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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张氏目瞪口呆:“!!”
  徐家根本不是县太爷的正经亲戚, 其实也就是平头百姓,这百姓都是怕官的,张氏自然也不例外。现在要是在江余县, 她也许还有几分底气在,但这里可是京城啊!
  “你……你真要报官?”张氏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不安。
  女人皆重名节, 张氏本来想的是,他们在这里闹闹,引人关注,李二丫肯定就怕了,就要把她和儿子迎进府里去了,然后他们自然就能慢慢谈条件了。
  但是,这李二丫竟然这么犟,竟然不惜去公堂让全京城的人看笑话?!
  秦氿似乎看穿了张氏的心思,义正言辞地又道:“徐太太, 现在这事不是你们不肯罢休,是我。”
  秦则钰回过神来,反正他姐说什么都对, 他只管在一旁频频点头。
  方才被秦则钰三拳揍得鼻青脸肿的徐锦鹏拉了拉张氏的衣袖, 可怜兮兮地说道:“娘,我脸疼。你不是说我媳妇在这里吗?我媳妇呢?”
  张氏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敷衍儿子道:“别闹,娘待会给你买好吃的。”
  见状,那些围观的路人面面相看,一个个都动摇了。
  本来, 他们是觉得这对母子千里迢迢地来京城讨个公道, 实在可怜, 尤其是张氏的儿子明显是个傻子, 他们也难免先入为主地对张氏母子产生同情,觉得是秦三姑娘攀了高枝,就背信弃义,抛弃了在老家的未婚夫。
  可现在,瞧着秦三姑娘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一开口就说去见官,态度如此光明正大,实在不像是心虚之人。
  于是,这些路人看向张氏母子的目光中不免就多了几分怀疑,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对母子莫非是故意来闹事的?”
  张氏自然也听到了周围其他人的议论声,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恼,可是这事都到了这份上,她又怎么肯就这么退呢!
  张氏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下了几分:“二丫,咱们有话好好说,哪里有开口就说见官的道理?”
  她这句话一说,不少围观者看着她的眼神中就从怀疑变成了鄙夷。
  “是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嘀咕道,“他们就是来闹事的,故意坏人家姑娘的名节呢!”
  “没错。若真有此事,这位秦三姑娘怎么会这么坦然地说要去见官!”另一个年轻的少妇深有同感地点头道。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
  “我瞧着这个什么徐太太一听说报官,脸色都变了,这心虚的样子怕是不敢去见官。”
  “真真其心险恶!”
  “我听说,这秦家兄妹是不久前才刚被他们叔父赶出家门,现在又碰到刁妇闹事,太可怜了。”
  “……”
  张氏只当没听到周围的这些声音,还在对秦氿说道:“二丫,做人是要‘讲道理’的!当初我们徐家和你爹娘定下了你和我们锦鹏这门亲事,该走的礼数都走了,该给的聘礼也都给了,就差一抬花轿抬你过门了。”
  “你欠我们徐家的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张氏委婉地暗示秦氿怎么也得给他们徐家一点好处,他们徐家在江余县虽然还算不错,但和京城的富贵人家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这二丫如今这般的富贵,从手指缝里流点出来,对他们来说,也足够了!
  秦氿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吩咐道:“来人,赶紧报京兆府。”
  “是,三姑娘。”大管事连忙应声,又让人赶紧去备马。
  张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见秦氿压根说不通,也心一横,拔高嗓门道:“报就报,谁怕谁,我们徐家可是有聘书的,还有庚帖!”
  她下巴一昂,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在心里告诉自己说,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老爷告诉她了,只管闹,这事错不在他们,他们锦鹏与李二丫的婚事都是按着规矩走的,他们又没有强抢民女!再怎么闹,罪也不在他们。
  若是闹成了,他们徐家就能够得到泼天的富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们徐家想要改变命运,就看这一次了。
  “聘书?”秦氿动了动眉梢,似乎有所动容。
  张氏眼睛一亮,觉得抓到秦氿的软肋了,强调道:“没错,我们有聘书,有庚帖。”
  这聘书与庚帖可是货真价实的!张氏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徐嬷嬷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她们不怕对方有聘书,这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李家两口子可没有资格为秦氿的婚事做主。
  这件事一旦闹开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秦氿曾经被人许过亲。
  就算这亲做不得准,但也足以让人在茶余饭后嚼舌根,看热闹了。
  去岁秦氿被接回京的时候,忠义侯府与卫皇后统一了口径,对外说法的是,秦氿是在十四年前流放的路上弄丢了,对于她被弄丢的这十几年简单地一句话带过了,只说她被一对夫妇收养,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京中那些人也能猜到卫皇后不希望人议论秦氿的过去,也就没人去提,但现在被徐家人这一闹,可想而知,各种流言蜚语只会愈演愈烈,越说越难听。
  就是顾泽之不嫌弃秦氿,将来秦氿无论走到哪里,也难免被人戳戳点点。
  这辈子,她的名节都是白玉有暇了。
  徐嬷嬷欲言又止,悄悄地给秦则钰使着眼色,想让他劝秦氿先进府,这里交给他们。
  然而,秦则钰正凶狠地瞪着张氏,毫无所觉。
  秦氿看着张氏又道:“哦?那我倒要问问聘书和庚帖上,姓甚名谁,父母何人,生辰八字又是什么?”
