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楚知道婆婆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赵文韬却大咧咧地道:“娘我知道,我不会闹她的,天黑就睡觉!”
叶楚楚脸红暗暗瞪他,这家伙就没有害臊的时候!
赵母一看儿子这傻样,笑骂了几句回去了。
“咋样?是有了吗?”赵母刚进来,赵父就赶紧问道。
别看老爷子从不问这些,其实也很是惦记。
赵母笑着点头:“一个多月了。”
赵父舒了口气:“总算是有了。”
赵母知道他的心思:“我就说嘛,不用急的,他们还年轻,这不就有了。”
赵父不承认:“我啥时候急了,是你着急吧,也不是谁说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咋还没有。”
赵母连连说:“是是,我着急了。我这不是想着趁着咱们身体还好,帮着他们多拉扯起几个孩子吗。”
“还多拉扯几个呢,我听说了,嚷嚷着计划生育呢,我看啊,这孩子多不了,不会像咱们那时候好几个的生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你说说,这生孩子咋还管呢?”赵母有点忧心:“老四媳妇也有了,这次要是个小子还好,要是个丫头可咋整。”
“那咋整,命里无儿莫强求,没有儿子的命就认了吧。”赵父想的很开,毕竟有了孙子,老赵家没断根,他也不怕去见祖宗。
“你说的轻巧,没儿子那能行?”赵母叹了口气:“但愿这次是个小子吧。”
赵父想想只有老四一个没儿子,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可这生男生女可不是自己说的算的,不认命还能咋着,这时只听赵母道:“我听说,医院能检查出生男生女,要不叫他们去看看?”
赵父愣了下道:“医院还给检查这个?”
“听说,我也不知道啊。”赵母道。
“那你去打听一下吧。”赵父不抱什么希望。
这边赵文韬和叶楚楚躺在被窝里,挤挤挨挨,却什么都不能做,弄的他浑身不得劲。
“媳妇啊,是不是三个月之后就行了?”赵文韬委屈扒拉地说道。
“不行吧,要生了才行吧?”叶楚楚憋着笑道。
“真要生了才行吗?那我咋办啊?”赵文韬唉声叹气。
“你想想儿子就知道怎么办了。”叶楚楚安慰道。
说到儿子赵文韬想起了什么:“媳妇,我听说了,医院能查出来是男是女,听说查的人还挺多的,你说他们不是吃饱撑的吗,查出丫头小子能咋地,不是照样得生吗,还费钱,听说要好多钱呢!”
“啊,这个也能查出来?”叶楚楚惊讶。
“听说能的,具体咋样我也不知道,我又没去查过,只知道很神。”赵文韬转移了注意力好受了些了。
这家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叶楚楚心里好笑,嘴上却道:“要是丫头呢,你不要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然要了,丫头也是咱们的孩子!”赵文韬还没听出来,只是有问必答。
“真的?”叶楚楚紧跟着反问。
赵文韬这时才感觉媳妇的语气有点不对,忙小心地道:“当然真的了,我啥时候骗过你啊。”
叶楚楚轻哼了声:“其实你还是想要儿子。”
“我是想要儿子,可闺女也好啊,你看我大姐,还有我五姐,她们可孝顺我爹娘了。媳妇啊,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赵文韬忙说道。
“这还差不多。”叶楚楚满意了,打了个哈欠:“睡觉吧。”
“好,媳妇困了,那就睡觉。”赵文韬仔细给媳妇掖了掖被子。
李瘸子的孩子三天喜面到了,叶楚楚拿了两子挂面,和六个鸡蛋,是她问过嫂子们的,嫂子们拿多少她跟着拿多少,用一个茶盘装着,外面包了一个红布,打个结,用手一拎。
赵四嫂拿了两碗白面,六个鸡蛋,一包红糖,赵二嫂和赵三嫂差不多也是拿了这几样,这时候家家都穷,好东西有限,多少是个心意,没人挑。
李瘸子家住在前街大西头,三间土房,院子前短后长,正好后院养鸡,盖着小鸡棚,前院左右土坯搭的厢房,放着杂物,和村里其他人家差不多。
李瘸子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别看外面很穷,其实一点都不穷,不然马寡妇也不会怀孕吃鸡了。
叶楚楚和嫂子们一起进来,李家已经有客人上门了,不是妇女就是孩子,自然吃新生儿喜面这种事老爷们就不方便来了。
“大娘,恭喜啊!”叶楚楚等几个嫂子说道。
李大娘正出来晾褯子,也就是婴儿尿布。这时候可没有一次性的尿不湿、纸尿裤,用的是不穿的秋衣秋裤,裁剪成一块块,或者是软和的棉布。
不用说了,从孩子生下来到会拉尿,洗尿布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这时候伺候个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同喜同喜!”李大娘晾好褯子,甩着通红的手招呼大家进屋。
中间是堂屋,也是做饭的地方,李家盘的是南炕,所以进门就是锅灶,因为李瘸子和马寡妇自己过,就住在东屋,叶楚楚她们将东西放在堂屋摆的桌子上,进了东屋看新生儿。
这时候是冬天,月子人怕受风,屋里的窗户上挂着棉门帘子,炕边上面也挂着棉门帘子,马寡妇就坐在炕头上,盖着两条大棉被,脑袋上带着棉帽子,额头上又扎着一条面毛巾,身上还穿着大棉袄,可以说捂的严严实实。
马寡妇气色看起来不错,大概是吃鸡吃的,白胖白胖的,这也使得脸上的斑点更为明显。
“我们来给你下个汤面。”赵二嫂作为赵家媳妇的代表说道。
下汤面就是给新生儿道贺。
马寡妇笑了,一副有儿子很满足的样子:“叫你们想着了。快坐,看看我儿子吧。”
小娃就在马寡妇身边躺着,闭着眼,正在睡觉,三天的婴儿有点丑,可还是看得出来,孩子长的挺大。
“哟,这大胖小子真稀罕人啊!”赵四嫂目不转睛地看着,就差上手抱了。
赵三嫂问马寡妇:“生下来多少斤啊?”
“七斤多。”马寡妇笑着道:“还挺胖乎的。”
“是啊,我生马蛋的时候才六斤来的。”赵三嫂道。
赵二嫂道:“我家铁蛋那时候还不到五斤呢,像个耗子。”
赵四嫂听两个嫂子提的都是儿子,自己也没儿子,只有两个丫头,不免有点气闷,等着,等着她儿子生下的,一定来个八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