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氿, 你暂且先回去。”卫皇后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些北燕蛮子还真是太把自个儿当一回事了,以为他们想跟谁和亲, 就跟谁和亲吗?
生怕吓着了小丫头,卫皇后赶忙又道:“本宫和皇上必不会让你去和亲的。小氿,你的亲事,本宫定会好好给你挑的。”
“……”秦氿心道:耶律栾会盯上自己,莫非是因为复合弓?
“杜若!”
卫皇后唤了一声,一个着青蓝色宫装的鹅蛋脸宫女就走了个过来, 端端正正地屈膝行礼。
“小氿, 这是杜若,以后她就跟着你。”卫皇后拉着秦氿的小手道,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卫皇后既然让杜若跟着秦氿, 那就意味着,以后杜若就不是宫女, 而是秦氿的人了。
秦氿乖乖地应了。
很快, 宫女们就帮秦氿收拾好了东西,被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秦氿便和秦太夫人一起回了忠义侯府,随她们一起的, 还有皇后赐给秦氿的杜若。
路上, 马车路过安定侯府的时候, 就见侯府门前正挂起了白幡, 秦太夫人唏嘘地叹了一口气:“世子夫人怕是被‘暴毙’了。”
云光的丑事被禀到柳太后那里的时候, 秦氿正好也在,所以, 也知道了“生子符”的事, 听说了安定侯府的事。
安定侯世子这么多姬妾, 都没生下孩子,摆明了有问题的是世子,却逼得世子夫人到处寻医问药,求神拜佛。而出了事,死的又是世子夫人。
很快,马车就把安定侯府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又穿过四五条街道后,就抵达了忠义侯府。
侯夫人苏氏亲自在仪门处迎秦太夫人与秦氿归府。
她端丽的脸上笑容满面,像没事人一样,笑道:“氿姐儿,你的冬裳已经都制好了,一会儿我让嬷嬷送去给你试试。要是哪里不妥,就赶紧让针线房改。”
秦氿也跟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谢过了:“谢谢二婶。”
秦太夫人也在笑,“你今天就好好歇着,晚上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三人站在一起,看着和乐融融的。
之后,秦氿就带着杜若回了莞香院。
十来天没回去,莞香院看来与秦氿离开前没什么差别,下人们都规规矩矩地出来给她行了礼。
杜若娴熟而又伶俐地吩咐下人做事,让她们给秦氿备茶、备糕点瓜果。
她亲自伺候秦氿坐下用茶后,又里里外外地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
“被子都潮了,立刻拿去晒,再熏熏香!”
“这多宝格上的摆设怎么摆成这样?!什么东西都往上堆,真以为侯府是那等子暴发户不成?”
“花瓶里的水几天没换了?”
“……”
整个院子的下人们都被杜若指挥得团团转,她们都知道杜若是宫里出来的,又是卫皇后赏的,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本来秦氿的院子里是由一个管事嬷嬷和两个一等大丫鬟管着的,但是杜若来了以后,她们都得靠边站。
秦氿悠然自得地饮着茶,看着杜若风风火火地忙活着,唇角弯了弯。
唔,这院子里还是热热闹闹得好!
秦氿又抿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随口问了一声:“夏莲呢?”
另一个大丫鬟春杏屈膝回道:“姑娘,夏莲还在养病。”
秦氿放下茶盅,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地问道:“她被二婶掌嘴还掌出病来了?”
杜若也知道夏莲的事,正是因为这莞香院的下人不安分,卫皇后才会把自己赏赐给姑娘,免得姑娘在自个儿的院子里还要受下人的气。
这个夏莲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她被掌嘴已经是十一天前的事了,便是打落了牙齿,现在也该全好了吧!
夏莲今天没来,分明是故意想下姑娘的脸。
杜若皱了皱眉头,不客气地斥道:“真是没规矩!生病了不回家,她是想把病气过给姑娘吗?!”
春杏:“……”
杜若说着看向了秦氿,“姑娘,夏莲既然病得那么重,就别留了吧。”
“那就赶出去吧。”秦氿接口道。
主仆俩颇有种一唱一和的感觉。
杜若的性子爽利,说干就干,立刻下令道:“还不赶紧把夏莲赶出去!”
春杏与其他丫鬟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
虽然夏莲当日当众被掌了嘴,但第二天侯夫人就给夏莲送了赏赐来,让她们也安了心。就算被掌嘴又怎么样,侯夫人给的这些赏赐,就算是被掌嘴也值了!