  张氏千里迢迢地跑一趟京城,当然不会空手而来,这众目睽睽下,她也不怕,从袖中摸出了聘书,大声念了:“李尔雅,父李金柱,母赵阿满,生辰八字是辛丑、甲午、庚辰、己卯。”
  一看张氏摸出了聘书,周遭的不少围观者又成了墙头草。
  这聘书如果没有作假的话,那么说谎的人就是这位秦三姑娘!
  这些路人看向秦氿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有人质疑,有人义愤,有人轻蔑,也有人等着看热闹。
  “辛丑、甲午、庚辰、己卯。”秦氿摸着下巴喃喃重复了一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兴奋地抚掌道,“原来你们说的是她啊!”
  “徐太太,你们找错地方了。”秦氿正儿八经地看着张氏,指了指她手里的聘书,“你们要找的李尔雅,现在在二皇子府。”
  张氏:“!”
  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都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鸦雀无声,再次被秦氿的话惊住了。
  这位秦三姑娘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觉得今天这出戏的剧情简直是峰回路转,高潮迭起,让人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秦氿笑眯眯地看着张氏,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不失明亮。
  秦氿知道,十年前,李金柱、赵阿满夫妇在把秦昕送到侯府后,为了不让这个秘密被人发现,这十年来是让原主是顶着秦昕,也就是李家长女的身份活着的,就连户籍,用的也是秦昕的。
  所以,秦氿笃定,这聘书与庚贴,肯定也得和户籍一致吧。
  既然秦昕对徐家这对母子这么“感兴趣”,那么这对母子就还给秦昕好了。
  徐嬷嬷和杜若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回过神来。
  她们虽然不知道秦氿的生辰八字,却也知道她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这份聘书上的生辰八字比秦氿大了两个月,恐怕是秦昕的生辰了。
  秦氿笑眯眯地对张氏又重复了一遍:“徐太太,你们聘书上的这个人,现在是二皇子的爱妾。”
  张氏还有些懵,将信将疑地喃喃道:“找错人了吗?”
  见她言之凿凿,张氏的心里有些没底,又觉得对方似乎也不太像她在江余县见过的那个李二丫。
  记忆中,李二丫比眼前这个贵气的紫衣少女矮了半个头,皮肤又黑又黄,畏畏缩缩的,无论容貌与气质,皆是判若两人。
  张氏的心里惊疑不定。
  他们收到的那封信里说,李二丫现在富贵了,被忠义侯府认作了姑娘,还得了一门天大的好亲事,信中还给了他们李二丫的地址。
  没错,那封信上说的明明就是这里。
  “对,你找错人了。”秦氿很肯定地点了下头,“好心”地给张氏指了个方向,“二皇子府就在城南的大顺街上。”
  “别在我这里闹事,不然,就别怪我禀报官府了。”秦氿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
  这时,小厮牵着马快步来了,把马交到了大管事手中。大管事立刻翻身上了马,拱了拱手道:“三姑娘,小的这就去京兆府。”
  “等等!”张氏怕了,急忙想叫住大管事,把手里的聘书往秦氿的方向凑了凑,“这真的不是你的生辰八字?”
  秦氿一派泰然地说道:“我是七月生的,我还没及笄呢。”
  张氏直愣愣地盯着秦氿的发式,想了想,突然间心头一片雪亮,终于把事情给想明白了。
  对了,肯定是李二丫搬家了!
  刚刚不是还有人在说,这秦家兄妹是前不久被他们叔父赶出家门的?说不定,就是在李二丫搬走后,他们才搬进来的。
  都怪那封信写得不清不楚,害得他们找错了人。
  原来李家两口子是把李二丫送去二皇子府上当妾了啊,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有道是,瓷器不与烂瓦碰。
  他们是烂瓦,秦昕是瓷器,只要他们母子现在过去二皇子府闹上一闹,二皇子为了自己的声誉,那还不是得给他们一点好处堵上他们的嘴。
  说不定还能给他们老爷一个官做!
