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霍西爵追上前，“还是算了吧，本来就是小事，只能怪我自己没实力，还给大哥添麻烦，该羞愧的是我，我本来就没有从商的天赋……”
他说的恳切，向晚将他眼中的哀伤也看的清楚。
“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向晚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气团在空中很快消散，就像当初在维也纳的时候的场景。
一阵的恍惚之后，她将目光放到霍西爵的脸上：“你什么话也不要说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西爵，我是相信你有能力的，霍家的人，有哪个会差呢？”
霍西爵就真的什么话也没有说，看着向晚的脸，隔了一会点了头。
向晚转身，留给霍西爵一个背影。
霍西爵的嘴角在这一刻上翘，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就是要这么踩着他们上去，不是看不起私生子吗？那他就要让他们看看，他这个私生子，是如何将整个霍家踩在脚下的。
现在，一切才开始。
今天霍司辰回来的依旧很晚，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经八点了。
走进餐厅，一个佣人站在那里温着饭菜，见着他进来，赶紧上前：“大少爷，你现在要吃饭吗？”
没看到向晚，让霍司辰不悦地扯了扯领带。
佣人将饭菜都端上来，他拿起筷子，问道：“少夫人呢？”
“少夫人用了餐之后就去楼上了。”
这句话让霍司辰的手顿了一下。
难道今晚出什么事情了？之前几晚他回来的也迟，可是她都是欢天喜地地等着他啊。
“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霍司辰抬眸，紧紧地盯着佣人。
佣人只觉得浑身发凉，回答地也不顺畅：“没，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就是不大怎么说话。”
这句话让霍司辰郁闷地敲了下桌子，他继续问道：“今天她做了什么？”
佣人立即苦了脸，她哪知道少夫人做了什么啊，她又不是专门侍候少夫人的。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少爷，那些守着少夫人的人应该知道。”
自从向晚怀孕后，家里就添了几个佣人，全是照顾向晚的。
平常也没什么事做，就跟着她，防止她不小心磕着碰着。
这倒是提醒了霍司辰，他点头：“那把她们几人给我叫过来。”
几人站成一排，都面面相觑。她们知道大少爷喜欢将少夫人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扩大n倍，可是今天少夫人很好啊。
霍司辰的目光在她们几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惹得她们都缩了缩肩膀。
“今天少夫人都做什么了？”
“就是和夫人出门去购置了年货。”
其中一个佣人立即说道。
大少爷这强大的气场她们真的承受不住，此刻都在心底祈祷赶紧问完，赶紧回去。
另一个佣人马上附和：“对，别的少夫人也没做什么。”
霍司辰呼出一口气：“再仔细想想。”
他呼出的是怒气。
几个佣人显然也察觉到了。
“大少爷，少夫人真的没做什么……”几人的腿都软了，最后一个人后知后觉，“少夫人见着二少爷心情不好，和他去花园里散了会步。”
至于说了什么，她们是不会知道的。
霍司辰显然也明白，没有再盘问，直接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厨房里还在发愣的佣人回过神喊了一句：“大少爷，您晚饭还没吃呢！”
到了卧室，霍司辰就见到了向晚。
她窝在被子里，房间里是她清浅的呼吸声。
霍司辰知道她没有睡着，直接开口问道：“今天心情不好？”
向晚意外他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不过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估计是佣人同他说的。那么他也应该知道她和霍西爵去花园的事情，也没有和他绕弯子，转过身去看他：“你在公司故意让人为难你弟弟？”
“谁和你说的？”
霍司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向晚清楚地听到他声音中的低沉。
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向晚坐起身：“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霍西爵让你这么质问我的？”霍司辰朝前走了几步，周身的冷冽让向晚打了个寒颤。
卧室里没有开灯，向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外面的光看清他的轮廓。
他身上的大衣还没有脱下，应该是还没吃饭。
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思关心这件事，只盯着黑暗中的霍司辰。
没听到向晚说话，霍司辰又朝前逼近了一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那个弟弟可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帮他说话，向晚，你同情心泛滥吗？”
他准确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深深地。
向晚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能够猜到此刻的霍司辰是疯狂的。
