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这套温泉别墅的会客厅很大,来的人只占用了不到一半的沙发。
但凌煌跟在离默身后进入时还是感觉厅里面空气都快要凝固了。
两家人对向而坐,离兴正捏着额头,尹小轩面无血色被一位比他年龄大一些的男人搂着。
“四少爷和凌煌来了。”负责去叫人的辛浩回来后恭敬的复命。
“辛苦了。”在离兴右手边的离耀点了下头,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离从礼,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20。】
【离沈,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这个离沈,果然很微妙啊。】阿月接着主线的播报,【真莫名其妙一个人。】
凌煌没心情去管离沈加了好感度是什么心态,因为离从礼已经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紧皱眉头,他没有其他动作,沉声两个字,“过来。”
离默往前走,凌煌也就跟着他走。
然后离默在离家这个阵营跟家人隔着一张沙发,在旁边落座了。
就像是从某个大门派叛出的高手这会儿正式要自立门派一样,只是这高手不是特别喜欢说话,搞的大家伙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一群人都有点懵。
“你也,坐下。”离默眼睛往自己旁边位置示意。
“凌煌。”离兴终于放弃徒手捏脑壳的动作,转头看过来,“你过来,坐我这。”
“谢谢大少爷。”凌煌微微躬身,“我就在四少爷身边。”
凌煌并没有忘记自己还是离家一名保镖。
辛浩、夏杰、阿木他们都背手站的直挺挺的,等离从礼站着运够了气坐下,凌煌才半个屁股坐在离默身边的沙发上。
让坐就坐是听离默的话,只坐一半是对在场诸位的尊重。
【阿煌你闯祸了。】阿月声音有点幸灾乐祸,【离兴居然要追求真爱,不顾跟尹小轩已经那啥的事实,也不顾两家的交情,只想跟你那啥。是不是特意外?没想到他会来这出吧?】
[还不是你的破支线!]凌煌气不打一处来,[你也别急着嘲讽我,想想自己吧,要是我支线完不成,你怎么跟总部交代。]
【哎呀,对啊,这不行,阿煌你快想想办法!】阿月害怕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在这些人面前我的话根本没分量。]凌煌飞快的思考,[你别吵,让我想想。]
“我,说一句。”离默手却伸过来,抓住凌煌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我要和他,结婚。”
“你疯了?!”离从礼噌一下又站了起来,手指着离默,“我盼你开口说话盼了这么些年,你倒好,一张嘴就是要气死我的话!他是个α,你跟他!你就是想气死我!”
“父亲。”离默把手挪到凌煌后颈衣领上轻轻拍了拍,“他是Ω,如果你,只想计较,性别,那你,坐下歇会。”
“……”凌煌差点被离默最后四个字给逗乐了,他低下头憋着笑,按离默意思,放出一些能够证明离默话的真实性的香味。
离从礼也没想到自己刚站起来骂了没两句,就被离默要求坐下歇会。
以他现在昂扬的情绪,歇会是不可能的。
闻到飘散过来的香味,离从礼剩下的骂词憋回去一大半。
他这个小儿子真能闷头干大事,香味里已经有了他们俩紧密绑定难以分割的信息。
“老离。”尹小轩阵营里站起来一位年长却身材高大,气势十足的人。
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尹小轩的父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兴居然为了抢阿默的伴侣这么羞辱我们阿轩,羞辱我们尹家?”尹父说的痛心疾首,“我也是看着阿兴长大的,这孩子怎么就变得这么没有担当了?”
“我也想知道。”离从礼冷冷瞪着凌煌,“这个保镖到底给阿兴和阿默下了什么蛊。”
【离从礼,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他,又不懂,蛊,怎么,下蛊。”离默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离从礼张了张嘴,憋了好半天。
“父亲,先别急着给凌煌打什么标签。”离耀操控轮椅往前移动半米左右,“尹家的叔叔哥哥们,咱们都很熟了,我什么性子你们都知道,要是各位愿意听,我想说说我对凌煌的认识。”
“阿耀,这个保镖还不够分量让咱们在这边讨论他。”离从礼冷着脸坐下,抖了抖衣襟,“他什么身份,他也配?”
“他怎么不配?!”离兴先低吼出来。
“他怎……”离默语速慢,说了个开头,没抢上话,把嘴闭上了。
等离兴说完,离默才补了个:“不讨论他,还叫我们,过来,遛人玩,呢?”
“你给我闭嘴!”离从礼怒而指他。
“好了。”尹父手伸出来往下压压,“阿耀性子最好,做事也稳重,听听阿耀怎么说。”
“谢谢尹叔叔。”离耀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对这位长辈笑笑,“你们都知道,小默房里是装了监控的,我又总是躺着养病,闲的发慌就总看着小默,一则怕他有什么需要可能没人回应,二则看看小默,我心里舒坦。”
说到这里离耀操作轮椅到离默跟前,伸手摸了摸离默的发顶。
“大家都看到小默现在说话了,跟父亲理论了,可你们也知道小默十三年不开口,他现在突然要说话是为什么呢?”离耀又转目看着凌煌,“是为了你,对吧?毕竟我每次看监控,你都很竭尽所能在陪伴和照顾小默。”
凌煌愣了愣,他还没来得及跟离默聊聊怎么会跟别人说话的理由。
“是。”离默却应了离耀的话,“我不能,再沉默,我不说话,你们,所有人,只会为难,他。”
离耀收回到一半的手颤了颤,“为难?”
“就像,为难,五岁的我,一样。”离默直直看着离耀,“逼问,一次,一次,揭开疮口,让人,血流不止。”
凌煌看着离默侧脸,握住他的大手,捏了捏。
“我,不是,自闭。”离默垂下睫毛,叹口气,“我是,对你们,寒心透了。”
看到离默睫毛挂上了水珠,凌煌吓了一跳。
“直到凌煌出现,你的心被捂热了,是吗?”离耀表情是难以形容的悲伤,“可你们认识时间也并不很长。”
“就是,这么短。”离默眼泪掉在凌煌手背上,“虽然,短,但他是,第一个,完全,只为我,着想,的人。他,给我,新生,否则,我就是,行尸走肉,跟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