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光:“……”
周秀这么会玩牌的吗?
火箭班的尖子生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的谢神,无奈地脱掉外套,找了一件毛衣套了进去。
几轮下来,只有周秀、席少原两个人没有碰过毛衣。
火箭班有个尖子生忽然说:“周秀的心算能力很强的。”
“她在考试的时候几乎用不着草稿纸。”
她的出牌速度和思考速度都特别快,该不会是把每个人的牌都算出来了吧?这脑子得是几核的处理器才能算得这么快。
火箭班的尖子生们这一刻真心实意地佩服起了周秀,女生隐隐地羡慕起了坐在大佬堆里一枝独秀的周秀。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好像会发光似的。
陆灵珊站在人群之中,看着成为目光聚焦点的周秀,这一刻心里的不平衡达到了极点。
她用力地攥紧了手指。
退出了人群。
虞轻雁看了,轻轻地跟花絮说:“原少也很厉害,这么久了都没碰过毛衣。”
渐渐肥成球的章琦把牌一摊开,嚎道:“又是小满贯,又是加倍,玩不下去了。”
用脑子玩牌真太特么累了。精神累、肉体也要受到折磨。
之前跟齐雅光她们玩,根本不用带脑子思考,跟幼儿园玩小推车似的。换上了周秀就变成了步步惊心,思考的速度无限倍地延长。
稍有不慎就被甩开超级多分,简直丧心病狂。
周秀淡定地牌,“不行,你坐着。”
“这是男孩子的游戏,男孩子不能认输。”
谢澄听了这句话,唇角不其然地弯了起来,“坐下来吧,争取把身上的毛衣脱下来。”
玩桥牌的男孩绝不认输,章琦又信心满满地坐了下来。
然而几局之后,章琦感受到了齐雅光和陆灵珊一直穿毛衣的悲催。
只要跟章琦组队、那一局多半是输得。碰运气跟了周秀组队,章琦才能减掉毛衣。
换而言之周秀总是赢,章琦总是输。
玩了一个小时,章琦已经肥成了胖墩,不断地让杜飞扬给他喝冰水、玩到了后面直接把冰块扔进脖子里,冰火两重天的交织,那种滋味简直酸爽极了。
最后一件毛衣尺寸比较小,章琦硬套下去,毛线“卡啦”的一声,裂开了。
24班和温拿班的女孩子们看得捧腹大笑,大笑“你也有今天”。
平时难以见到章琦这种被人虐成狗的时刻,虞轻雁甚至拿出了手机拍下了他的丑照。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季节,章琦却热出了夏天该有的感觉。
终于许浩博看不下去了,让章琦让出位置,让他来玩。
周秀把牌一摊,“不用,我还有事,让你玩吧。”
周秀回到大本营拿起自己的书包。
许浩博坐下来戏谑地说:“章琦,给你个机会把毛衣都脱掉。”
见到周秀终于走了,章琦松了口气,倔强地说:“不用,劳资要凭本事把衣服脱下来。”
周秀走了之后,其他四个人玩了几轮,章琦才把毛衣都脱了。此时他的打底衫已经湿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冰水了。
席少原把牌一放,也不玩了。
……
周秀回到本班的大本营,准备给烤几只红薯,日头渐高,她热得脱掉了外套和毛衣,仅剩一件衬衫。
不知是哪个女孩子说:“我在那边看见了中华水韭。”
“绿油油的看起来真的好像韭菜,难怪叫水韭。”
周秀听了把烧火的任务交给了杜飞扬,自己背起书包去找起了中华水韭。
它属于水韭科水韭属,出现于四亿年前,属于极度濒危的植物。可以称得上是植物界的大熊猫。
它温和湿润气候,常常生在山沟淤泥、浅水池塘边。周秀原本列出来的计划里就有它,只是玩了半天忘了它。
走了有一会,周秀看在山沟湿润的淤泥缝里见了它,蹲下来各个角度给它拍了特写。
清晨,山里下过一场薄薄的雨。路边的木质栏杆有些松动,周秀退后几步拍照,一脚没站稳一不小心滑下了小山坡。
手机掉到了地上,人却摔到了山沟沟的缝里。
正在周秀滑落下去的时候,一道影子冲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及时挽住了她摔倒的趋势。
两个人一块摔下了小坡,周秀磕磕碰碰被颠了几下,嘴唇渐渐失去了红润。
她睁开眼,席少原近在咫尺的脸。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桃花般的眼角上缀着一颗泪痣,阳光下显得格外地英俊。
此刻周秀的腰被席少原用力地揽着,整个人跟小猫咪一样地被人半撑着抱起来,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她的脸触碰到男生温温的脸。
周秀松开了手,虚惊一场。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了席少原背部被撞到的声音。
周秀刚伸出手想摸,就被人推开了。
席少原睁开了眼,其实小坡并不高、也不陡峭,甚至称得上平缓。只是摔下来的姿势不对,很容易受重伤。
席少原闻到周秀身上清淡的香味,清淡而温暖,挣扎了片刻,他用力地推开了她。
周秀刚想说:“谢谢——”
席少原冷淡地退后了几步,轻嘲地道:“我只是碰巧路过,周秀,你别以为我——”
周秀爬上去把手机捡了起来,用餐巾纸擦了擦,淡淡地说:“别以为我会喜欢你对吧。”
“我知道、我知道。”她点点头。
周秀背起书包,沿着原路返回了本班的大本营。
席少原看着周秀离开的背影,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两次都是这样,拍个草都能掉下去。连打桥牌都阻止不了它的发生。
所有的该经历的事情都在重复着,他不应该抱有侥幸的心理。
只是这一次在小山坡底下,再也没有很久的拥抱了。
第55章
周秀回到大本营, 虞轻雁不禁感叹:“原少真厉害。哎,他去哪里了?”
