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登基大典期间,众仙朝拜,离悭忙的没有时间见凌煌。
登基大典当日凌煌才又见到离悭,他一贯的黑冠黑氅并未变换颜色,只将大氅上原本玄色的绣龙纹换成了暗金色。
眼见大典上离悭极受崇敬,凌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对他关切的近乎宠溺的人,他先前虽是太子,却也只是尚未登基罢了。
他是天帝,是天界之主。
离悭坐上龙椅后,先下了一道旨,三清天尊之下,添至高、至尊两阶上神阶品。
高阶上神应劫成功,为至高上神,至高上神再次应劫后,为至尊上神。
原主应劫已过,涅槃归来算作二次应劫,凌煌成为天界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至尊上神。
然而,黑龙皇族阶品却照旧。
如此一来,凌煌比天帝离悭身份还高出一大截去。
凌煌那玉清境的大师伯广成神君道:按礼法,师不拜徒,与阶品相抵,天帝可免跪拜礼,至尊凌凰上神亦不可再向天帝行跪拜礼。
凌煌扪心自问:我何德何能……
旨意既下,凌煌只能站着接旨,接受净天殿一干神君跪拜,跪拜的人里,他也看到了那玩世不恭的太一师伯。
凌煌领旨受礼后尚未退下,离悭又下一道旨。
赐婚至尊凌煌上神与天枢宫贪狼星君。
起初封阶品时,离悭还会望凌煌的眼睛,见他不安甚至还会流露安抚的眼神出来。
待到第二道旨,赐婚宣旨的仙官将旨意高声昭告的整个过程里,凌煌却只看到离悭低垂的眉眼,与紧扣龙椅扶手,骨节发白的手指。
凌煌假意整理衣袍时以衣袖擦去了眼中流出的泪。
夜白与凌煌一道接旨,他跪着,凌煌站着,等他站起握住凌煌的手,凌煌却无法将视线从离悭脸上挪开。
按照离悭的旨意,大婚被定在一个月之后。
这旨,无人胆敢质疑,但凌煌知道,为两个男人赐婚,离悭一定会被暗中诟病的。
可他师父就是这样的,不许凌煌受一丁点委屈,不准私下拜堂,要跟夜白,就必须正正经经的完婚,抬头挺胸站在世人面前。
这是离悭绝对要坚持的,凌煌应得的体面。
玉清境广成神君来负责大婚的准备事宜,凌煌根本操不上什么心,只是隔日听一听广成师伯的筹备进展罢了。
每与广成师伯见面,师伯总要先行礼,凌煌想还个礼,哪怕只是揖手,师伯也一概不受。
凌煌这位大师伯广成神君于天界礼法之事十分严格,半点讨论的余地都没有。
而离悭,登上天帝之位后便不再亲自监督凌煌的修习功课,只隔三岔五派玉清境的人来。
还是疏远了啊,避开夜白时凌煌总会对着一院子暖洋洋的日光发呆:天又多久没黑了?师父又多久没睡了?
大婚前三天,按规矩,这三天夜白不能与凌煌见面,要等到大婚时换上喜服再见才能圆满。
夜白不在身旁,凌煌也就不用再压着自己强颜欢笑。
望着被布置喜庆的凌凰宫上下,他却只想去找他师父。
想好好敬师父一杯茶,再问问他为何这么许久都不休息,这天界是不怕黑夜的,请他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要太过操劳。
甚至于,凌煌也想把自己的心意也告诉离悭:你并不是孤独的落花有意,我也并非绝对的流水无情。
遥望更名为凌霄宫的离悭寝宫,凌煌却一步都迈不出脚。
自己只是这位面的过客,今天招惹离悭,他日原主归来与夜白重修旧好,伤的终究还是离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