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天内,菡芝仙又惊又怒,早已豁然起身,见九凤趁乱去了,这才放下心来,转头来看石矶,却见石矶面色已是阴沉的可怕,几欲张口,却见石矶猛然立起身来,神色不悦,已是勃然大怒,冷冷笑道:“好个准提匹夫,教徒无方,看我给你教训!”话罢,却已出了无忧天,挪移之间,已落入云崖山九凤处,此时九凤早自归回营,身侧石宝三小一脸担忧,刑天、相柳二人不得入内,只守在帐外。石矶一现,宛如那清风一般,两两位久负圣明的远古大巫都不曾发现,若非是石宝眼尖,连闭目疗伤的九凤也蒙在谷中。
石矶微微点头发笑,轻轻一弹,扶起行礼的诸人,这才道:“今日前来,却因那佛门之人甚为霸道,我自成道,还未受过这等羞辱,岂能与他干休,九凤儿,且随我来,为师自为你讨个公道!”
九凤一听,心中大喜,对于那突然杀出来个孙悟空将他击伤,她自是恼怒,只是如今身受重伤,又有铁锅道人,自先压下怒气,逃了性命,如今石矶前来,言明要与她公道,她自是大喜。
石宝闻言,顿时雀跃,叫喊道:“爹爹,我也要去,看看那佛门贼秃如何求饶!”
石矶哈哈一笑,道:“也罢!便与你带上也是无妨!”
轻轻一招,却听一声钟声响彻三界域内,石矶轻轻一握,手中顿时多了一翠绿竹杖,大袖一摆,却见一道黄光如流光一般投入其中,卷起石宝九凤,一步跨出,却已消失。
直至此时,那刑天、相柳才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就在适才一霎那,自己二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的孩童一般瘫坐在地,见适才散发的威势,又闻听饶人心神的钟声,二人心里那里还不明白,这怕是圣人驾临了,新机之间,却又多了几分欣喜,果然如自己所料,这盘古开天圣人果然极为护短,如今九凤受伤,他便出了关来,自己等人胜算更大。想到此处,却心中大慰,也顾不得疲惫不堪的身子,入了营帐,却与那青松、翔升好一番亲近。然却不知石矶早有定级,如今万道山初具规模,若想发扬光大,自需要一番磨练,万道山本就是截教所属,如今万道山既出,自当有大兴之势,此乃定数,违逆不得,至于最终是否当兴与三界,那还要看过三商之后的争斗如何才能分辩。
石矶如此张扬,却也惊动了刚刚回营的铁锅道人,铁锅道人见石矶如此张扬,自然知晓石矶用意,心中虽然多有顾虑,但终是甚为自负,虽然与世无争,但终究要走过一场,定过胜负方可心安,故只是定了定心,便自闭目盘坐,不言不语。
且说石矶卷起石宝、九凤,几个闪身便出了数百万里之外的混沌之中,一手持竹杖,一手牵着石宝,九凤躬立身后,却听石矶喝道:“准提匹夫,还不出来见我!”声似滚雷,轰鸣不觉,便是那斜月三星洞乃是圣人道场,也不禁微微震动,似乎受了地震一般。
此时,准提道人早得童子通报,听石矶叫骂,心中甚是不悦,暗道:“你我皆是圣人,你不过后学之进,如何敢在我道门之前撒野,况且我那弟子身居大功德,气运正盛,便是你为圣人也打杀不得,今日看你如何!”想到此处,却也迈步出了洞府,摇摇见石矶抬手虚点,便见一道七彩光华笼罩住重伤未慾的九凤,只是片刻,那九凤便全了身体,只是神态略微疲倦罢了,顿时抚掌笑道:“道友,自紫霄宫一别,数年不见,怎的今日前来至我洞府与弟子疗伤?”
石矶闻言,双目横立,扬杖道:“莫要与我装糊涂,我此来为何,你心中自明白的很,何必如此?我且问你,你为何纵徒行凶,伤我弟子?”