本来今天三姑娘回府,她们都该恭迎的,但是夏莲为了向侯夫人表忠心,就装病故意不来。
春杏等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这些总不能跟秦氿说。
杜若环视着僵立当场的众人,蹙眉道:“忠义侯府真是没规没矩!”
“不听话的就都换了吧!”秦氿漫不经心地道,“晚点我请皇后姨母再赏我几个人,就跟杜若你一样,我用着也顺心。”
杜若乐了,脸上笑开了花,福了福道:“姑娘太夸奖了。”
“……”
“……”
“……”
春杏等下人们目瞪口呆。
可想而知,有卫皇后出面,她们肯定会被赶走,一旦被赶走的话,夫人也不会再用她们了。
杜若也没指望她们,直接自己出去了,昂首阔步。
春杏等人慢了一拍,回过神来后,意识到了杜若要做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杜若出了屋后,随便地问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道:“夏莲的屋子在哪里?”
粗使婆子被杜若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地指了个方向,“后罩房第一间。”
杜若径直去了丫鬟们住的后罩房,直接踹开了第一间的房门。
“砰!”
杜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
夏莲还躺在榻上抱着被子装病,突然听到巨响,她下意识地坐了起来,看着形容陌生的杜若,脸上有些懵。
杜若可不会客气,直接把铺盖掀了起来,道:“你这种病秧子,姑娘可用不起!滚滚滚!”
夏莲拧起了秀气的眉头,“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让自己滚!
说话间,春杏也随后进了屋。
她生怕夏莲跟杜若起了冲突,连忙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道:“夏莲,这位是皇后娘娘赏给姑娘的杜若姑娘。”
春杏压低了声音,凑在夏莲耳边低语道:“你先去找夫人,别跟她硬杠上。”
打狗也要看主人,打杜若就是扫皇后的脸!
夏莲犹有不甘,脸色不太好看,春杏赶紧把人半拖半拽地拉走了。
杜若气定神闲地又从后罩房出来了,外面的庭院里还聚着了不少丫鬟婆子,皆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杜若。
杜若娇蛮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们道:“都围着干什么,还有好多活没做完呢!”
就在这时,针线房的人恰好来送新衣裳了。
管事嬷嬷正好看着夏莲狼狈地被赶了出去,又看到杜若颐指气使地训斥着其他人,神色微妙。
管事嬷嬷若无其事地上前与杜若寒暄,随着杜若进了屋。
“三姑娘,”管事嬷嬷给秦氿行了礼,笑呵呵地说道,“按照府里的规矩,每一季都是四套衣裳、鞋袜,还有一套头面,姑娘刚回来,就做了八套衣裳,这也是夫人对姑娘的一片慈爱之心。”
她带来的八个丫鬟站成两排,手里分别捧着一身衣裳。
秦氿目光淡淡地扫视着这些衣裳。
月白、艾绿、松花色、缃色、藕色、雪青、琥珀色、柳色,八个颜色全都素净得很,衣裙的做工、绣功都十分精致。
她才进宫十天,要做完八套衣裳可不容易。
秦氿抿了抿唇,随意拿了一身月白色看了看,立刻从裙角的位置看出来有改动的痕迹。
杜若眯了眯眼,她在宫中多年,什么阴私没见过,一眼就看出苏氏怕是让针线房把往年其他姑娘没穿过的过时衣裳改了改,然后拿来应付秦氿呢!
表面上,苏氏给侄女准备了八套冬裳,十分大度,让人说不出一句好,但暗地里,却是借此给秦氿小鞋穿。
杜若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对秦氿道:“姑娘,侯府在守孝吗?奴婢没听皇后娘娘说啊。”
“噗嗤。”秦氿直接笑了出来。
管事嬷嬷脸色尴尬。
秦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人守孝。”
杜若又道:“那定是采买的管事被人蒙了,买了布庄积压的陈货吧。瞧这几件衣裳上的联珠团花纹、八吉祥纹、缠枝石榴花都是前年的花色了吧。”
“……”管事嬷嬷哪里敢接这话。
杜若叹了口气,“还好皇后娘娘给姑娘做了几身衣裳,不然穿这些出去,外人还当是侯府出了什么事,要守重孝呢!”
秦氿深觉有理,也就不试衣裳了,吩咐管事嬷嬷她们把衣裳放下,然后就把人给打发了。
杜若风风火火,指挥着小丫鬟们去把这些衣裳都归置到小库房里,以后姑娘能用来打赏人。
她自己也没闲下,亲自把秦氿从宫里带出来的行囊整理好了,从里面拿出了秦氿在凤鸾宫看了一半的书册,又摆好了果盘和零食盘。
这些从宫里带出来的物件,从盘子、碟子、匣子到点心的样子,件件讲究,件件精致。
秦氿悠悠闲闲地歪在了窗边,看看书,吃吃点心,满足极了。
这年头,只要有个得用的,就真能过得很清闲了!
