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一说,山小芹才没有再挽留我们了,将我们送出屋子,还不忘叮嘱我,如果在苗家寨没有过夜的地方,就回来她这里。我道了谢,然后就和老牛头还有江文杰一起朝苗家寨走去了。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山小芹所住的地方离苗家寨只有几里路远近的距离,还是按照老牛头的指示,顺着那河流一直走。大概又走了个把时辰,我们终于进了寨子了。
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寨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些木质的鼓楼,还是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不过当我们走在寨子里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点异象。我发现这寨子没有以前热闹了,好像人丁稀少了许多,看不到聚在一起谈笑的人们,只是偶尔能看到几个老弱妇孺。
我朝老牛头道:“牛前辈,您老有没有注意到寨子里好像没什么男人了呢?”
老牛头皱了皱眉道:“俺倒是注意到了,也甚是奇怪。难道这寨子里的男人都死绝了不成吗?”
我说:“难道蛊族的人连侗族的男人都害吗?可是都是山里的,谁家又能有多少钱呢?”
老牛头摇了摇头道:“这不应该。俺想这寨子里的男人肯定都去做什么事了。俺之前就有一种预感,苗家寨如今有异动,只是俺现在说不上来。”
我说:“那咱们就去找个熟人问一下吧。”
江文杰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在这边还有熟人?”
我点了点头道:“恩,我之前来过这里,也认识一些人。”
然后我就带着老牛头和江文杰去了敖亚的家里。敖亚是个小伙子,以前挺中意黄英儿的,可是后来黄英儿却被我师兄的尸婴给害死了。
当时来到敖亚家的时候,只见敖亚娘正在鼓楼前削土豆呢。我上前招呼道:“大娘您好,请问敖亚在吗?”
敖亚娘抬眼看了看我,认了半天也认不出我来。我说:“三年前我来过的,我是黄英儿的朋友,您还记得吗?”
我这么一提醒,敖亚娘就像是想起来了,笑问道:“哦哦。你就是那个阴阳女先生是吧。”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看来您还没有忘记我啊。”
敖亚娘笑道:“年纪大了,记性确实不好了。你今天来找敖亚有事吗?”
我凑上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我进了寨子之后,感觉寨子里没有多少人了,是怎么回事?”
敖亚娘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蛊族的老族长嘛。”
一听这话,我和老牛头都愣住了,我连忙又问:“什么意思?”
敖亚娘压低了声音道:“蛊族的年轻族长得病了不行了,闭关多年的老族长又出来了,他要修建什么祭坛,祭龙神。他们蛊族的人手不够用,把咱们这边的人也都弄去了,敖亚也去了,要干到晚上才能回来呢。”
听了这话,我们都吃了一惊,想不到蛊族真的在修建神坛。我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老牛头便道:“俺明白了。请问,您可知道那龙坛在哪里修建的?”
敖亚娘道:“在梅山教的北山仙女石那里。”
一听这话,我接口就道:“哦,原来是那里啊。”
“你也知道那地方?”老牛头朝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当年高天意还差点在那里被活祭呢。”
老牛头道:“那你带俺去看看。”
敖亚娘连忙劝阻道:“你们外地来的,可千万别去啊。那里有好多蛊婆蛊师的,要是看你们眼生,指不定会对你们下蛊的,到时候着了蛊可不是好玩的。”
老牛头道:“没事。俺也是蛊师。”
说着就要拉着我走,没想到刚迈出步子,老牛头又回头朝敖亚娘问道:“问你个事儿,祝旻这个人你知道不?”
敖亚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是这位女先生的朋友的外婆,是咱们寨子里的人。只是,已经过世了好几年了。”
老牛头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几分伤感之色,又追问道:“那您可知道她的坟墓在哪?”
敖亚娘问道:“怎么您问这个?”
老牛头道:“不瞒你说,三十年前俺也在这寨子里住过,祝旻是俺师姐,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她已离世,所以俺来想去上个坟。”
敖亚娘道:“这样啊。在宅子西边的坟场,祝大妈的坟前有立碑的,你们应该不难找到的。”
老牛头闻言即谢道:“多谢了。那你忙吧,俺们就先走了。”
说着,就攀着我和江文杰又往寨西走去,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一片白杨树林,那里到处是高高低低的坟头,我们仨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祝婆婆的坟墓。
老牛头跪在祝婆婆的坟前,将一叠一叠的纸钱拿出来烧了,一面说着话,说的都是些旧事。我一想到祝婆婆的好,又想到黄英儿的惨死,我都忍不住伤感起来,眼圈儿一阵滚烫。
这时候江文杰却朝我问道:“小先生啊,刚才咱们为什么不找那个大妈把事情问的更清楚些呢,她是这寨子里的人,说不定她知道我哥他们被关在哪里呢?”
他这一问,我也有些恍悟过来了,刚才确实应该问一下的,都是老牛头催的太急,整忘了,我说:“一会回头再问吧。”
老牛头道:“问了也是白问,她不会知道的。想必只有蛊族的人才会知道,龙兴局干这么大事,绝对不那么简单。”
听老牛头这么一说,也确实,于是我又朝老牛头问道:“刚才修建神坛的事,我本想问的更详细些的,可您老说明白了,不让我问了,还拉着我走,您老是明白什么了?”
老牛头道:“龙兴局让那些年轻苗妇骗那么多年轻小伙子,聚敛钱财,那肯定是用来修建神坛了啊。不过那神坛可是大有来历的哩。俺之前猜测的异动,大概就是修建神坛这事儿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什么来历啊?”我问。
老牛头正言道:“反正,去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