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离筝一言不合抬脚就踹的过了十多天,凌煌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少,离筝随手扔给凌煌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沙发靠垫换成了正经的枕头,原本直接睡硬邦邦的地板,现在也多了一块软绵绵的长毛地毯。
脚不用再光着是因为离筝甩过来一双棉拖鞋,无聊时候也有了一盒蜡笔和很多白纸摆在旁边。
又一晚离筝吃了“早饭”要出门,凌煌正用从厨房找出来的火柴烧红色蜡笔的截面,想把断成两截的蜡笔热熔了粘起来。
“别弄了。”离筝在门口低头换鞋,“早晨给你带一盒新的回来。”
凌煌抬眼看看他,目光停在他绑腿上多出来装着手枪的枪套和弹夹上,他以往出门只带匕首而已。
离筝也低头看了下枪套,“接了个赏金任务,今天去杀人。”
听了这话的凌煌微微蹙起眉头,低下头又点燃一根火柴继续烧蜡笔。
“你……”离筝欲言又止盯着凌煌看了几秒,“如果我没按时回来,冰箱里东西够你吃一周。”
凌煌点了下头。
离筝要往门口走,凌煌猛地反应过来他说没按时回来是什么意思,把蜡笔往盒子里一扔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离筝的背包。
“嗯?”离筝回过头,有些吃惊的挑起眉。
“会有危险?”凌煌瞪着他。
“每天都可能有危险。”离筝转回身上下打量一遍凌煌,“就算在家里,也不是绝对安全。”
凌煌眉头皱的更深。
离筝是他这位面的任务目标,他出了事就等于凌煌任务失败。
“我也去吧。”凌煌指了指离筝腿上的配枪,“我以前用过枪,打的挺准的,十发十中,最差也有八环。”
“玩具枪吗?”离筝嘴角勾了勾,手上比划个端枪的姿势,“开战之前,小时候在公园里玩的那种?”
凌煌很不爽的低声说:“太小瞧人了。”
“怕你准头跟你画画一个路子。”离筝说。
“什么意思?”凌煌没太明白。
“意识流。”离筝笑了起来。
张了张嘴,凌煌更加迷惑,怎么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跟离筝说过话,突然俩人再交流起来居然如此温馨友好,自然流畅。
活像是相处融洽的朋友,或者室友?
又盯着离筝腿上的枪看了半天,凌煌问:“是怕把我放出去我会跑吗?还是怕给我把枪我会先把你杀了?”
离筝笑容渐渐消失,盯着凌煌双眼冷下声音,“难道你不会?”
凌煌叹口气,坐回地毯上摆摆手,“那你自己小心点吧,我不想栓在这里饿成一具干尸。”
离筝冷笑一声,带好墙边装满的垃圾袋,出门锁门。
贪生怕死凌跑跑,真是晕了头才会误会他那副纠结的表情是关心使然。
潜入夜色中,离筝偶尔歇脚时心头萦绕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
自己家门里外都装了监控,每次回家后离筝去查录影,凌煌脖子上的铁链长度虽然不能支撑他碰到大门,但按理说被囚禁又渴望自由的人多少都会尝试用工具延长自己的触碰范围,试着勾勾门把手什么的。
然后再绝望的发现门根本就弄不开。
可这凌煌自从被抓来拴住,他就固定三点一线:浴室、厨房、地铺。
似乎对其他区域一点兴趣都没有,有时候伸长脖子也只是为了看客厅墙上的挂钟时间。
难道真的怕死到为了活命,宁愿被拴住做别人一条狗?
还假惺惺的说什么要拿枪陪自己出门?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