古代真好,女主别再来惹她就更好了!
秦氿美滋滋地想着,看看书,吃吃点心。
黄昏时,二等丫鬟就把晚膳提了回来,摆好了膳。
府里每位姑娘的晚膳份例是四菜一汤,今天的晚膳是白灼小青菜、茄鲞、豆瓣葱烤鲫鱼、虾仁焖白菜、香菇枸杞鸡汤,四菜一汤,荤素搭配,每一道菜肴看着都是色香俱全。
杜若亲自给秦氿布菜,秦氿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就觉得不对劲了。
白灼小青菜太咸了。
茄鲞夹生。
豆瓣葱烤鲫鱼的鲫鱼又瘦又小又多刺。
秦氿放下了筷子,动了动眉梢,心知肚明这是苏氏为了被赶走的夏莲,让厨房给她穿小鞋呢。
杜若是个会看脸色的,立刻知道哪里不对,连忙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试了几道菜,也没咽下去,直接“呸”地把菜给吐到了骨盘里。
杜若重重地放下了筷子,黑眸里燃着熊熊怒火,怒道:“奴婢明天就回宫告状。”
大丫鬟春杏与其他几个小丫鬟闻言,瞳孔微缩,默默地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
秦氿却是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用,这点小事,不用和皇后姨母说了。”
随后秦氿让人撤了晚膳,只吃了宫里带出来的点心。
旁边的两个小丫鬟挤眉弄眼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怪异。
宛如在湖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般,莞香院内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不仅是莞香院的下人们知道了晚膳时发生的事,连其他院子里的不少下人也都听说了。
第二天的早膳,秦氿没让丫鬟摆膳,只打开食盒看了一眼,就招呼杜若拎上食盒和她一起出去了。
一主一仆出了莞香院,一路往东,穿过几条游廊与小径,一直来到了一片小竹林旁。
主仆俩默契地相视一笑,秦氿拎着食盒躲到了竹林边的一座假山后,杜若则站在路中央等着。
没一盏茶功夫,一个青衣丫鬟提着一个食盒朝这边走了过来。
青衣丫鬟自然也看到了杜若。
她当然认识杜若,这侯府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赏了个性情泼辣的宫女给三姑娘,这位杜若昨日一到侯府,就先把夏莲给赶出了莞香院。
青衣丫鬟小心地往前走着,总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眼看她走到了假山边,杜若猛地往前冲了几步,拦住对方的去路,娇蛮地厉声道:“这侯府里吃的都是猪食吗?!”
“我倒要看看侯夫人吃的是什么,是不是故意怠慢我们姑娘!”杜若伸手就要去夺对方的食盒。
青衣丫鬟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随后明白了过来:这杜若就是来找茬的!
她心里有些不屑。
不过是为了些吃食罢了,说到底,夫人也没克扣三姑娘的份例,不过是厨房偶有失手罢了,不管说到哪儿去,也是夫人占理,三姑娘又怎么斗得过夫人呢。
但这话,她可不敢对杜若说,要是杜若冲动起来砸了食盒,夫人怕也罚不了杜若,那么倒霉的人只会是自己。
青衣丫鬟只能哄着杜若道:“姐姐,咱们有话好好说……”
杜若不管不顾地继续伸手去夺那食盒,青衣丫鬟生怕洒了食盒里的食物,赶紧先把食盒放在旁边的石墩上,然后上前挽住杜若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走,不敢让她靠近食盒。
“姐姐,听你的意思,可是三姑娘的膳食有什么不妥?”青衣丫鬟赔笑道,“这事小事,回头我跟夫人说一声,让夫人训一下厨房的管事就是了!”
“姐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青衣丫鬟忙着哄杜若,完全没注意到秦氿从后方的假山后走了出来,飞快地把两个食盒给调换了,然后又躲回了假山后。
杜若见秦氿办成了,眸光一闪,嘴上却是愤愤不平地继续道:“这偌大的侯府连几道菜都烧不好,说出去都丢人!”
这时,前方十来丈外的一处院子中,走出了一个矮胖的婆子,往她们这边催促道:“莺儿,你怎么这么慢!夫人都起身了!”