“你……”她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霍司辰打断：“你是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对人善良，还喜欢笑，向晚，你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的吧？”
六年前的她就和他说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他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向晚当时所说的这句话，只是因为她想要他变成那样的人，亦或是说，在她眼中，那时候的霍司辰就是那样的人。
“怎么？”他自嘲了一声，“嫌弃我对人狠了？”
向晚被他攥得生疼，用力掰开他的手：“你不要岔开话题行不行？”
“我什么时候岔开话题了？我现在说的，就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原本是一句调笑的话，现在却用在这种情况下，霍司辰的脸色更为难看。
“我不想回答可以吗？你总是这么强迫我，你开心是吗？”向晚也生气了，扯开嗓子喊着，胸膛不停地起伏。
“我强迫你？”霍司辰撤开一步，“向晚，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
他什么事不由着她做主？除了怕她受伤而强迫她老实，他哪件事不答应她了？
他费尽心思想给她最好的，却成了强迫。
“我没有良心啊，”向晚挑眉，呵呵的笑着，“听见我承认，你开心了？”
争吵声将霍苍海几人都吸引了过来。
唯独霍西爵去了花园，没有撞到这场因他而起的吵架。
凤秋华赶紧进了卧室，也不敢开灯，只能对着霍司辰的背影说道：“司辰，你冷静一点！”
她就不明白了，这整天的哪有那么多的矛盾？而且向晚还有着孩子，他作为孩子的爸爸就不能退步些吗？
要是别的事情，霍司辰是肯定会将凤秋华的话听到耳朵里的，毕竟那人是他一直敬爱的小妈。
可现在不同，霍西爵是他们之间的阻碍，并不是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向晚为了霍西爵跟他置气，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冷眼扫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两个长辈和小孩，吐出一个字：“滚。”
霍苍海立即恼怒起来：“司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暖暖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怕怕的，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前问道：“爸爸，怎么了？”
向晚怕霍司辰发起疯来伤到这里几人，对着暖暖说道：“暖暖乖，回房间去，和爷爷奶奶一起，妈妈没事，不用担心。”
她朝着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可却让几人更加揪心起来。
凤秋华又劝了一句：“司辰，你控制好你的脾气，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霍司辰冷笑出声，眸子盯着向晚：“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好好说？”
他的咄咄逼人让向晚咬紧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正她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的吧？
“霍司辰，你就非要和我吵吗？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
她意识到自己还有着孩子，医生交代过，情绪不能太激动。
凤秋华是没想到这事情越来越严重，顿时有些慌了：“你们别这样，都要过年了，这闹什么呢？司辰，你吃饭了吗，没吃赶紧去吃吧，晚晚白天也累着了，躺下睡觉。”
她是想当和事老，但是霍司辰没领她的情。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向晚为了霍西爵跟他吵架。
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
“白天安慰人累着了？”他的眼眸中闪过讽刺的光芒。
暖暖被这样的爸爸给吓着了，声音有些颤抖起来：“爸爸，你别生气了，晚晚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会改的。”
她还是继续劝着。
知道说不动霍司辰，她就从向晚身上下手。
她摇了摇向晚的胳膊：“晚晚，你就跟爸爸道个歉吧，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暖暖以为向晚会妥协，结果她嗤笑了一声：“是啊，这都是我的错，霍大少哪有错呢？”
霍司辰最受不了的就是向晚讽刺他，眉头皱起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向晚索性就倒下睡了。这边的几人见着这场景，只以为向晚是妥协了，都松出一口气。霍苍海对着暖暖招了招手，带着她出了卧室。
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门。
凤秋华也不忘嘱咐：“司辰，你让着晚晚一点，她最近心情不好。”
她本来是好心提醒，却没想到让霍司辰更加愤怒。
不过他没当着自己小妈的面发作，而是等着她关上房门之后，抬手打开壁灯才说道：“心情不好是为了霍西爵在公司不痛快的事情？”
向晚本来也不想同他说，可是霍司辰见着她不回应自己，就绕到她的耳边说道：“向晚，敢做不敢说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向晚紧紧攥着被角，努力控制着情绪。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