准提道人闻言,装模做样的掐算一番,而后却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倒是何事,原来不过是弟子之争,意气尔!道友,这等乃麻芝小事,如何道友如此兴师动众?这等弟子间的小事时常有之,就让弟子去解决,你我皆为圣人,如何插手?若我二人因此叫闹,岂不叫别人笑话?成什么道理呢?”
石矶哈哈大笑,而后戛然而止,冷笑道:“休要与我提这个,是非分明,自有人辨,你乃圣人之尊,却教徒不严,一味纵容,此乃你之过失。今日我徒弟受伤,我若不管,他日你等岂不是要了他等性命?今日你不与我一个交代,我便代鸿钧老师以竹杖敲你面皮,打得你认错为止。而今三商未定,凡四教弟子,都有气数傍身,你却逆天而为,如此大罪,便是鸿钧老师亲来,你也无可分辩,快快交出你那孽徒与我处置,否则莫要怪我。哼!”
准提道人听石矶所言跋扈,当下大怒道:“好个盘古圣人,好的的口气,哼!不过是强词夺理!你我同为教主,你如此言语,当真好不知礼数,如此欺我,是何道理?我徒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却又大气运在身,你敢怎的?也罢,今日你至我洞府,定然早有计较,我也不与你分说!今天便真正与你分个高下!”
石矶朗朗大笑,神态甚为癫狂,笑道:“好好好!就要你这等话,你可莫要后悔!”石矶此时,早便怒极,自己弟子与人争斗,本无甚事,奈何半路杀出个孙悟空,便是连石矶也不曾算的,想来定是被这准提遮掩了天机,才致使九凤受伤,若非不是与那铁锅道友还有几分情面,想来九凤也活不得,如今见了准提,如何与他好脸色看?
准提道人也甚是不爽,本来这石矶若未成圣,那女娲娘娘定然站在自己一方,那里料到,这石矶如此机缘深厚,竟然得了混沌钟与那鸿蒙紫气,成就圣人之尊,自紫霄宫内,娘娘虽然与自己佛门不曾撕破脸皮,但谁都知晓,石矶奉娘娘为母,娘娘自然向着截教多些,自娘娘布置便可知晓,况且如今截教并不缺少镇压气运之宝,混沌钟便不用说,那通天更是得了十二品黑莲,虽然乃是残缺之物,但终归截教此时不比以往,气运深厚悠长,比之人阐二教亦不相让。更何况人阐二教素来同谋,如此看来,佛门便是最弱,这叫筹谋深远的准提道人也不禁心烦,如今石矶打上门来,自是大削面皮之事,如何不怒?
石矶一早便等着准提发怒,此时见时机已到,却已哈哈大笑,大手一张,却已将石宝、九凤二人放在肩膀之上,整个人似是巨人一般,持杖便打。扬手一撒,却落下数道混沌神雷!
准提道人大叫道:“休要张狂,看我手段!”忽然轻喝,吐出一朵斗大的洁白莲花飘落于顶门之上,而后却又是一指,只见漫天浮出葱葱郁郁的巨木,巨木之上枝叶繁茂,结成密网,裆下漫天神雷。
那里知晓石矶似乎早便知晓他的手段,扬手抛出手中碧竹杖,躲过莲花,只击准提面门。
准提冷冷一撇,却见竹杖光华,冷笑道:“不过后天之物,又是仓促之作,如何能成!”单手一扬,同样抛出一件金光灿灿的宝物,正是加持神杵。金光耀眼,却与那竹杖一碰,二者皆倒飞而回,落入各自主人手中。
石矶冷冷而笑,准提道人却心中暗思:“这厮如何这等手段,不过随手而炼,怎的如此了得,如今我无称手兵器,却需暂避锋芒,还要暂回洞府再说!”想到此处,却做怒装,叫道:“石矶小儿,休要猖狂,定不与你干休,随手发出数道光华,拦下再次落下的神雷,展手一摆,却闭了门户!
石矶冷冷发笑,见准提入了洞府,却听石宝甚为兴奋,大叫道:“爹爹快看,那老道跑了!”
