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全然不顾天尸、地尸二人极为狰狞的面目,转而轻轻拍着大白,轻蔑的问道:“你二人同上还是一个一个送死。”
两人听闻苏浪如此轻狂,更是气的面皮发紫,那天尸道长狂怒一声,双脚轻点,人已经飞至场中,长剑所指,却不顾大白,直取苏浪颈脖之处。
苏浪似是并未看到,盘膝坐下,身侧大白却狼啸一声,嗖的一声,已经窜出老远,速度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大白速度这般如同闪电,叫围观众人一见大吃一惊,那多摩罗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白色长眉微动,吃惊道:“天涯行,这只巨狼当真有天赋,天狼屠手当真了得!言罢,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变化。
此时围观众人皆是武功卓越之辈,况且多摩罗并未多做掩饰,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多数曾经与苏浪交手的各派名宿细细看来,齐齐变色,心中暗叹,如此狼王,若是假以时日,何人可以制服?
段天豹微微一笑,却并不在意大白如何,更多的却关注着那闭目静坐的苏浪,眼中多是疑惑,为何这苏浪如此怪癖、居然与野兽同乐,且还教导出这等怪物来。正自思索,却听身侧一人呵呵一笑,道:“兄台,你说这巨狼和这两个老头那个胜算更大一些呢!“
段天豹一听,见背背一柄半人高下的断刀,冷冷一笑,却也接口道:“这个倒是难说,这天尸、地尸二人虽然素有威望,但在下却未曾亲眼见过二人手段,如我等境界一般之人,若是没有什么手段,怕是难以分辨,况且这巨狼怪异,与我等不可同比,自然不好决断。“
猪头聪一笑,撇了撇嘴,道:“我倒是看好这巨狼,你瞧瞧,那天尸道长与之过了几招,招招被狼爪所迫。不得近身,想来定是有败无圣之局!“
“嘻嘻,朱兄竟然如此下注,我看到时未必。昔日我门中多有听闻,我倒是觉得这天尸道长胜算较大呢,这天地二尸这些年甚为出名,自南疆之地无人敢惹,只因二人修习一门奇功,名为控尸大法,厉害无比,朱兄怕是错眼了!“说话之人娇声奶气,说不出的诱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魔女兰诺。、
段天豹一愣,笑道:“姑娘何出此言,难道这控尸大法真得那么了得?竟然叫姑娘如此忌惮?“
兰诺轻笑一声,屈指挽住嘴角,道:“这位兄台怕是久不出江湖吧?”兰诺不答反问,一脸好奇,却上下打量起段天豹。
段天豹见兰诺毫无遮掩,肆无忌惮的大量自己,心中微微有些警惕,出口道:“却是如此,段某一直在深山之中练功,却不知江湖奇闻,还望姑娘指教!”
兰诺似是和那猪头聪乃是老相识似的,相视一笑,娇声道:“这也难怪段兄不知了,这控尸大法小女子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听闻这控尸大法可控制我等武道修炼者,若是被打中,却功力暴涨数倍,且浑身剧毒,若是沾染分好,定然无救!”
段天豹心中一紧,却大量起了那天尸道长,这天尸道长久在南疆行走,名气几大,此时被一个畜生压制在下,心中如何不恼怒,长剑诡异,挑出几个剑华,剑华犹如乌光,直斩大白前爪,那成想,这大白不闪不避,双爪连挥,后腿微微曲起,一缩一冲,却不顾天尸道长挥出的利剑,‘铮’却听一声刀戈碰撞的声音,众人大吃一惊,面色惊疑不定,暗道:“这巨狼难不成乃是妖精,这般重力居然未曾有半点伤,而且这速度只是微微顿了顿,怎生妖异?”正当众人惊异之际,大白已经飞铺过来,双爪齐上,股后巨尾如同神辫鞭策而下,只吓得天尸道长暴喝一声,不敢硬接,自知自己没有难等变态的身体,单手向上挽起,长剑挡下巨狼双爪,却自做了个驴打滚的姿势,逃过性命之忧,然却终是未曾全部躲过,被巨狼巨大的尾巴拍中肩头,只觉得浑身似是散了架一般。毫无力气。
大白一步步走向天尸道长,狭长的眼睛之中竟是轻蔑,在他心里,这个人类并没有多少威胁,竟然有些放松,而就在这时,只听那坐在不远处的苏浪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语气冰冷,似是如那自九幽传出的一般:“胜不骄,败不戚类,大白,难道你忘了我平日教导了吗?”