周秀离开之后,男生还玩了好几把, 席少原扳倒了谢澄。
杜飞扬说:“我们秀秀也很厉害。两个人配合打出小满贯,把章琦遛得够呛……”
想到章琦把冰块扔到衣服里,一脸倔强地打牌的模样,杜飞扬又恢复了那种笑得眼泪都快飚出来的冲动。
周秀抹了一把汗,春天的轻衫有点湿, 她喝完了矿泉水, 问:“为什么你们总是很崇拜原少。”
“他有什么好的地方?”
谈明身为席少原多年的情敌,此刻听到席少原的名字, 心里的疙瘩终于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跟周秀说:“你现在看到的谢神,就是昔日的原少。”
“没有上高中之前, 他奖项拿到手软,是裕德最出名的学生。陆灵珊之所以追了他这么多年, 那是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他。”
他淡淡地说:“只是原少上了高中之后, 变得低调了很多。”
花絮接过了谈明的话, “原少家里非常有钱。”
她递过湿巾给周秀擦手上的淤泥,嫌弃地说:“去哪里了, 居然玩得一身泥回来。”
周秀接过湿巾,说:“絮絮家也很有钱。”
虽然她在席家住了一段时间、加上梦境里看到的住了两年, 着实没注意过席家有多么有钱,只觉得很多人都非常尊重席太太。
花絮笑了一声,拍了拍周秀的肩膀说:“不一样的。我家老头和原少的妈妈根本比不了。原少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她低头一看,忽然惊讶地问:“秀秀你哪里出血了?”
周秀擦干了汗, 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着血迹。而周秀自己并没有受伤, 不觉得哪里疼。
周秀愣了愣, 半天才说:“可能是做菜的时候鱼的血水不小心溅到的袖子上的。”
花絮也不疑有它,拍掉了周秀头发里掉的几粒杂草。
周秀看着袖子拧起眉头,这血迹是席少原的,刚才他摔下小坡的时候受伤了,血迹滴到了她的衣服上。
刚才席少原的表情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还能嘲讽人,周秀才没有理会他。
周秀从书包里拿出了创口贴和消毒水,攥在了手里。
攥了一会,周秀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席少原的人影,她把创口贴放在了口袋里。
周秀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准备收拣剩余的东西、坐大巴回学校。
收拣东西的时候,她才发现谈明真的准备了许多丰富的食材。
秉着节约食物的原则,周秀问虞轻雁她们:“你们还想不想吃点酸甜口味的甜品。”
虞轻雁果断地点头。
周秀翻出一袋冰镇的山楂,把泡发大了却没用完的银耳捞出来,加入冰糖,和枸杞、山楂滚水炖三分钟。放凉了一会后,她切了碎冰,做了一锅凉丝丝的冰糖山楂银耳枸杞甜汤。
刚才吃腻了大餐的女孩子们对这种酸酸甜甜、颜值美丽的甜汤毫无抵抗力。
蓝芯和花絮照着周秀的做法,自己也炖了一锅山楂银耳枸杞甜汤,步骤简直不要太容易。于是24班的学渣每人分到了一小碗冰镇的甜汤。
下午五点,夕阳即将落山。
徐卿举起24班的旗子,召集集队。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学渣收到信号,排好队准备离开植物园。
隔壁温拿班也集合点名,结束一天的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