“来了来了!”莺儿连忙应道。
她急忙转身拎起了放在石墩上的食盒,全然没注意到手中的食盒比方才轻了一些,三步并作两步地沿着这条甬道继续往前走。
等莺儿和那矮胖的婆子进了院子后,秦氿才提着新食盒走了出来。
杜若勾唇笑了,心道:难怪皇后娘娘这么喜欢自家姑娘!
杜若接过了秦氿手里的食盒,主仆俩赶紧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打开了食盒。
这侯夫人的早膳自是丰盛得很,一笼雪白晶莹的小笼包,一碗荠菜肉馄饨,一碟香甜松软的金丝枣泥糕,还有软糯喷香的小米鸡蛋粥,搭配着几碟各色酱菜,香气四溢。
秦氿觉得还算满意,招呼着杜若回了莞香院。
另一边,莺儿提着秦氿的食盒去了苏氏的屋子,立刻就有其他的丫鬟们接手了食盒,给苏氏摆膳。
苏氏坐下后,就拿筷子夹了只小笼包吃,一口咬下一半……
“咔哒!”
苏氏的脸色霎时变了,咬到硬物的牙齿疼痛难当。
她再也顾不得仪态,连忙把嘴里的小笼包吐了出来。
吐出嘴的除了小笼包的面皮与肉馅外,还有一颗米粒大的石子,以及一小片碎牙。
旁边的几个丫鬟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都注意到了苏氏左侧的尖牙被磕掉了一小块。
“啪!”
苏氏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那些碗碟都震了一震,那碗小米鸡蛋粥洒出了些许。
苏氏的面上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用手上的用筷子去翻膳,小米鸡蛋粥里混着枣核,枣泥糕夹了生……
莺儿瞪大了眼,傻了,连忙跪了下去,颤声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杜若,改口道,“奴婢知道了!是三姑娘,一定是三姑娘!”
莺儿连忙把方才杜若拦路的事一一说了,最后道:“定是杜若让人趁着奴婢没注意,将膳食给替换了!”
苏氏又气又恼,直接把筷子在了桌上,其中一支筷子从桌面滚落,“啪”地掉落在地上。
苏氏简直快气疯了,怒骂道:“秦氿这臭丫头长于乡野粗妇之手,果然是个阴险粗鄙的,没规矩,没教养。”
周围的其他丫鬟噤若寒蝉,赵嬷嬷在一旁劝道:“夫人,三姑娘都十四岁了,年纪也大了,早点定了亲,就能嫁出去了,夫人也就忍个一两年的事。”
苏氏只觉得心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似的,愤愤不平地又拍了下桌子,“这丫头要好好管管才行!”
赵嬷嬷只能唯唯应诺,又使眼色让旁边的丫鬟给苏氏上了茶,转移话题道:“夫人,刚刚二姑娘那边要了马车,说是今天晚点要出门。”
苏氏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没好气地说道:“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秦昕可是未来的二皇子妃,赵嬷嬷也不敢接话,只是赔笑。
秦昕一早就出了门,去了京兆府大牢。
今天的她与平日里的样子迥然不同,穿着一身灰色布衣,头上包着蓝白粗布,头巾一直裹到了脸上,遮住了大半容貌。
她哑着声音同看门的衙役说了几句话,又塞了对方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便顺利地进了京兆府的牢门。
衙役把她带到了一间牢房间,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声:“动作快点。”然后就出去了。
那牢房里关的犯人正是云光道长。
她头发凌乱,眼神迷茫,青色的法衣上布满血污,完全看不出曾经的风光无限。
当她看到停在牢房门口那双点缀着流苏的绣花鞋时,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艰难地发出声音:“秦二姑娘……”
她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一股古怪的笑意,“你来啦!”
秦昕的脸色难看极了。
自打云光的丑事被揭穿后,秦昕就怕了,生怕云光会把自己供出来。毕竟现在的云光可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好不容易,她才找了个机会出来见云光一面。
“云光道长,”秦昕故作平静,直言道,“你的罪名十有□□会被判流放,只要你别乱说话,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保管你在流放地,也能过得逍遥自在。”
云光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秦昕定了定神,又继续道:“云光道长,你要知道,就算你把我供出来,我也只是让你在太后面前帮我说说好话而已,你做的那些事罪无可恕,根本不可能免罪,你还是会被流放,这又是何苦呢!”
这一点,云光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就算在京兆府的严刑拷打下,她也只供出了生子符的事,半点没有提秦昕。
她知道,秦昕一定会坐不住,迟早会来找她。
云光呵呵笑了两声,“秦二姑娘,这事若被拆穿,贫道固然免不了罪,但你这二皇子妃可也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