大白浑身一个激灵,却转身向苏浪点点头,这才踏步而来,满是警惕。
“真是笨!妄你还是南疆圣尸的弟子,自己看家本领都弃之不用,当真是笨到家了,哈哈,就是这样,难不成你等久居南疆,不曾知道这畜生的弱点,还这般畏惧,连平日里五成功夫都不曾使出,不败才怪!”大湖山柳长喜见恨苏浪入骨,若非当日他上大湖山挑战,自己师傅也不会那么早得离去,如今大湖山上下皆是与天狼山势同水火,若是有机会,柳长喜自然不肯放过,更何况南疆圣尸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虽说不是至交,但也还说得过去,此番提醒天尸道长,也出于其他目的。
天尸道长听了此言,心中大喜,却起身而立,止住了前来相助的地尸道长,冷笑一声:“小小畜生岂会难得倒我,师弟,你且退下!”
地尸道长一愣,却多有不放心,但考虑到天尸道长的颜面,再怎么说也不能败在一个畜生手下。自然退去。
然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一直静坐的苏浪突然睁开双眼,朝那柳长喜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而出口道:“大白,不留活口。”
众人大惊,却见那巨狼狼嚎一声,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如同离玄之箭,嗖的一声,却如同白影,张口便咬下天尸道长颈部,同时巨大的尾巴似是开山裂石一般,当空砸下。
段天豹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这巨狼的种种动作,然而却长叹一声,叫身侧的魔女和猪头聪甚为不解。
“段兄何以叹气,难不成看出点什么?”猪头聪满脸好奇,就是魔女也好奇的盯着段天豹等待答案。
段天豹看了看二人,指着那白毛大狼笑问道:“两位可觉得这大狼如何?”
猪头聪微微一愣,转而哑然失笑,道:“段兄何必明知故问,这大狼勇猛,我看那天尸道长若是不出点手段,定然没有活路。”
“朱兄所言极是,小女子也是这般认为,只是这天尸道长不知为何,为何这般不济!”魔女疑惑这看着场中变化,此时那天尸道长被柳长喜一番提心,也开了窍似的,却不与大白正面相抗,踏足躲闪,步伐甚为诡异,就是大白连使用天涯行也是不曾伤到他分毫,此时正是怒啸连连,暴怒躁动。
段天豹摇摇头,道:“这天尸道长虽然身怀奇功,但叫我看来,此时怕是没有载体,难以发挥奇功,若是我猜测不差,天尸道长定然没有活路,只是可惜了这大狼,虽然一身蛮力了得,终是一身不得解脱,难得大道!”