  张氏越想越是迫不及待,一把拉起了傻儿子的手,对着秦氿赔笑道:“哎呀,这位姑娘,都是我糊涂,竟然认错人了!”
  “我这就走,这就走!姑娘千万别报官!”
  张氏这么一认错,这场闹剧也就尘埃落定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还意犹未尽,交头接耳地继续议论着,舍不得散去。
  “哎呦,原来是找错人了啊。”一个身段圆润的中年妇人甩了甩帕子,叹道,“我就说嘛,听说这位秦府的姑娘可是未来的郡王妃,那是高高在上的人儿,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傻子定亲!”
  “说来,这位秦姑娘的脾气可真是好,这要是换作别人,早就把人乱棍打走了。”
  “说不定还会把人骗进府里给打杀了。”
  百姓们越说越起劲,对秦氿的风度褒奖有加,一不小心就忘了徐锦鹏被秦则钰揍了三拳的事。
  中年妇人好声好气地对着张氏道:“徐太太,你如此冒昧,坏人名节,实在是……哎,也幸好秦姑娘没追究!事情既然弄明白了,你就赶紧去找那个跟令郎订过亲的正主吧。”
  “说得是!”人群中又有好几人也纷纷附和。
  张氏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幸亏秦姑娘不追究。”
  徐锦鹏一听定亲,又来劲了,拉着张氏的袖子道:“定亲,媳妇!娘,媳妇呢?”
  张氏一把拉起傻儿子的手道:“走,娘带你找媳妇去!”
  张氏母子走了,走的不止是他们,还有方才那些围观者,有的人又继续上路了,也有的好事者干脆就跟着张氏母子一块儿往二皇子府的方向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秦府的大门前就彻底清静了,只余下了秦氿、秦则钰几人。
  徐嬷嬷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氿,眼里只剩下了佩服。
  高!
  秦三姑娘这招祸水东引的法子实在是太高了!
  本来徐嬷嬷还以为秦氿是真要报官呢,出了这种事,要是真的由着她一个小姑娘家家去公堂上与张氏这市井泼妇人论长短,恐怕没下公堂,满京城都要嚼舌根了。
  女子难为,这种事无论发生在什么时候,都是女子吃亏。
  不想,秦三姑娘四两拨千斤,就这么三言两语、轻轻巧巧地就祸水东引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对乡下来的傻子母子是找错了人,正主另有其人。
  不过秦昕和二皇子那边……
  徐嬷嬷微微蹙眉,就听秦氿又道:“大管事,你还是报官去。”
  徐嬷嬷:“???”
  秦氿笑眯眯地接着道:“去了京兆府后,你就说,有人在二皇子府前闹事……”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机灵些。”
  秦氿眯着眼睛悠闲地进了秦府,杜若看着自家姑娘笑眯眯的侧脸,觉得她笑得活像是只九尾狐狸。
  徐嬷嬷比秦氿落后了一步,低声问道:“是秦昕?”
  徐嬷嬷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表情却很笃定。
  秦氿点了点头。
  她很确认这一点,也知道是有人专门去了江余县给他们通风报信,把他们给叫来京城的,更知道秦昕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接下来,就该她陪他们好好玩了。
  秦氿抿了抿樱唇,眸底掠过一道利芒,没再多说。
  跟在后方的秦则钰沉默了,看着前方秦氿纤细的背影,眸光闪烁。
  大哥从来没告诉过他,三姐差点被嫁给一个傻子的事,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就会傻笑流涎的傻子,秦则钰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沉甸甸的。
  三姐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是秦则钰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他知道他三姐对他是真好。
  自秦氿回京城后的一幕幕在秦则钰的眼前飞快地闪过。
  三姐对他的好,是和秦昕完全不一样的好。
  此时此刻,秦则钰的心情十分平静。他知道三姐不会随便乱说的。
  她说是秦昕,那就是秦昕。
  秦则钰在门槛前停下了脚步,突然道:“我想去看看。”
  秦氿闻言也停了下来,转头朝他看来。虽然秦则钰说得不清不楚,但是她却明白他的意思,道:“你想去就去吧。”
  秦则钰:“……”
  秦则钰目光复杂地看着秦氿,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去给秦昕通风报信吗?
  他的眼神太明显了,秦氿往回走了一步,隔着门槛,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去吧。”
  她努力憋着笑,把后面的“皮卡丘”这三个字咽了回去。
  秦则钰:“???”
  他总觉得他姐又在想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了。
  既然秦氿让他去,秦则钰就去了。
  张氏母子是步行去的,一路有“好心人”给他们指路,没一炷香,这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抵达了二皇子府前。
  秦则钰是骑马去的,因此也只比张氏母子慢了一盏茶功夫,当他到的时候,二皇子府前围的人比之前更多了,张氏带着傻儿子方才一路走来又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此刻,张氏拉着她的傻儿子正在那里又哭又闹地喊着:
  “李二丫,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就算你现在改姓秦,你也还是李二丫,你是我儿子未过门的媳妇,这庚帖、婚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别想赖账!”
