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这边望过去,他就站在烈日当空之下,穿着睡衣,蓝色的那件,脚上却穿着皮鞋,该是自己开车来的,手里提着车钥匙,耳边放着电话,翘首企盼。
出去后,我一步一缓的朝他走,脚步莫名的有些沉重。
他看着我过去,一伸手,将我抱住了。
我不知道为何感觉得到锋芒在背。
我,沈之昂,卓风,张朵,我们一重重的关系中,谁都不干净了,为了爱情也好,为了彼此的欲望也罢,我们都失去了最开始的样子,才会变成如今的复杂肮脏。
我是沈之昂的妻子,我对他有责任,我却深爱着卓风。沈之昂利用我,爱我,却背后与张朵举办了婚礼,而卓风又因为当初的周家与一个不相识的女人成了接盘侠,如今妻儿远在国外,他则这边照顾我。
混乱不堪的我们,处在各自肮脏的位置。
我嗅着他身上还没散去的酒气,还有一些淡淡的不属于我的味道,不一样的香水儿,不一样的触感。
“之昂,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没有爱的婚姻本就是脆弱的,现在你们还在一起,我们又算什么呢?”
沈之昂不吭声,抱我更紧,有些哑声说,“不是的,她是早上才过去的,我昨天喝醉了回去,因为沈青的的事情我找到了一些朋友帮忙,当时只有我们几个男人,张朵今天凌晨才过去,我不知道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忘掉这件事。”
沈之昂在我面前一直是卑微的,他知道因为他利用我才叫我走到他身边是可耻的,可同时他又是那么爱我,这种爱有种变态的可悲。
这叫我更加心疼他。
我回应他的拥抱,将他圈住,搂住纤细的腰,他似乎瘦了不少,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可却慢慢走的变了样子,他也是受害者。
“之昂,我相信你。”我诚心的说。
他笑了,重重点头,抱我更紧,继续说,“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好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到时候我来接你回去。”
沈之昂从未在乎过我跟卓风之间是否有些不正当的关系发生,只是固执的要我回到他身边。
我好奇的看他,他深邃的眉眼上满是愁容,他也是担忧的。
“之昂,我没有越线,我不想被人骂我是婊子,我知道我在卓风这里不好,可我必须在这里,只有在这里才能叫你不分神,才能叫你安全,才能叫你少一分被沈家人握住的把柄。”
他红着眼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没怪你在这里,如果,我是说如果会发生什么,我也当做不知道。”
我心口剧痛,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沈之昂走后我才回了房间入眠,这一切担忧终于在三天之后有了消息。
沈青的死讯传来,第一怀疑人自然是沈之昂,可当时却抓了熊叔。
卓风跟我说的时候特别平静,熊叔是个讲义气的人,背后如何做的细节他不清楚,可也能够清楚熊叔这么做是因为什么。熊哥出狱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从前的人也都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去了沈之昂的工厂,沈之昂知道他是谁,却没在乎,只看中的是他的收益。
熊叔早些年做过工厂,还是工厂的领班,后来才走错了路,进了黑道,老一辈的手艺人都是高手,自然深得沈之昂的看重。这几年沈之昂将熊叔看成自己的人,走哪都带着,慢慢的关系好了,熊叔在背后也帮着沈之昂调查我的消息,两个人关系更近。
之前我被大柱子堵在了停车场,熊叔跟沈之昂也在查,最后找到了大柱子,熊叔自己过去处理,却因为大柱子收到了消息提前有准备熊叔吃了亏,熊叔没告诉沈之昂,自己在乡下养了半个月,这才回来,就发生了这件事。
卓风判断,熊叔这么做,沈之昂都不知道。
不过沈青一死,那沈家就少了一个与沈之昂抗衡的重要的人。
可沈之昂也彻底的激怒了沈家,现在他避而不见人,该是在躲着沈家人动手。
我想求卓风帮我去看看具体情况,这个心里的想法还没说出口,卓风就说,“我已经叫人去看了,还没消息,相信不会出事。”
我舒口气,看着报纸上的内容一阵心惊。
又过了三天,卓风这边终于有了消息,沈之昂暂时无事,躲在公司不出门,所以也很少有人见到他来回奔波。
我放心下来,可有人不放心,张朵。
张朵来的时候正下大雨,豆粒大的雨水落下来拍在身上一定很痛,张朵浑身湿透,头发一缕缕的黏在脸颊上,脸上的妆早就被雨水洗掉了,涂抹的厚厚的一层粉还沽在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站在门口看着我,没说话,流下来的泪水在告诉我她的无助。
张朵这个女人也是爱情的牺牲品,可她用了非常的的手段,才会叫自己如此难看,想好都难。
“张朵,之昂那边情况很好,你何必到这里来闹?”我冷声问。
“卓尔,你以为我是来闹的吗?”她该是哭了很长时间,声音都是沙哑的,身子在抖,站了一会儿地摊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无奈的蹙眉,没说话。
她问我,“之昂在哪里,你知道的吧?”
我是知道,可我不想告诉她,她必须离开沈之昂才能,沈之昂没赶走她,不是因为爱她,是在利用她,知道张朵是沈家的人,是眼睛,是耳朵,沈之昂再没握把之前是不会割掉她这根线索的,好比当年的那个大屁股女人,也跟了沈之昂好几年。
沈之昂利用女人这一点还真是厉害,所以也会利用我。
哪怕现在沈之昂利用我,我也不怪他,婚姻的牵扯,叫我明白沈之昂的不幸,同情也好,声母泛滥也好,我都没将沈之昂看成坏人,相反,我很同情他。
我告诉张朵,“我不知道,你想见他自己去找吧,你们不是夫妻吗?”
张朵突然冷笑,笑着笑着就笑出泪水来,对我尖叫,撕声力竭,“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