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村长这么一说,我心中立马就知道找我的人正是我昨天晚上遇上的那个吴雄风了。只是,我又有些疑惑了。既然他昨晚既然已经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说事呢?还有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为什么又用辰砂这般对我呢?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我的脑中回旋。村长又问道:“若思,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好像遇上他了,我怀疑我脸上的辰砂正是他弄的。”
我这么一说,村长一家人都吃了一惊,村长道:“难道那年轻先生并不是个好人?”
我说:“我现在也说不准。不知道他今天还会不会来村里找我,我想,所有的疑问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
“那咱们先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便也不说话了。因为我知道,村长他们都是普通人,是对咱们赶尸行的法术不怎么了解的,就算跟他们说出我心中的疑惑,他们也没法解释。只是我自己这心里,总感觉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其实,我心里所纠结的,是吴雄风对我涂辰砂是否在施展某种邪术,想害我的性命。若是邪术的话,那么他昨晚既然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施法,为什么不直截了当一点呢?可若不是邪术的话,他这么做又有何目的呢?
忐忑、紧张、压抑。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里不由发毛,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可是现在,我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我只能先放在一边,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我也就见招拆招罢了。
因为我脸上被人涂了辰砂的事儿,所以村长一人家的脸上都为我挂起了担忧。虽然我现在嘴上说没什么事,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来,他们也都尽量地开导我。
为了放松下紧张的心情,在村长家吃完了早饭之后,我就先回到木屋里稍微收拾了一番,然后就到村子里四处逛了起来,见了很多的乡亲朋友。
最和我聊得来的于海霞没想到如今已经嫁了人了,听说是邻村的某村主任的儿子,人家家里条件比较好,两个月前讨人来说亲就成了。迎春大妈因为做了寡妇,自己的身体也不行了,所以尽早给于海霞操了心,接下来就一心一意地供于海霞的弟弟于海天读书了。
另外,我也了解到,村里也有几位老人过世了,还有几户搬了家,去了县城里,更有许多人出外做工还未回来的。所以,这次我回村里,虽然已经快要过年了,竟感觉不出丝毫的热闹了。偶然有几个小孩子买了一点子鞭炮在放着玩耍,倒添了几分要过年氛围。
下午的时候,我想着可能今年不会回来过年了,于是就去了镇上,买了一些香烛纸钱鞭炮之类的,分别给父母还有林师父和白神婆烧祭了。
在村子里等了一天,也再没见到那个吴雄风来村子里找我了,我心里就越发的奇怪了。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仍旧是村长做东,给我准备了大宴,请了村部的一些干部,还有赵大伯作陪,一起喝酒。因为不想扫大家的兴,他们也都知道我喝酒厉害,所以晚上我也多喝了几杯,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大家才散了。
村长要留我在他家过夜,但是我感觉有些不方便,于海霞又出了嫁,所以我坚持回自己的木屋去。虽然破旧了,但是经过我上午的收拾,睡个觉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为确实喝的有点多,脑袋里已经有了晕晕乎乎的感觉,所以我回到木屋之后,连澡也懒得烧水洗了,就直接倒头睡了,将吴雄风那事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这一睡,我也就不知道时间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就是在迷迷糊糊之中,一阵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旁,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人在摇着铜铃铛。
还别说,这叮铃铃的铜铃声,听起来也是十分的诡异,那声音忽远忽近、似有似无,像在耳边,又像在远方,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飘忽,像是在人的梦境之中一样,听着也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迷迷糊糊地走出木屋,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摇铃,但是出了屋子之后却又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晚上喝了酒的缘故吧,脑子里忽然一阵空白,是我从来都未曾有过的醉酒感觉。
我就这么循着铃铛声在走,想找出那个人来,但有始终找不着人,脑袋又像是有几千斤重似的,终于抗不过又倒下睡了,也不知道那叮铃铃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我只知道,我是被人的叫声给喊醒的。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大福哥,我的意识正渐渐清晰的时候,大福哥就愣愣地看着我问道:“若思,你怎么睡倒在这里来了?”
见到大福哥那满脸疑惑的表情,又问出这么奇怪的话,我当时就一阵惊讶,拍了拍涨涨的脑袋瓜子,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朝周围一看,顿时就将我吓得一跳,只见自己哪还是睡在自己的木屋里啊,分明就是咱白雪村的坟场啊。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完全醒了酒了,我记得很清楚,酒宴散了之后,我确确实实是回了木屋睡的,可是眼下,怎么会在这种不干净的地方呢?
难道我之前确实没回木屋,只是自己喝多了酒以为自己回了屋?还是说,我在睡梦中自己爬起来,梦了游了?我又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努力使自己将之前的事情记起来,最后,我还是肯定,我确实是回了木屋的。
我没有回答大福哥的问题,只是又朝他问道:“大福哥,现在几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大福哥道:“我父亲今天三周年,我晚上来烧祭纸钱了,现在估计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吧,正准备回去,却见你迷迷糊糊地倒在这里了。怎么回事啊。”
“我……”其实我自己都说不上原因来。
接着,只听大福哥又有些惊讶且又带着一丝惊恐的语气朝我问道:“若思,你的脸上……怎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