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吗……”美人的声音哽哑动听,糯种带沙,是一个……男子。
莲悠悠立在他的身后,双手环胸,嘴角一勾,带出一声轻笑:“每个艳鬼都会问我美吗?你TM是个男鬼,能不能不要像个娘们儿说话?!”
当即,那白色的身影一怔,呆呆立在青石之上。
莲悠悠冷冷淡淡继续看着他的背影,他在呆滞中慢慢地,转过了身,发丝随风而起,丝丝缕缕遮住他的面容又缓缓落下,露出了一张精美俊秀的,恰如少女的脸庞。
他明眸皓齿,唇红如这里的血梅,杏眸水润,樱唇精巧,是一个实实足足的雌雄莫辩的美人。
他看落莲悠悠:“你说话也不像个女子,却来管我说话像不像男子?!”他柳眉倒竖,明明男儿身,却带出一分女儿媚。
莲悠悠懒得与他废话,低脸,抬手,心不在焉地看自己的指甲:“你死得这么怨,应该死得足够惨,但可惜,我没耐心听。摆在你面前,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莲悠悠打量自己修长的手指,“我把你打残,拖出去。二,你自己投降,跟我出去,你挑哪个?”莲悠悠放落手,抬眸看那美人儿。
美人儿的黑眸中,浮现扭曲而怨恨的目光:“我选三!把你也化作我的血梅!啊——————”美人儿忽然尖叫起来,满头的黑发倏然扬起,如同一条条黑色的长蛇从他身后忽然蹿出。
美人儿的嘴也忽然拉长,挂落下来,瞬间变成了可怖的血盆大口。他美丽的外皮开始一点一点剥落,露出了血淋淋的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青山绿水瞬间血雾弥漫,变成了人间魔窟!
莲悠悠无趣地看他一眼,单手叉腰,冷冷瞥眸看那异变的男鬼,嘴角勾起:“你以为……就你会变身,我也会的!”忽然,莲悠悠甩开双手,登时,她的长发也如那男鬼一般散开,瞬间银白的光芒从她发根吞没了她每一根长发,整个血境瞬间被刺目的白光照亮。
“啊——————”男鬼在这刺目的光芒中尖叫起来,他血淋淋的皮肤在白光中如同烧烤一般冒出了白眼,他是在痛苦地跪下了身体,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和眼睛,满头的黑发已在神光中烧得一根不剩,他彻底变成了和那些红梅中被剥皮的人头一样可怖,失去了原先那倾城的美丽。
“哈——————”他的嚎叫也变得嘶哑,似是他的喉咙也被彻底烧焦,发不出了声音。
“呼……”莲悠悠在光芒中长舒一口气,愣了一下,“哦,对了,不能弄死,弄死不好玩了。”说罢,她收起了全身的红光,银白的发丝再次变回黑色。
她双手背在了身后,笑眯眯地看匍匐在青石上血淋淋的男鬼:“放心,我不弄死你,你死太快,外面那几个就领便当了,像这种历练机会可不多。来,我们聊聊天吧,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了。哼……”
莲悠悠笑得人畜无害,男鬼却吓得莫敢仰望。
花灯初上,红灯摇摆。
易府里开始了搬家宴,不愧是是做生意的家族,效率渗透到了每一个家仆。人家利索地收拾出了一部分大宅,锅碗瓢盆齐备,一个下午,就做出了五大桌家宴,宴请来帮忙的八扇门里的衙差。
易嵇玄对自己的家人也是极好,这家宴里也有给家仆们准备的。除了忙着继续服务的家仆,其余都上桌吃饭。
易嵇玄拿起酒杯,感谢付明蕤和他的衙差:“今天,尤为感谢八扇门的各位兄弟,如果没有你们,我今天都没办法搬进来,这杯酒,敬各位兄弟!”
“易老板客气了!”付明蕤带来的兄弟们一起喝酒。这可是极少有的机会,能在办公时喝酒。而大家,也都知道了今天来易宅的目的,这边自然不会喝多,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大家开始把酒言欢,看起来都是喝酒,其实八扇门衙差那桌早换成了水。
付明蕤与赵成他们使了个眼色,大家也都纷纷开始装醉。
“易老板,兄弟们不胜酒力,明日还有差事在身,先告退了。”王权站起来,替大家请辞。
易嵇玄立刻点头:“正事要紧,今日真是辛苦大家了!”
付明蕤也起身:“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是!”众人站起时还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喂喂喂,戏过了戏过了。”陈立道低语。
大家也是偷偷一笑,纷纷搀扶彼此离开易家。
出了门,大家又是有说有笑地,晃晃悠悠走了一路,彼此调笑。
“易老板可真阔绰啊!全是好酒啊!真想带回家,嗝!”
“你吃了人家还想拿?你要不要脸啊!”
“不过,这易老板胆儿可真是大!有鬼的房子还敢住,不怕晚上鬼找他吗?”
“哈哈哈——说不准是个艳鬼呢~~~~”众人闹哄哄地走在寂静无人的路上。
远离易家之后,众人齐齐快步进入一条漆黑的小巷,彼此对视一眼,纷纷跃上墙头,在夜幕中飞檐走壁,跃回易家,立在黑漆漆的树上,屋檐上,墙上。在彼此可目视的距离下,将易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便一只麻雀飞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夜深,人静。
易嵇玄安排付明蕤与付明溯住下,家仆们开始收拾,整个易宅开始陷入了安静。易嵇玄独自在库房中检查这次带来京城的货物样本。
易家有矿,不在乾朝,因为乾朝的矿属于乾朝皇族。
易家在北荒之地,乾朝境外找到了一个宝石矿,这一次,易嵇玄就带着宝石样本来京城,准备做宝石生意。
易嵇玄手中还是一块红宝石的原石,但已经在灯光中隐隐散发红光。
“呜~~~~~”忽然间,宁静的黑夜中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
易嵇玄转身看,一抹白影忽然飘过了他门前的黑夜,很远,看不清,但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影。
易嵇玄追了出去,戒备地喊:“谁?!”
“呜~~~~~”又是哭声响起,不在近处,不远处的院子门外,又是一个白影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