听了此言,猪头聪更为疑惑,不知这段天豹何出此言,而一侧的魔女却双眼眯起,似是明白段天豹话中意思,双目流转,是不是的打量着段天豹,更是猜测起这段天豹的身份。百魔山并非当日武宗分裂而来,乃是修真门派百魔门传下的一支,虽然此时修真门派早已隐世不出,但门中典籍记载,魔女身为百魔山门主,自然知道这等秘辛,况且这天地间修道之人也不在少数,修真大门派虽然隐世,但还有一些半吊子修士行走与人间,魔女怎会不知其中关窍。
而正在此时,却见他天尸道长突然一剑挥出,剑光诡异,说不出的恐怖阴森。一剑劈下,正中暴怒不堪的巨狼脖颈之处,这一剑,却是将大白击打的甚为痛楚,惨嚎一声,竟然跳出五丈之外。
天尸道长显然发现了巨狼弱点,心中得意,却不停留,踏出诡异的步伐,一转眼竟然转到了大白身后,单手连抓,大白一个不慎,竟然被抓住尾巴,天尸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另一只手举剑便砍,大白又是一声惨嚎,虽然被砍中,但肉骨何等坚硬,居然没有没砍断。
大白怒吼连连,显然到了暴怒的边缘,退后几步,见天尸道长得意,居然出奇的没有如同其他狼一般疯狂,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表情如同人类一般,而后狂啸一声,这声音一出,顿时叫在围观的众位甚为惊讶,其声震天动地,似是魔音一般,极具诱惑。天尸道人不想着巨狼还有这等招数,似是愣神一般,双眼之中竟然多了一层疑惑,然而眼睁睁的看着大白急窜而上,张口便咬,一口便吞下天尸道长的头颅。
天尸道人被断头颅,身体轰然倒下,然场中却没有丝毫动静,或是被巨狼一声魔音震撼,或是被魔音迷惑。
“阿弥陀佛!想不到这大狼居然通灵,还有这般本事!天狼吼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怎的不和当年苏施主所用的一般,似是威力更大。”多摩罗与苏浪交手过,且两人势均力敌,自然知道这天狼吼,见大白施展竟然有这般威力,根本不下于苏浪,心中感叹,但更多的却是惊讶。
段天豹双眼迷离,心中更是狂喜,暗道:“想不到这大狼凭借自身资质也参悟了些修炼之法,只是此时太过粗浅,若是有人指点,定然更有成就!”
然正当众人吃惊只是,只听一声惨嚎,只见那地尸道长跌跌撞撞的飞入场中,跪伏在天尸道人无头身体一侧,面目难看,但更多的却是疯狂。
见师兄被饿狼杀了,心中怒气前所未有的强盛,自小二人被南疆圣尸收养,情同手足,更是同修控尸大法,如今师兄去了,地尸道长怎的不怒,只见他双目赤红,抱着天尸道长的尸体,哈哈大笑几声,突然站起,嘴里喃喃道:“师兄,且与我一同手恶仇敌,同为师傅报仇。”忽然抬手自天尸道长背后连拍数下,而后又自天尸道长胸前拍了数下,手中更是不知道自什么时候多了两段银丝,银丝银光闪闪,不知是何制成,地尸道长将银丝一点,却见那银丝一条入了天尸道长无头身躯之内,一条握在地尸道长手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天尸道长居然自己站了起来,只是没有头颅,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这般诡异,不少人心中顿时明白,这是南疆圣尸当年依仗的玄功,控尸大法。而正与段天豹在一起的兰若却顿时明白,怕是这尸道门与那修真门派也有牵连。
就在此时,只见那地尸道长忽然双脚连点,手中招魂幡突然射出数到白色利剑将苏浪和大白笼罩在内,而那天尸道长也动了起来,手掌向下排挤,而后一跳,竟然跳飞在空中,长剑一挑,向着大白杀了过来。
