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天, 山奴忙活的就是这个事。
那天狗皇帝临走的时候, 朝她说了一句边关告急。但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没有琢磨出什么意思, 难不成山奴要去边关,是狗皇帝一手促成的?
“你已经想好了吗?”乐云愣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开口问了一句。
她骤然听了这个消息, 想到山奴会离开, 还不是一时半会儿,少则几月多则几年,都再不能轻易相见, 心中似是被连皮带肉的扯掉一块, 难受的紧。
这些天, 哪怕乐云一直在缠绵床榻,但青黛总是会寻些新鲜事告知她, 给她解闷, 当然也包括北疆战事。
皇城中到处都在议论北夏来犯,从年前屡次小战开始, 一直到年关这两次北夏联军邻国丰覃,与南越两次大规模交战, 拢共先后重创南越镇北军二十于万人。
原本南越镇守边垂还不至于损失了二十万兵马,就要从皇城一路现征兵过去,只是一向俯首称臣的东丰覃西临乾, 不知怎么竟一块儿反了, 苟合北夏, 一齐发难,将南越置于三面环狼之势。
虽说丰覃和临乾两国就算联合起来倾国之力,也撼动不得南越筋骨,但这骤然联合反水,组织带头是与南越分庭抗礼的北夏,就显得相当棘手。
三面同时进攻,与北疆相邻的东西两城纵然有心相助,也不敢贸然调兵援助,哪怕真正需要重视的只有北疆,但两侧小国兵马来势颇凶,如兜头一哄而上的蜜蜂,就算蜇人后痛痒不至于丧命,你也没法至于不顾。
好在两次混战后,北夏再是有备而来,重创南越后,也伤了元气,已然在除夕之前,后退数十里,按兵不动。
而此次征兵之行,一半为扩充军队,一半是护送饷银下北疆,一路采买军需粮草,增援充沛镇北军。
山奴没有接话,只是从乐云的腰间仰起头,幽幽的看她,乐云垂头与山奴对视,两人相伴相知,一眼乐云便明晰山奴的决心,叹口气,捧着他的脸吻了吻。
“你既然决定,我也不阻拦。”乐云声音温柔:“只一点,你要答应我。”
乐云还没说什么,山奴便点头道:“山奴答应。”
乐云勾了勾唇,却没有到位,又压下了唇角,“我只求,大牛哥平平安安的归来。”
山奴没有吭声,勾着乐云的唇细细密密的亲上去,他当然会拼尽全力活着回来,拼尽全力挣军功。
除夕夜里,乐云和山奴都没守夜,两人爬上床搂着抱着亲亲蜜蜜的说些过早的叮嘱话,乐云枕在山奴的胳膊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总之无论她说什么,山奴都毫不迟疑应下。
乐云自我调节非常强大,山奴要走,她心中固然难受却没有惆怅很久,山奴不用她的关系来行便利,待山奴走之前,她也自然能想办法悄无声息的给他行些便利。
她看上的爷们,要征战厮杀挣前程,她自然不会拦着,她父亲便是沙场上的无匹悍将,乐云自小崇敬父亲,对于山奴这个决定,她固然担忧挂心,却也骄傲。
看——这就是她看上的爷们,纵然是个奴隶,也是个敢杀敢拼,敢浴血挣命的真男人。
她不能拖着他的后腿拘着他,不能找人代替他上战场,但却能想办法托人看顾着,叫他不至于傻呵呵的当了阵前活人靶。
这些天都没得空亲近的两个人,在那天颇为不尽人意的相互直面喜爱之后,头一回黏糊到一块儿,天蒙蒙亮的时候,还在耳鬓厮磨,气氛温暖温馨的溺人。
乐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些天晚上自己睡,总是不小心碰着后脑的伤,时常疼的醒过来。
这一觉却是睡到初一下午,才悠悠转醒,山奴整个左臂被乐云枕的快没知觉,乐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他才呼一口气,赶紧自己揉搓着恢复。
青黛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披着大敞,在府门口接拜帖年礼,又支使人哪那些转手送出去,哪些直接入库房,忙的脚打后脑勺,说话说的嗓子眼儿要冒火。
一天的饭都没顾得上吃,直到临近傍晚,才将最后一波回礼送走,想到往后几天,怕是都要这样,整小脸都抽搐到一块儿。
捶着酸痛的腿,跺着发木的脚,她还没忘了主屋里昨晚上开始,就一直没动静的两人。
青黛颠颠朝乐云院里走,一颗嫩生生的少女心,操心的都跟老太婆的脸蛋儿似的卷皮了。
她边走边命丫鬟叫厨房赶紧传晚膳,午间她差人回去看了一回,两人都没起。到这会儿日头都要落了,还没动静,生怕里头两个一天没吃了,光顾着睡,再饿着。
结果她急匆匆的推门,正见外间桌边两个人贴成一个人,摞在一块儿坐着,面前桌上膳食赫然比昨晚上年节饭还丰盛……
