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染递给阿月个眼神,阿月嗤了一声起身走出屋子把门关了。
温热的大手覆在凌煌手上,离染柔声问:“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凌煌另一手攥紧拳头在自己胸口敲了两下。
离染拉他手过来,“只想着该对你实话实说,没顾及到你会为我难过,是我考虑不周。”
“不是,不是的。”凌煌一睁眼泪就断了线,起身投入离染怀中,依偎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你难受,不要死撑着,憋在心里要憋坏身子的。也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值得。”
“傻话,你不值得,这世上还有谁值得呢?”离染捧起他的脸细细为他擦泪,“而且,我也没有死撑啊,有你陪着我,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苦。”
凌煌用力的摇头。
“哈哈。”离染笑出声来,吻了吻凌煌被泪水沾湿的眼睛,“你把我该流的泪都替我流光了,我哪还有泪好流呢?”
“你有什么打算?”凌煌被离染的柔情包裹更加自责,他抱住离染脖子在他耳边泣不成声的问,“回云弥国,是想夺回皇位吗?”
“嗯。”离染轻描淡写一声轻哼。
既然已经没有目光接触,这么抱着,离染也就不用再假装,一脸温柔退了个精光。
目光冷漠空洞盯着门上一道裂缝。
“我帮你。”凌煌像哄小孩一样揉着离染脑后的发,“夺回皇位,报仇雪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父皇的遗诏,我交给你,你帮我保管。”离染面无表情,声音却还是柔和的。
“不,不行,这么重要的……”
“此去云弥定然遍布荆棘,遗诏放在我这里更加危险。”离染牵起凌煌一缕发在手上绕圈,“你拿着,如果我遭遇不测,你把诏书送去给郁海。”
郁海是先皇最信得过的兵马大元帅,十八年前驻军在边疆,近几年他三个儿子很有出息也做了将军,在各处替父卫国,郁海就在云弥国都城的元帅府里半退休状态在养老。
“我会护送你,一定让你亲自跟郁海见面,在那之前我会确保你是安全的。”凌煌哭声总算收住一些,带着鼻音起誓般做出承诺,“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
“我当然信你。”离染勾起冷笑,“不过我向来粗心大意惯了,东西放你身上我更安心。”
“这我实在是……”
“啧。”离染皱皱眉,是真的有点没有耐心,他手掌在凌煌脑袋上拍了一下,“我们之间分什么彼此?只要我人在,诏书不过是摆设,就算你弄丢了我也不会怪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凌煌往后退退。
离染迅速扬起笑来,“那是什么?”
“我不会弄丢的!”凌煌手忙脚乱却还是仔仔细细把密诏绢帛叠成了一个小方块。
手在自己身上上下都摸了个遍。
看这个人跑去墙角放杂物桌子上找了张油纸,把油纸在绢帛外裹了一层又一层。
看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做什么?”离染不太理解凌煌一系列的行为。
凌煌没回答,撸起袖子手起刀落。
离染吃惊的张开嘴,伸手想喊停,可凌煌动作太快了。
他割开了自己胳膊上的血肉,横着片出一层,把密诏放在两片肉当中,再扯了根给离染包扎没用上的绷带把胳膊缠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