥介的军队来吸引杜飞的主力离开日向国,自己好趁机一具将实力还很弱小的岛津义久歼灭。
但是龙造寺军的脆弱程度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杜飞的手段更是让他胆寒。
好歹也是上万的军队?竟然不费自己一兵一卒(抓人中受伤的町民和守卫不算)就生擒一多半!还把最厉害的龙造寺四天王给捉住了!
这一下子使得他的整个计划都破产了。得知龙造寺军大部被俘的消息,他索性就没动窝。
有时候不到你得意的时候?你就是机关算尽也是没有机会露脸。饱经风霜身经百战的岛津义虎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他选择了再次沉默和隐忍。
若不是他的这种处世哲学,估计他们一族早就被灭绝了。当他的父亲(也就是岛津宝久)与岛津贵久的父亲岛津忠良争斗失利被杀的时候,他没有冲动,他知道,自己的冲动是别人趁机将自己整个家族铲除的最好的借口。
他忍了下来。这一忍,就是几十年?时过变迁,他从一个热血青年变成一个两鬓斑白的老翁,没有人太多的关注他,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
但是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加强自己的力量!等待积厚而薄发的那一刻。然而正当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时,斜刺里又杀出一个杜飞!
他愤恨过自己的时运不济,也诅咒过自己的命运。但是他知道这没有用?
身处乱世?只有靠自己的毅力一点点的打开局面?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独自端坐在屋中的岛津义虎闭着双眼沉思着什么?突然,他吹灭了屋中唯一的一盏灯?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过了一个月左右,杜飞见岛津义久已经彻底的将那些战俘降服到自己的军队之中,实力已经大大增加,自己的领地更是固若金汤,是时候执行自己的四国讨伐计划了。
近畿也传来了只织田信长与三好家和谈决裂的消息,看来一场大战又是在所难免了。
杜飞为了不打草惊蛇,特地等到织田信长开始进攻三好家后才驾船队出发。
由于忌惮岛津义虎的存在,他依然是留下了将近三千兵力防守。经过收编龙造寺家的士兵,他的部队已经直逼万人大关,在留下三千人防守后,仍有六千多精兵可以调动。
而此次他将自己的火统队主力全部都带了出来。因为这次攻打四国多是崎岖的山城和高原和森林,不利于骑兵展开,也不利于步兵摆开方阵。唯有火统兵可以一展身手。
当他带着数千大军浩浩荡荡的从九州的福知港航行至四国的浦沪港时,见到早就在港口整装迎接的长宗我部元亲和他的部下。
长宗我部元亲望着杜飞声势浩大的部队,心里非常兴奋:看来这家伙真是要大干一场!这下有的油水捞了!
“杜桑!……“只见他亲切的招呼着杜飞:”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已经等了你快半个月了!”
杜飞却是没心思说半句废话:“三好家那边怎么样了?”
“三好家?好像还是在进行调兵,天雾城,白地城的兵力已经大多数都抽调至二条城的战场了,还有十河城,瑞胜城等城池的守军约八千多人,还在待命。”
“还有八千人?”杜飞心里盘算着:古者有云:五而围之,十而攻之?现在攻城的部队还没有人家守城的部队多,那还怎么个攻法?
再者说来,他的行期估量也出现了偏差。他原本打算待三好军主力全部调出后在出其不意的攻之,但是自己却提前到来,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要想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
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先实现对长宗我部家的承诺,攻陷一条家!
于是他的六千多大军加上长宗我部的数百弓兵,七千余人军队突然毫无征兆的向一条家的领地攻了过去!
一条家的家督一条兼定此时正在与妃子们外出游玩中,得知消息后吓得他跨上一匹马就往回奔,把他的一干妃子们都抛在了脑后。
待他衣衫不整的回到议事厅,里面已经坐满了满脸忧虑的家臣们。
“敌军是谁?攻到哪里了?”一条兼定慌忙的询问众人。
一条家的首席大将土居宗珊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殿下!大敌当前!您怎么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他是针对我的!”一条兼定吼道:“土居!别看你是老臣,若是再这般无礼,我一样会收拾你!”
土居宗珊愤愤的坐了下去不言语了。此时另一位重臣安国艺虎起身说道:“殿下!杜飞的部队已经攻陷了属下的领地安艺城?他们来势过于凶猛?我昨晚来这里准备向您汇报国境有大批军队集结的消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回去领地就?”
“什么!”一条兼定一下子跳了起来:“安艺城丢了?不是有将近三千精兵把守吗?”
安国艺虎哭丧着脸说道:“听逃出来的士兵说,杜飞的部队装备有大量强火器?我们的部队刚从城头冒头就被一阵猛枪打的缩了回去,之后就听到有打雷般的声音!他们居然装备有大筒!城头上的弓箭手连头都不敢冒,不一会儿就被一炮轰开了城门?”
“这么厉害!”一条兼定声音开始软下来:“杜飞是岛津家的国主?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着我们的晦气那?是不是我们哪里得罪了岛津家?”
“陛下!你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大敌当前,想这些有什么用那?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打退他就是了!”土居宗珊忍不住又嚷起来。
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条兼定猛的冲到了年纪几乎可以做他父亲的三朝老臣土居宗珊面前,抬手就是一顿耳光!
