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科夫城位于瓦韦尔河的左岸,所以,三国联军不需要渡河去攻击城池。哪怕波兰人为自己的都城修造了护城河,但那与过百米宽的瓦韦尔河也是两个概念。
城外,过五十架梁山砲一字排开,砲石如雨点般落在克拉科夫城头上。一架架石砲的前方,一堵堵披着生牛皮的木墙耸立着,遮蔽着从克拉科夫城头射下的弩矢、火矢。
大批的波兰俘虏被驱赶着奔向城下,把一捆捆干柴枯草扑入护城河中……
萧合达眼睛里闪过一抹追忆,耶律得重已经花白的胡须也微微颤动,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字不说,可一种复杂的滋味却同时在二人的心底里升起。
这般攻城架势才是他们二人所熟悉的配方,所熟悉的味道。可是随着中原火器的兴起,如此的场景已经绝难看到了。
瓦迪斯瓦夫此刻脸色说不出的难堪,中国人填平护城河的速度快的惊人,而更重要的是,就眼下的局势,怕是很快克拉科夫城的城墙就会被砸破吧?
中国人的投石机威力巨大,砲弹落入城中,陷地成坑,没有亲眼见到,瓦迪斯瓦夫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与中国人的投石机相比,克拉科夫城内的投石机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不值一提。而且中国人还在他们的投石机群的前方竖起了一道木墙,让城头上布置的弩炮、十字弩,全做了无用功。亏得他先前还嘲笑过中国人的举动,认为是白痴一样的行为。现在看,真正白痴的反倒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的波兰国王了。
克拉科夫城新建的石头城墙是很牢固,但日夜不停的被石砲轰击,它究竟能支撑多久去,瓦迪斯瓦夫心中着实没底。
事实上这种只挨打无力还手的态势,已经大大影响城内守军的士气了。
中国人攻打基辅时候的威胁对于克拉科夫城可一样是直命要害,克拉科夫城内也有大量的木质建筑,虽然不会像基辅城那样全城都是木头房子,但若是被中国火弹洗地,克拉科夫城也要直接打gg了。
如是,克拉科夫城内的波兰军,现在有着一个很强烈的意想——出城野战!
因为当卡拉科夫的城墙被打击的惨不忍睹之后,这也就意味着守军已经无力遏制联军石砲群的逼近,如此火弹洗地才能成为现实化的威胁。
与其待在城中被火烧,且不如杀出去与敌人决一死战!
当克拉科夫的城墙变得不中用之后,这似乎已经成了波兰人唯一的选择。
就是瓦迪斯瓦夫都默认了这一决定,现在他们唯一要等待的就是克拉科夫的城墙“倒下”。而作为波兰国王的瓦迪斯瓦夫,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一边向南方打招呼,让援军不用再去等待神罗的兵马,立刻向克拉科夫逼近;另一边就只有诚心诚意的祈祷神罗的康拉德三世快些出兵吧。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瓦迪斯瓦夫并没有得到上帝的保佑,神罗的援军或许已经开拔了,毕竟康拉德三世陛下是教皇大人的忠实朋友。但从神罗到波兰到底需要时间不是吗?
克拉科夫城的城墙明显没有那么的耐久,在桑多梅日大公亨里克带领援军抵到克拉科夫城的时候,城墙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好似被狼狗撕咬过的破烂骨头一样,再不能从高处对城外的行动制造半点威胁了。
这种情况让城内的波兰守军没有一个人还能坐得住,恰好亨利克带着援军抵到,哪还有甚各好说的?直接开片!
瓦韦尔河左岸的大片原野上,一面面贵族旗帜飘扬,大批的波兰步骑汇聚在旗帜下,一排弩炮被布置在阵列的最前方,国王瓦迪斯瓦夫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他身后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王室侍从骑士,同行的还有一支人数虽不是很多,却身披十字罩袍,打着十字军旗,扎眼无比的骑士。这就是波兰境内的教会、修道院所属的信仰骑士!
他们波兰军中最精锐的力量,也是最有战斗意志的战士。他们随从国王本人部署在的全军中心。那里还有瓦迪斯瓦夫的其他直属部队,主要就是来自西里西亚和克拉科夫的骑兵。这些骑兵的身份大体都是贵族们的侍从骑士,身披锁子甲或者皮甲,头戴西欧式的圆顶盔或者东欧式的有链甲护面的尖顶盔。护具还包括手持的三角盾、圆盾或者水滴形盾。但除了少数战马有罩袍外,多数骑兵的马匹是没有防护装具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且还算不上是重装骑兵。
阵型的最前排是弩兵,他们都披着皮甲,而后面就是大量从贵族封地征调来的农民了。他们有的身材敦实健硕,有的则相对单薄一些。基本上都没有面对大规模战争的经验,不少人都是生平第一次拿起武器上阵。身上也只穿着毫无防御力的亚麻布衣,很难对抗箭矢。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位于征召兵后方的披甲步兵了,这些人个个都身材健硕,他们或是城市的卫兵,或是贵族的侍从剑士、卫兵,手中拿着长矛、长戟、链子锤、战斧、战锤等武器,几乎人人都带有盾牌。他们才是整个步军的精锐。
而在两翼则分布了大量的轻骑兵,很多人身上只有一个简陋的布面甲,持着长枪,提着盾牌,只有少数人穿着锁子甲。
而在波兰军的对面,以城外联军的营垒为核心,几门三斤小炮炮口直对着前方,周边是一架架床弩。这种在陆齐军中已经被淘汰了很久,可陆齐朝的武库中却存放了很多的武器,就跟最后一批神臂弓一样,现在被陆谦甩锅一样丢给了陆越他们兄弟。
在中原早就不吃香的床弩。神臂弓,放在欧洲世界,却是绝对的先进武器。
陆越这时候正立在一座简陋的教堂的钟楼上眺望着波兰军,这是一座位于克拉科夫城外的教堂,现在自然没有教士神父还留在这里,而是成为了陆越的中军所在地。
联军的营盘布置也是以这座教堂为核心的圆。无论是中军营垒的形状,还是周遭大小营垒的警戎圈,那都是一个大大的圆。
教堂距离克拉科夫城不超过十里,此刻斜对着从西面逼来的波兰军,两军还不足两千步的直线距离,中间全无遮挡,不用千里镜陆越都可以将整个战场尽收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