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雄风在地上开始痛苦地挣扎了,吴正乾脸上的阴笑也越来越恣意了,还饶有兴致地用脚踹了踹吴雄风,就像是在揣一只将死的野狗一样。
接着,他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一面又朝吴雄风道:“曾经你师父我也是有妻子的,只是一直没有子嗣,好容易到了四十来岁才得了一子,偏生因为难产,让你师母先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正乾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好像陷入了一丝伤感之中,他又继续道:“我儿子尚在襁褓,我算了他的八字,发现他的命局也是合该夭折的,活不过一岁。但是我不服啊,我已过了天命之年,上天凭什么还要夺走我儿子的命?不能啊,所以我得为他续命。借人之命以续命,我所找的对象也要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人,这样才能为他借来更多的寿命。你知道我找的人是谁吗?”
疼的在地上打滚的吴雄风都没怎么细细听他的话,哪里有心思去回应他啊。吴正乾于是又继续道:“那个人就是你啊。”
听了这话的吴雄风顿时就是一惊,忍住疼痛,指着吴正乾道:“想必你是失败了,不然我怎么会活到现在。”
吴正乾气的一拍桌子,大喝道:“是!正是有人坏了我的好事,才让我前功尽弃,我儿子终究还是死了,但你却活下来了。而那个坏我好事的人,就是郁斯达!”
吴雄风听了却笑道:“哼哼,这才是天道公正呢!”
吴正乾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上前踹了吴雄风一脚,然后又道:“当年我正好从双喜村接了一个走脚的活儿,死者是个姓周的横死的青年人,据说结婚才两年,我将他送回家乡之后,发现他刚有了一个儿子正在哺乳,那个孩子就是你。我当时就动了心思,把你给偷了出去。”
吴雄风听了那话,瞬间泪奔,自语道:“原来我是姓周的,家乡就在双喜村啊。”
吴正乾冷言道:“怎么,你以为你还能活?你还能回村去认祖归宗不成?”
吴雄风苦苦一笑,没有回应。
吴正乾又道:“把你偷回来之后,我找了个僻静之所,准备把你的寿过给我儿子,可是法术刚进行到一半,偏偏来了一支赶尸队伍,领头的正是郁斯达,他发现我在用邪术就前来阻止,我只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时让他将你抱走了。”
吴雄风道:“怪不得你去了元辉村之后告诫村人不能留我呢,原来你一直都没死心!”
吴正乾薄怒道:“不错!我本想再去另寻一个小娃子的,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同为赶尸匠,他何必为难我呢。不要破坏别人的法,这可是阴阳门的规矩,所以我要让他死,但我又不便直接出面将他弄死,再者,他的道行那时候在我之上,我斗不过他,只能暗中陷害。”
“所以,你就想出了一条炼养旱魃的毒计,先让元辉村遭受一年的大旱,然后再嫁祸给他,又在村民们的面前一挑唆,勾起村民们对郁斯达的恨,然后听信你的话将他弄死?”
吴正乾点了点头,冷笑道:“不错。打定了那个主意之后,我便将你那刚过世不久的父亲给挖了起来,在元辉村寻了个极凶之地重新埋了下去,灌了水银和尸油让其尸身不化,生成旱魃。然后将儿子交给亲友代养,从此开始暗中追寻郁斯达,掌握他的行踪,也想趁机将你偷回去,没成想他对你倒是十分上心,简直照顾的无微不至,除非出远门,一般情况下都将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丝毫没有机会下手。就这样,差不多鏖了一年,才终于得手,借村民之手将其烧死,又骗村民将你扔进了山中,而我却又偷偷将你抱回。”
吴雄风忍着浑身的疼痛,朝吴正乾啐了一口,骂道:“人渣!人渣!你这种人将不得好死,想为你儿子续命,你也终究没能得逞,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吴正乾听的骂声,当时有气得暴跳如雷,拿起茶杯就又朝吴雄风的脸上狠狠地砸去,直砸的他头破血流,又道:“就差那么一个时辰。当我把你抱回去的时候,我儿子却刚好咽气,真是可气。我本想把你弄死算了,但那个时候的我已无心再娶,所以终究将你留下来了,把你养大,还教了你一声本事,没想到,这到头来你还是知道了这些事!”
吴雄风仰天当哭道:“天意,天意啊。我父亲死后金身还被你折磨,用来炼养旱魃;郁斯达作为我的养父,被你烧的尸骨无存;此仇我与你不共戴天!今日我若不死,他日一定加倍奉还;今日我若死去,阎王面前也定喊冤立誓,缠你永世!”
吴正乾听言大笑道:“你放心,你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就算你做了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捉鬼降妖,对我吴正乾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就连鬼将阴差都要给我薄面,我会怕你?哼,要死别死在老子家中,我定要你死在山里,尸身被野兽乌鸦争食,让你投不得胎,做不成鬼!”
说完这话,吴正乾还真就又上前猛踹了吴雄风几脚,直把个吴雄风踹的半死不活了,然后才又扛着他将他扔进了山林之中。
可是谁曾想到,天也不亡他吴雄风,那天晚上,奄奄一息的吴雄风居然又遇上了另一位赶尸大家,也就是辰州白雪村的林海舟。
话说当时的林海舟正好领着一具喜神从那山里经过,却发现了吴雄风,不仅救了他,还煞费苦心地为他解了毒降,后来林海舟问他是何人所害,吴雄风却并不大言,只给林海舟磕了三个响头就离去了。
后来的吴雄风本想去找吴正乾报仇,奈何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好隐藏起来,苦修邪术,决定寻找至阴极凶之地炼养不化骨,来对付吴正乾,这一修,就是四年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