石矶闻听此言,尽是难得开怀,笑道:“怎的叫他跑了,且看爹爹如何落他面片!”言罢,又猛劈几杖,碎了托在那斜月洞之前所列白莲,菩提树。又是翻手一点,只听一声轰鸣钟声,一道金铜色之物飞了出来,轰隆之声不绝,只震得整个灵台方寸山都摇晃起来,石矶轻喝一声,单手一指,却见悬浮于空的混沌钟旋转疾撞。
“轰隆!”整个洞门只是彩光一闪,就被混沌钟打了粉碎。石矶二话不说,提杖而入。。
准提道人盛怒,自入了洞府便向虚空点了数点,而后却又迈步入了后殿,取来接引宝幢与青莲宝色旗,气势汹汹的就要找石矶算账,却听一声轰鸣巨响,就见自家洞府已狼藉一片,顿时更为恼怒,持宝幢打来,青莲宝色旗飘出数朵青莲,护住自身。高声喝叫,恨不得将石矶碎尸万段“石矶小儿,不但绕我清净,还敢毁我山门,如此大辱,今日定然与你不死不休!”
石矶闻言,却哈哈大笑,道:“我等圣人当是不死不灭之体,你与我不死不休,笑话!”一步而出,却落在一片汪洋之上,遥遥无边,此乃无边苦海,是那准提道人专门考验门人所用,只是这般小术,与圣人二人不过是笑话,只见石矶轻轻一点,而后却又敲动混沌钟,被钟声一震,皆成泡影!大笑一声,讥讽道:“不过小道,还敢卖弄玄虚,还敢显眼?”提身而上,头上混沌钟连响了三声,九凤眼前猛然一亮,原本无边无际的苦海已经闪过两边,中央凭空出现一块大地,其上有亭台,楼阁,莲桥,遍地都是金花,又有葱葱郁郁的菩提林遍布,其上有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等七宝大放光辉。映照的整个空间都色彩斑斓。
石矶刚出,便听一声怒喝:“好个贼子,敢坏我圣地!”说话间,九凤但觉身侧忽然刮来一阵狂风,若非站在石矶肩膀之上,定然被打落下去,心中惊惧,却听石矶哈哈大笑又起,随手扬起翠竹杖,抵住一杆金光灿灿的宝幢,又朝身后一点,击飞加持神杵,顶门混沌钟连响不停,裆下自那菩提树林中突然飞起千万巨木,四面八方一齐撞来的巨力,取笑道:“准提匹夫,你技至此乎,若是如此,速速交出孽障,却可绕你一会!”
准提道人气结,连话也不愿多说,张口吐出一团白光,现出一朵白莲,白莲之上托一巨木,葱葱郁郁,上垂七色宝光,准提道人招手一摆,手中顿时多了一杆树枝般的宝杖,正是借给孙悟空所用的七宝妙树,乃准提道人成道之物。扬手又发雷电,以百万菩提木掩住身子,持七宝妙树,挥动接引宝幢与降魔宝杵,击打过来。
石矶面色一凝,头顶云气大开,云光如水,连绵悠长,混沌钟轰鸣不绝,任漫天巨木狂飞却落不下来,只擦着云光而过,持杖左击又档,不过少许,却已过了数个回合,心中恼怒,却仰天长啸,混沌钟更急,震开漫天巨木,就见准提道人持杖刷来,当下应上,几分闪躲便已交手数个回合,只见整个空间都被这等圣人争斗搅动的气流翻滚,虚空迸裂,混沌绞散了又凝聚,凝聚了又被绞散,哪里见到亮光日月, 整个斜月三星洞里面的景致,虽然有禁法加持,却还是抵挡不住圣人争斗的余波,毁坏了不少,那菩提七宝林,金银熔融,赤珠粉碎,佛光消散。
九凤、石宝看的心惊,连大气都不曾出,两人各自都有心思,却齐齐想到,若是自己遇到这等手段,定然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恐连灰也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