他一边打一边喊道:“再让你多嘴!再让你多嘴!”打完之后还命令士兵将土居立刻赶出城去,永久驱逐!
“殿下!三思啊!”那些老臣子们都跪下求他,但是一条兼定却梗着脖子说道:“谁再给他求情,我就立刻将他斩首!”
随即他一手指着一名武将喊道:“村上!你带着两千骑兵今夜偷袭敌营!务必将敌将的首级拿来!”
“稻叶!你带两千步兵从后面接应村上!一旦他的骑兵将敌人的阵营冲散你,立刻上前去截杀敌人的逃军!”
“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在本营,等战机成熟一并掩杀过去!好!现在立刻就去集结部队,傍晚时分出发!”说罢他就大步的迈出了议事厅去穿戴盔甲了。
“看不出来?主公平时吊儿郎当的,遇到事情还真是镇定!”
“是啊?真是想不到啊!”
家臣们对一条兼定的表现感到很意外,都士气满满,认为家督处事镇定,调度有方,一定会成功的击退强敌的。
但是一条兼定离开议事厅回到自己房中之后,却一下子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之上:“吓死我了?”
原来他的镇定只是一种盲目。一种对优秀指挥官的毫无目的和头脑的模仿?
他根本不知道杜飞是否有准备,不知道杜飞所带的是什么兵,不知道杜飞的主力在那里驻扎,不知道杜飞用兵的特点就信誓旦旦让自己的将领‘星夜’去袭击?
接到命令的村上一开始很兴奋,走出半道才越寻思越不是味:敌军主力在城里还是在城外?如果是在城里隔着城墙我这骑兵有什么用?
但是他已经走了半道,没有道理此时再回去个呢一条兼定理论一下。只好瘪头瘪脑的命令部队在距离安艺城二十里的地方休息。同时派出探子去前方刺探。
统领步兵的稻叶真显就没有这个觉悟吗,此君跟村上一向不和,他早就憋着要抢头功,所以根本没与村上走一条路。
他直接带兵来到安艺城下。只见此处城头上的守军稀稀拉拉的,看上去实在是不堪一击。
稻叶真显环顾四周都没有见到村上的骑兵,顿时心里一阵激动: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不加思索的大手一挥!手下的士卒们纷纷掏出挠钩,一点点朝城头上爬了上去。
就在稻叶的士兵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城墙的时候,突然只听一声唿哨!城头突然出现了大批守军!
这些守军一看就是憋着坏很久了,对着下面抬这头撅着腚毫无防御和抵抗能力的来袭之敌就是一顿铅子打去!
那些满心欢喜想捡个漏的一条军被迎头一阵痛凿!很多人都是头部中弹倒栽葱似地摔下了城墙摔成了肉泥。一个掉下去往往砸倒下面一大溜。
那些爬到一半的一条军最是为难:上去是送死,往下去?
因为此时城门已经大开!杜飞的精兵犹如出笼之恶兽一般扑了出来!他们个个手持改良的矛戳,明显在对战时占尽了上风。
由于兵器带来的信心使得士气也随之上升,不一会儿就将一条家的两千来犯之敌团团的包围住!
杜飞在城头上从容不迫的指挥着,这点程度的袭击他简直可以视若无物。
只见这两千多犹如惊弓之鸟的敌军不一会儿就被分割成两段,首尾不能相顾,指挥官稻叶早就被城头上的乱枪扫死。
杜飞见敌军已经被紧紧的围困住毫无退路,正欲上前劝其归顺,不料只见他的军队后方出现了一阵骚乱!后方的士兵似乎被冲散了
原来是谨慎的村上知晓了稻叶部擅自突进被围的消息,要说这个家伙品行倒是不坏,顿时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冲上来营救,一点也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
战场的局势一下子似乎被一下子扭转了,身经百战的杜飞却是不慌不忙,他立刻命令前方的部队放出一条路来,放那些被围的步兵逃走!
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只见那些失去将领指挥又死里逃生的一条军立刻争先恐后的往回逃去!有的一不小心跌倒了,立刻就被后面的人他成了肉饼!
这些人就像受惊的野牛群一般,正好跟突进的村上骑兵撞了个满怀!
村上的骑兵一下子被逃兵潮困住了手脚动惮不得。村上气得大骂:“闪开!闪开!”
但是那些逃兵哪顾得这个?见到这边是自己家的骑兵,反而向这边聚拢过来!本来就狭窄的道路被骑兵和步兵塞得死死的,想往前冲的人过不去,想出来的步兵出不来。
此时杜飞的一部分火统兵已经追了过来,只见他们立刻列成三排,对着这道人墙进行轮番射击!
挤成一个疙瘩的一条军纷纷中弹倒地毙命,后面的一条军见势不妙,立刻转身逃窜!
不一会儿,几千一条军只剩下几个缺胳膊断腿的伤兵在地上呻吟着。
负责打扫战场的小田志胜心里犹豫了:该怎么处置他们?都是一些废人了?俘虏了也没用了?但把他们搁置在这里?似乎也不大妥当吧?”
此时他身旁的甲斐宗运毫不犹豫的命令士兵将这些伤兵一枪崩掉!他虎着脸对小田志胜说道:“没办法!这就是战争!不用为他们难过?一旦我们战败?说不定还不如他们!来人!将他们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