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更不能放开了,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认定你是个纯洁善良的好姑娘,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这么善良,佛祖肯定不舍得把你给打入地狱,要选也是选我,对于我这样一个早晚都要进地狱的人,你是不是要多点同情心,多点爱心,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玫瑰的芬芳。”
唐诗啐道:“看不出啊,你还蛮酸的,不过啊,我得提醒你,玫瑰可都是带刺的。”
苏乐道:“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想要摘到玫瑰,就得做好被刺的准备,让玫瑰刺两下也是一件雅致浪漫的事情。”
唐诗静静望着苏乐,突然平静的眼神看得苏乐反倒有些心慌了,这货有些尴尬道:“我说了这么多,这其中就没有一句半句能让你感动的地方?”
唐诗道:“你手心汗好多,能不能放松点。”
“呃……紧张……我太紧张了!”苏乐把手收了回去,果然手心里全都是汗。
唐诗咬了咬樱唇,小声啐道:“讨厌,把人家手都抓疼了……”一双明眸却荡漾着脉脉柔情。
胆大包天也罢,色胆包天也罢,最重要的是,苏乐终于把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两人走出眀记茶餐厅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苏乐脱下自己的外套,很自然的展开,为唐诗遮住头顶的天空。这样的动作,让唐诗必须要躲藏在他臂弯的回护下,唐诗这次没有拒绝。
她扬起螓首,望着苏乐阳光灿烂的笑颜,忽然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苏乐道:“哪怕你就是一只小蛤蟆,也是我眼中最美丽的蛤蟆。”
唐诗挥拳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给了一下:“你才是蛤蟆!你才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癞蛤蟆!”
细雨中,他们嬉笑追逐着,全然不顾雨水浸润了他们的衣衫。
每个人都曾经年轻过,苏东来也是如此,人越是快到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越是会想起年轻时的事情,苏东来坐在书房内,静静看着电视上的影像,看着妻子熟悉而又遥远的笑容,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每一个片段都让他回味无穷。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苏东来拿起遥控关上了电视,轻声道:“进来!”
桑红袖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东来,我想和你谈谈公司的事情。”
苏东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在家里不谈公事。”
桑红袖道:“家事和公事有分别吗?东来,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明说,不要搞得那么神秘,我嫁给你这十几年来,一直为了苏家兢兢业业,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虽然我没有为你生下一男半女,可那并不是我个人的原因,是你不愿意要!”
苏东来道:“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
桑红袖道:“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天你行踪神秘,为什么你坚持让明月进入隆基的董事局?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可她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根本没有任何的管理能力!”
苏东来道:“我有说过要让明月负责吗?”
桑红袖道:“东来,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感觉你最近很不正常,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可以放下工作陪你好好休养一下。”
苏东来冷冷望着桑红袖:“你不是找人调查我吗?我现在什么情况难道你不清楚?”
犀利的目光宛如两把尖刀直刺桑红袖的内心,看得桑红袖不仅内心一颤,她佯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东来道:“红袖,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透,说出来只怕会伤害我们的夫妻感情,总之你给记住,做好自己的本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做主。”
桑红袖的面孔瞬间变得苍白,她嘴唇颤抖道:“东来,我跟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对你有过贰心?我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难道都换不来你对我的信任?”
苏东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道:“你很聪明,但是永远不要低估我的智商,你能够顺顺利利地走到现在,首先应该感谢的是你的家庭,你和我都明白,咱们之间,只是名义夫妻,无非是利益让我们走在了一起,我从未当真,聪明如你,自然也不会当真。”
桑红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苏东来道:“明白就好!”
桑红袖离开书房的时候,正遇到庞润良过来,庞润良看到桑红袖慌忙恭敬道:“夫人!”
桑红袖看都没看他一眼,快步从他的身边走过。
庞润良的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双目中略过一丝阴翳,从桑红袖此时表情,庞润良推测到苏东来的心情不佳,走入书房内,却看到苏东来表情平静无波,和过去并没有什么改变。
庞润良掩上房门,恭敬道:“宗主!”
苏东来缓缓放下茶盏,双眉向上微微扬起道:“来了!”
庞润良嗯了一声,却不敢走近,苏东来的身上始终有那么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苏东来道:“这茶已经凉了,你不用怕!”
庞润良的唇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想起了那晚在梨园苏东来用热茶泼他的事情,庞润良向前走了一步道:“正所谓醍醐灌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沐浴宗主的恩泽的。”
苏东来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委屈你了。”
庞润良道:“没有宗主,润良活不到现在,为宗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东来并不信这种话,语言包装得再华丽也只是外表,绝不代表一个人的内心,他淡然道:“左强有什么动静?”
庞润良道:“如宗主所料,左强果然去见了楚天岳。”
苏东来点了点头道:“左强这个人生有反骨,无论你对他怎样好,终究还是会生出贰心。”
庞润良道:“宗主打算怎么对付他?”
苏东来摇了摇头,站起身缓步来到庞润良面前,庞润良的身躯躬得更低,虽然他的身材在苏东来面前不落下风,可是每次见到苏东来仍然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苏东来的气场渊如山岳,没次近距离接触到他的时候,总会感受到那份强大的威慑力。
苏东来道:“我若是发生了任何事情,左强必反。”
庞润良道:“宗主,这件事必须要重视,楚天岳出狱之后,动作频频,以他的为人必然不会放下当年对宗主的仇恨,左强前去找他合作岂不是正中下怀?”
苏东来笑道:“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楚天岳,他不会和左强合作。”
庞润良有些诧异地望着苏东来,不知他因何会如此肯定。
苏东来道:“我生病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当年是我一手将他送进了监狱,十年的牢狱之灾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拿我和他易地相处,我也不会忘,但是这十年他在狱中,我在外面,无论他如何本事,他和我之间的实力此消彼长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以他的谨慎性情不会出来就报复我。”
庞润良点了点头道:“他既然可以隐忍十年,自然也不会急于一时。”
苏东来道:“很多人都猜到我得了重病,虽然无法证实,但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即便是一只病重的老虎,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也会凝聚全力进行一次反扑,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这只老虎,十有**会被撕成碎片,楚天岳何其精明,这种时候,他宁愿等待,也不会主动招惹我。”
庞润良没有说话,心中对苏东来却是佩服到了极点,苏东来和楚天岳虽然是一对仇敌,可苏东来却是最了解楚天岳的人。
苏东来道:“我要得是时间,让你透露消息给左强,是因为我早就看出他狼子野心,逼他去找楚天岳合作,是为了让楚天岳了解到千机门内部矛盾重重,时刻面临分裂之危,他自然想作壁上观,欣赏一场树倒猢狲散的好戏。”
庞润良低声道:“宗主一片苦心。”苏东来的谋略绝非自己能及。
苏东来道:“润良,虽然我执掌千机门,活着的时候每个人对我毕恭毕敬,可我一旦离开,这千机门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庞润良道:“宗主,润良必为千机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东来并不喜欢听这些表白忠心的话。他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千机门注定要保不住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万物都脱不出这个道理。”
庞润良道:“宗主当年力挽狂澜,付出无数心血和代价才将三门合并,组建千机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心血付诸东流?”
苏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润良,你出身惊门,天下大势,悲喜祸福你比我要看得清楚,有些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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