  张氏之前在秦府那里闹过一回,第二次已经很有经验了,一声比一声嚎得大声,再次怂恿着儿子徐锦鹏反复叫媳妇。
  那些百姓们都等着看热闹,一个个全都目露异彩,京中许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秦?”人群中一个中年妇人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好奇地冲身旁一个少妇问道,“妹子,这傻子娘说的姓秦的,莫非是‘那一位’?
  “除非那位还能有谁?”那少妇对着中年妇人嘲讽地撇了撇嘴。
  周围的一些其他人也都听到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皇子与他新纳的秦姓侍妾的那些个香艳事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连他们都听说过的。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摸着胡子振振有词地说道:“我方才在秦府那边就说过的吧,这对母子肯定是找错人了,他们要找的肯定是二皇子的那个妾,那可是个风流的,据说没抬进门前早就和二皇子不清不楚的!”
  “你们想想,否则这二皇子才刚刚出宫开府,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抬进门了,十有八九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大部分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怕是肚子要藏不住了,所以等不及女方及笄二皇子就这么心急火燎地把人抬进府了。
  当秦则钰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没有再往前,远远地望着张氏母子。
  府外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里面的人,门房立刻派婆子把事情禀了顾璟。
  婆子根本不敢看主子的脸色,可想而知,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有纠葛。
  “……”顾璟的脸色阴晴不定,右手紧紧地握住太师椅的扶手。
  秦昕也在一旁,自然听到了婆子的禀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霎时僵住了。
  “!!!”
  张氏母子怎么找上她了?!
  秦昕攥紧手里的帕子,一双眸子明明暗暗。
  自她进了二皇子府后,别人看着她的日子过得金尊玉贵,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就如同一只被关在了鸟笼里的金丝雀一样被束缚住了自由。
  现在的她,只能被困在二皇子府里,没有什么对外的耳目,所以她也不清楚张氏母子是何时抵达京城,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上她,甚至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与那个傻子有婚约!
  秦昕看着面沉如水的顾璟,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得慌。
  她下意识地把手藏到了宽大的衣袖中,微咬下唇,想说话,但终究还是没敢说。
  她的沉默在顾璟看来如同火上浇油,心头一股邪火霎时直冲脑门,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一把抓起了手边的茶盅,就朝她狠狠地掷了出去,质问道:“你跟人订过亲?”
  茶盅擦过秦昕的衣袖,砸在了后方的墙壁上,“啪”的一声,茶盅砸得粉碎,里面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与茶叶一起飞溅在秦昕的裙裾与鞋子上。
  “……”秦昕吓得缩了缩身子,俏脸惨白地看着眼前的顾璟,简直不认识这个男人了。这还是那个曾经对她体贴倍至的二皇子吗?
  顾璟又道:“说!”
  秦昕被吓了一跳,恍如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她又咬了咬下唇,摇头道:“殿下,跟那个傻子定亲的人不是我,是那个秦氿。”
  顾璟:“……”
  秦昕藏在袖中的双手惶恐地攥成拳头,“因为宸郡王总坏殿下的事,我实在看不过去,为殿下不平,所以,才想教训教训他们。”
  “我听说,秦氿以前在老家和徐家定过亲,就设法把那傻子与他娘叫来了京城,想让他们去秦府闹一闹。秦氿是未来的宸郡王妃,她没脸,顾泽之也会跟着被人指指点点。”
  “殿下,我都是为了您才这么做的。”
  “我是想着,这桩丑事闹大了,还能引开一些好事者的目光,他们也不会再一直盯着殿下您了。如此也是一举两得。”
  秦昕藏在袖中的手握得更紧了,身形紧绷,她感觉刚被被滚烫的茶水烫过的脚背火辣辣得疼,估计是烫伤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敢叫疼。
  顾璟:“……”
  顾璟沉默地盯着秦昕,眼神阴鸷,恍如一头盯上了猎物的秃鹰般。
  秦昕缩了缩身子,心里有点害怕。
  不仅是她害怕,周围服侍的内侍与宫女们也都害怕。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下人都知道自打二皇子被刺伤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个小内侍小心翼翼地又给顾璟上了一盅茶,然后又无声地退下。
  “那怎么会这样?!这对母子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顾璟盯着秦昕冷声质问道,一字比一字冷。
  秦昕:“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秦昕是真不知道。她只能猜测是不是爹娘给徐家带错了消息。
  秦昕看着顾璟,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恐,几分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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