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深被丫鬟气的一个倒仰,险些气昏了过去。
但莫云深最终还是忍住了,狠狠的瞪了丫鬟两眼,莫云深飞快的来到宋娴歆的院子,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依旧只有一个老婆子守着。
“宋姨娘呢?”莫云深黑着脸道。
老婆子顿时冷笑了起来,道:
“宋姨娘,那有什么宋姨娘,老爷糊涂了吧,宋姨娘为了能够让大少爷回府,已经自愿签了身契,现在是您院子里的通房丫头呢。”
“什么?”莫云深闻言就想找白安然算账,却听老婆子扬声道:
“老爷,您是一切仰仗着夫人才有好日子,留下宋氏已经是夫人开眼,现在宋氏的卖身契可在白家云夫人的手里,到时候,您惹得了夫人,就不怕云夫人做主将宋氏卖掉?”
莫云深闻言只觉得心中压抑的厉害。
拔腿就跑,却不是跑向铭心院,而是跑向他自己的院子。
这个院子中的丫鬟小厮全换了,院子正中有一地瓷片,宋娴歆正跪在瓷片上被一个大丫鬟训斥着。
莫云深跑过去就想阻止,却被门口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的拦住了。
这汉子的话让莫云深更是心凉。
“老爷,萍姑娘训人呢,您可千万别去打搅。”
莫云深奋力的挣扎,却被汉子塞了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娴歆跪在地上被萍姑娘骂的狗血淋头,看着宋娴歆的膝盖渐渐渗出了鲜血。
“老爷,今时不同往日,你想要荣华富贵的日子,有些人就必须要舍弃。”
汉子在莫云深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
宋娴歆早就知道莫云深来了,一直再等莫云深来救她。
但莫云深没有,被汉子松开的莫云深冷漠的从宋娴歆身边绕过,很快,清朗的读书声响起,让宋娴歆身子颤了颤,立即遭到萍姑娘的责骂。
“跪好了,这是你摔碎的杯子,活该你跪着。”
宋娴歆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昏死了过去。
莫云深很想去拦住宋娴歆,但莫云深到底是忍住了。
昨天晚上为了多住一日客栈只能把自己衣服抵给掌柜的经历莫云深不想再有第二次。
娴歆,对不起,我还是想要荣华富贵。
这些你给不了,还会碍着我拥有。
莫云深想着抛下几滴晶莹的泪水,便开始深情的念诵道:
“鱼相与处于路,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短短的话语传到萍姑娘的耳中让萍姑娘一阵不屑。
两条鱼在陆地上,互相用唾沫湿润对方,不如各自在江湖之中,从未相见。
这样的典故在一个只想要荣华富贵而不顾真爱生死的男子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恶心。
不如相忘于江湖。
莫云深,你是在江湖之中自由自在了,宋娴歆还在陆地上苦等着你救她呢。
萍姑娘想着心中一阵纳闷,白家的千金也是神仙一样的好人物,怎么能看上莫云深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昏过去的宋娴歆被随意抬进了一间屋子。
昏迷的时候宋娴歆梦见白安然服毒死在了家庙。
莫云深给白安然扣上残害小妾不成服毒自尽的名后大哭亡妻白安然,闹得人人皆知莫云深的情深义重。
让白家夫妇随然心中疑虑女儿之死,却也无可奈何。
梦中莫云深足足等了两年才扶她为正室,虽然莫云深在这两年里还纳了两房小妾。
但这不重要,在这两年里,这小妾虽然名义上和和她不相上下,却见了她还要跪下磕头。
她没事就让这两个小妾侍奉她,心情不爽就掐一下,或者拿针扎。
莫云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也由着她。
这两个小妾被她磋磨的挨了打哭都不敢哭一声。
其中一个小妾有了身孕,她更是直接命令那有身孕的小妾天天跳舞。
一天没事,两天没事。
那小妾肚子慢慢大了,跳着跳着,血就顺着腿间流了下来,这小妾的孩子没了。
她也不在意,左右是个妾而已。
莫云深也不在意,她已经给莫云深生了两个儿子,第三个儿子已经在肚子里,莫云深宝贝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她。
但宋娴歆被一杯冷水浇醒后才发现,她不是什么小夫人,她现在只是莫家的通房丫头,宋氏。
“稍稍跪一跪就要昏倒,就你这破皮囊也好意思做通房?通房是为莫家延续香火的,这么虚弱,你这算哪门子的通房?”
萍姑娘说着伸手在宋娴歆的脸上拍了拍,冷笑道:“你也配和我等平起平坐,真是可笑。”
“萍儿说的不错,你看看这宋氏的脸,怎么能和我们比。”
“你们?”宋娴歆瞪大了眼睛。
说话的女子伸手指向这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丫头,笑道:
“我是琴儿,那是裹儿,和萍姐姐一样,我们都是通房丫头。”
宋娴歆闻言气都喘不匀了,算上她自己,莫云深岂不是有四个通房丫头。
看看已经开始衰老的自己,又看看青葱的萍儿、琴儿、裹儿。
宋娴歆陷入深深的恐慌。
“你们少骗我了。”
“骗你作甚么?”萍姑娘冷笑道:“你有什么好让我们几个骗的,我告诉你,老爷的院子是我做主,无论是侍寝还是寻常是琐碎杂事,都要听我的吩咐,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是。”琴儿裹儿都一副害怕的样子。
宋娴歆傻眼了,却听萍姑娘冷声道:
“我可不怕你不服,我只告诉你,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夫人,我的话比谁的话都好使,你可以不听,但我能罚到你听。”
萍姑娘说罢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萍姑娘不住这个屋子,萍姑娘自己睡在屋内的碧纱笼内,和宿在此处的莫云深一纱帐之隔。
入夜,莫云深看杂记看的正入迷,萍姑娘穿着里衣过来添香剪烛,添茶倒水。
贤惠的模样让莫云深甚是欣慰。
“白日里只瞧着你厉害,想不到你也是柔情似水的人儿。”
“老爷,我这不也是被夫人吓得嘛,夫人太凶了,我不装装样子,夫人怎么会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