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无力的一声叹息,尽管轻不可闻,可还是能在这样安静的走廊上听的很清楚。
卓风刚才还尖利的眼神一瞬间温和起来,转眸看向冯飞,没有再跟我说话,只对冯飞点点头说,“下午两点,会议室,我等你。”
他转身离开,脚步节奏很快,我没回头,只听声音在走廊里面回响,就像敲打在我的心口上,犹如一柄螺旋刀子在我的心口上搅拌,我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
冯飞抓着我,巨人一样给我依靠,可我感觉不到分毫的安慰,只想立刻逃离这样的困境,做一只窝在沙漠里面的鸵鸟,再也不抬头出来。
下午的会议肯定是卓风要将冯飞踢出公司的事情,可不想叫他去,毕竟这件事对冯飞的好处不多,拿了钱也未必就直接到账。
卓风那里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吗,这多年赚来的钱都在我的账户上,可没有我的签字他是拿不到那笔钱的。
冯飞去之前在房间里面坐着,低头看报纸,估计也是没看进去,十分钟了都没移动一下。
我说,“冯飞,你不要去了,要去也是我去。”
“你还不能露面,不是说了三个月吗,现在你需要多休息,晚上我会准时回来陪你去医院打针,不行的话就住在医院吧,叶医生那边也说你最好住在医院,不然很有可能流产,你现在吃了就吐,身体本就差,那孩子没有营养,怎么能行?”
他说完了话才抬头,眉头一直皱着,一脸的愁容。
我于心不忍,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我要保住我的孩子,可更好照顾我的朋友,我现在唯一还能依靠的人。
我说,“那你就在视频里面跟他说吧,我想知道你们都说了什么,去了其实结果也是一样。”
冯飞笑笑,放下报纸,看一眼时间,起身走到了我身边,一弯腰,呼吸就近了,那好看的薄唇擦着我的额头过去。
我惊得浑身颤了一下,有些发蒙,等我镇定下来抬头看他,他已经转身离开,几步就走到了门口,半个身子侧过来,正对我笑。
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交代他,“早去早回,我做好了饭等你。记住,不给我之前跟你说的好的那个数目不要答应,不然你就亏了。”
我是按照方方面面的考虑给了冯飞一个确切的数字,根据我所学专业方面知识来看,冯飞至少要拿到七个亿的美金,才能算是不亏本。
他之前注册进瑞士的公司是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几乎是他全部公司的综合,为此还关闭了几个在中东的分公司,所以才会整日奔波瑞士和国内,当时卓风说想叫冯飞接手公司,冯飞却不同意,说是可以担任副董事长,可其实事情也都落在他身上,只不过最近卓风才将全部事情都承担下来。
可全部的最后签字权利却在我这里,卓风那边在公司的最准确的数字也才百分之十几,就算是拿了冯飞的股份,依旧没有我的多。
可卓风一旦拿到了冯飞这边的百分三十,就直接有了签字权了,很多大的合约不需要经过我这边就可以生效,这才是他逼走冯飞的关键。
一个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一个是他结婚多年的妻子,现在都成了他的敌人,卓风先制衡我,再赶走冯飞,拿到了一切之后他是否就直接将我们都杀光了?
卓风啊卓风,真是的疯了。
我始终不相信他是为了身边那个女人才这么做,可最近的新闻,相关的报道,还有卓风的表现都叫我们明白,他是真的想离婚跟那个李秘书双宿双飞,顺便将我这边收割进去,不要孩子不要我,拿走全部的家产。
一夜之间,他竟然就成了一个疯子。
我激动地浑身颤抖,坐立不安。
冯飞去了很久都没回来,我实在是担心,想到从前卓风做的那些事情,我一瞬间害怕起来。
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发微信,也没有人回应,我实在担心的忍耐不住了,直接下楼,叫了刘豆一起,赶往公司。
才进门,前台的小姐看到我起身,想了想,走过来毕恭毕敬的说,“卓总,对不起,上次我不知道您是卓总,我是外地才毕业调过来的实习生,我道歉,那您先现在是上去找卓总吗,他跟冯总在三楼的会议室,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我走的很快,穿着平底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有些凉,脚跟也很痛,可我还是走的很快,脚步匆匆,好像在跑。
我没乘坐电梯,直接攀爬的楼梯,到了三口,我有些气喘,额头上也冒了汗珠子,直奔会议室,踹开门,正对着我坐着的李秘书正看着身边的卓风笑的一脸甜蜜,冯飞坐在他们对面,隔开了很远。
看这气氛,不是很愉快。
三个人同时看向我,我顿了顿才提步往里面走。
冯飞起身朝我走来,卓风也站了起来,身边站着的李秘书一把拽住了卓风的衣袖,“卓总?”
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卓风回头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我跟冯飞交头,他打量我,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我会准时回去的吗,爬楼梯?为什么不坐电梯?累了吧,我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摇头,站着没动,转头看向桌子另一头的两个人,眼神故意没落在卓风的身边,对李秘书说,“这里是股东开会,你不适合在场,出去。”
李秘书脸色微变,却没动,只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仰头看着卓风。
卓风低声说,“出去吧!”
李秘书不愿意了,生气的一跺脚,“卓风,我不走,你说了你走到哪里都带着我。”
是吗?这样的话我记得卓风也跟我说过,可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听来竟有些奇怪。
冯飞拉着我坐下来,给我倒了杯热水,叫刘豆先出去等,“把车子发动等我们,卓尔还需要去医院的,我们最多十分钟。”
刘豆一点头,出去了。
卓风随后对身边的李秘书说,“你也出去吧,我马上就出去。”
多么温柔的话语,可如今已经不是在对我讲,如果不是肚子上的疼痛正慢慢传来,我真的以为这还是在做梦。
我想忍一忍疼痛就会过去,一会儿就下去了,可我发现忍不了,一想到我会流产,嘴唇都在打颤,抓着冯飞的手,大叫,“不好了,肚子痛,送我去医院,冯飞,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