青黛:“……”狗男女。
她心理一瞬间只有这个形容词。
山奴面色还有些不自在,乐云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羞,她坐在山奴的腿上,正笑眯眯的舀着掺了参汤的甜羹,用嘴吸溜了往山奴嘴里渡,要多麻人有多麻人。
青黛中午就啃了一个红薯干,比手指头粗点不多,还是朝一个伙房小丫鬟随手要的……
见到两人如今这副“骄奢淫逸”的做派,只觉得自己在外头忙活一整天,实在是哽的慌。
乐云把一整碗甜羹都给山奴喂光了,回头看了眼气鼓鼓的青黛,挑了挑眉又没看见似的转回头,桌底下掐了把小山奴,掐的山奴耳根通红,险些把手里攥着的茶杯捏碎。
“哟!”青黛站在门口,拢着袖子,斜眼看着不知羞耻,还叠摞的两人,“这撞伤带风寒的,感情这些天一直喝药不好使,是缺一味“药引”呐。”
“这药引到位,立马生龙活虎了哈。”
青黛瞅着乐云此刻面颊红润,精神奕奕,想着这些天她殚尽竭力伺候,还是小脸煞白走路晃荡……伸手照着自己心口捶了两下,一口气还是出不来,再看下去怕是要噎死当场,转身就甩门跑了。
狗男女。
青黛边哼哼着回房,边在心里又嘟囔了一遍。
门哐当一声,乐云把头抵在山奴的脖子上,嘿嘿笑了两声,说来也是,她确实是今天醒过来之后,没等喝药,就觉得浑身轻松,连多日的鼻塞都好了。
说是“大牛药引”的功劳吧,不是没有,可不尽然,她估摸着也是喝药喝的差不多,加上跟山奴在一起待着,不干什么心情也好,所以确实是今天格外精神。
她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山奴还有十几天要走了,一走不知道再见要多久,两人既然都明晰对方的心意,这进展实在让人着急。
介于前几回勾搭失败,乐云很受打击,说实话,她还是挺渴望山奴的,毕竟初尝两情相悦,滋味美妙,若是再更进一步,肯定能更加深切的体会何为秒极。
她知道山奴为什么坚守最后这道线,但道线,如今对乐云来说,越过去,才是疼爱。
“大牛哥~~”乐云清早沐浴之后,在山奴的协助下,总算避过了伤处,将头发洗了,此刻已经半干,顺服的披散在后脑。
她勾着山奴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扭腰捏着筷子,回手夹了根青菜,勾起山奴的下颚,令他仰头,用他闭合的薄唇当唇碟,将细细的青菜在他唇上摆好,再叼着一头,一寸寸的啃咬过去。
山奴一手揽着乐云的背,实在忍不得,就顶一两下,另一手抓着桌沿,骨节突出青筋绷起,显然能看出其主人,隐忍的何其辛苦。
乐云这回也不直白的开口,她知道直接肯定要遭拒绝,无奈只好上了风月场上的招数。
她指尖若有似无的搔着山奴的喉结,“水波浪”状似无意间贴着人一浪接一浪,“你嘴唇真甜。”乐云朝着山奴的侧耳,吐气如兰。
她又拿起一个小小的糖糕,将山奴的衣襟扯偏一点点,然后把糖糕沾唇上吮了下,故意掉了进去。
“哎呀,”乐云说:“……掉进去了。”
她挑着眼角,直视山奴,媚丝眼宛如两把挠心小爪,在山奴的心里挠来挠去。
“主人……”山奴额角青筋跳的欢快,“你吃饱了吗?”
“吃不饱啊……”乐云枕在山奴的肩头,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来回滑,“还饿着呢。”
她娇笑一声,偏头叼住山奴的耳朵,舌尖伸进去沿着耳廓转了一圈,湿漉漉的话也一并送进去,“我感觉……好饿啊。”
“怎么办呢……大牛哥,嗯?”
山奴眉眼因为难捱皱着,那本就生的与憨厚内心完全不符合的凌厉眉眼,显得近乎阴鸷,乐云喜爱极了他这副模样,手上煽风点火不亦乐乎。
总算,她都要泄气的时候,山奴拖着她站了起来,手臂紧紧的将她箍在滚烫的心口,桌子被带的骤然一偏,噼里啪啦碗碟都掀到地上。
山奴却是连看都没看,垂头捏着她的下颚狠狠吻上去,抱她跟抱个孩子一样轻松,大步流星的朝里间走。
乐云闭眼热切回应山奴的亲吻,被密密实实压在锦被上的时候,还在感叹,山奴真是温柔的让人酸软,悸动到如此地步,却还顾着她后脑的伤,手掌捞着她脖颈,没有压一点点伤口,甚至连她的头发都细心的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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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进入第二个剧情↑潮,想想就激动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