大白呲牙咧嘴,显然也被眼前的诡异是态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猛然听道苏浪一声暴喝:“还不动手,难不成想死?”大白浑身一颤,而后忽然一闪,闪过天尸道长一剑,那成想刚才所在的位置忽然多了一层淡淡的白色液体,将原本厚实的大理石都腐蚀出一个大洞。
“阿尼陀佛!”慈惠师太忽然有些不忍,口宣佛号,闭目念经。
那魔女兰若却双目爆射出两道精光,盯着场中似是甚为兴奋,与她一般的还有数人,都是一脸期待。
大白速度极快,不停躲闪,竭力避过漫天白光,刚才那天尸道长一剑已然是歹毒至极,若是沾身,定然尸骨无存,大白跟随苏浪数年,自然还有这点眼光。然而再看此时的苏浪,依旧闭目,只是周身三丈之处忽然升腾起一层肉眼可见的红色眩光,光华夺目,那漫天白光居然打不上他,苏浪冷哼一声,突然起身而立,声如炸雷,怒喝道:“当日若非你师傅用都,何至于死,事过数年,不想你二人还敢步你师傅后尘,今日我便为天下除害,剪除你二人。”说罢,却并不动作,似乎是给地尸道长临死一个说话的机会。
地尸道长此时早已疯狂难以控制,面目扭曲成一团,冷笑道:“今日谁杀了谁还是难说,你敢如此大话,且莫要怪我!”说话间,手中白幡居然扔在地上,手中不知掐动着什么,只见那天尸道人的人体突然沉与地表,消失不见。而那地尸道长竟然盘腿坐下,嘴里不知念叨什么,身体居然缓缓浮在空中,曲手一抓 ,却见地面之下忽然伸出一条手爪来,正朝苏浪抓来,苏浪双脚一点,飞身而上,周身红光更为炙热。然而那手抓似是能够衍射一般,奇长无比。
苏浪忽然暴喝,但突然瞥见大白倒地在侧,一条大腿已经惨绿一块,正是适才中了白光一击。此时正一声悲鸣,窝在一脚。心头恼怒之下,苏浪不禁大怒,双手一抓,只见一道爪影忽然显现,毫不停顿,居然迎上那白灿灿的大手,那大手一顿,顿时跌落下来,碎成数节。
地尸道长面色一面,似是坐不稳一般,险些自空中掉下,还好一变手诀,这才稳住,只是此时面色更为狰狞,更为疯狂,嘴里也不知默默念叨什么,就见苏浪已经飞身落在大白一侧,双手连连在大白腿步点了几下,曲指成爪,一爪之下竟然撕掉了大白腿上一块绿灿灿的血肉,顿时血肉模糊。苏浪面色一面,却顾不得大白哀嚎。一提一闪之间居然飞身而上,同时将大白扔出数丈,周身红光大盛,只听一声爆响,自地底之下忽然爆射出一团血肉,血肉之间隐隐有惨绿的汁液溅出,形成利剑,而后直奔苏浪。
“阿弥陀佛!这地尸道长心狠手辣,此番必死无疑!”达摩寺玉龙老僧自语一句,却叫一侧众人甚为不解。
而那严楠山、朱玉道长会心一笑,并不多说,再看场中,苏浪猛然一窜,刚才那激射出的绿色汁液遇到苏浪周身笼罩的红光,居然如同水遇到熏熏大火一般,化作黑气,蒸发掉了。苏浪一闪,跳出数丈,并不动手,直立待定,冷笑着对那地尸道长道:“你如今技穷,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送你一程?”
地尸道长狰狞一笑,双手一扎,竟然自食指之处挤出一滴红血,嘴中默默念咒,只见那血滴忽然长大,自其中探出一个孩童头颅,头生二角,然而却四肢俱全,咯咯怪笑一声,居然向苏浪奔来。
“哎!这地尸不知从何处学来着等邪术,虽然厉害,但却火候不到,怎的能破去先天强者这血气出体!“朱玉道长无不感慨,说话间,就见那血色孩童刚刚碰触到那红色眩光,忽然面色大变,然而却被红色眩光包住,左右一个挤压,那血色孩童忽然厉声尖叫一声,顿时化作血污,飘散而来,只是苏浪周身红色眩光也是一阵徐乱。
苏浪冷哼一声,踏步而上,双手探抓,两道似如狼爪的虚影忽然抓向一边吃惊的地尸道长,道:‘既然你不动手,那我便替你断你生路。’话音刚落,只见那地尸道长面色一窒,整个人如是流星一般,砸在地面之下三丈有余。
苏浪看也不看,转身看了看围观众人,最终目光落在大湖山柳长喜身上,抬手指着他道:“你可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