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悠悠转身看向两个男人,脸上神情已是认真严肃:“马车两边有车窗,你们只能在这个马车上看,听。”
付明蕤和端木卿尘在莲悠悠的话音中,看向两边的车窗,两个车窗,正好让他们两个看。
“如果害怕,就放开小莴苣的手。”莲悠悠继续说。
小莴苣不由一愣,原来莲悠悠是让他带他们去见鬼。
莲悠悠看向小莴苣:“小莴苣,这次辛苦你了,带他们去看。”
小莴苣有点紧张,但还是点点头。他伸出了双手,眼睛依然紧闭。
付明蕤和端木卿尘看小莴苣伸出双手还有点不明所以。
“拉住他的手。”莲悠悠说。
付明蕤和端木卿尘这对好兄弟对视一眼,纷纷伸出手拉住了小莴苣的手,在那一刻,他们周围的光倏然暗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像是被瞬间抹去一般,他们的耳边,鸦雀无声!
他们吃惊地看向彼此,纷纷看到对方身后的车窗外的墙壁上,竟是钻出了一缕缕奇怪的,白色的,扭动的白气,那些白气从墙壁上慢慢钻出,整堵墙壁变得千疮百孔,像是无数的白色的蛆从墙壁里钻了出来,在你面前扭动。
端木卿尘和付明蕤登时从脚麻到头顶,几乎是同时放开了小莴苣的手,立时,眼前的一切又恢复正常,外面的人声也进入了这个车厢。
两人真像是从地狱门口爬了出来,重生了一回。
黑焰耷拉眼皮看他们,想吐槽,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郁闷地往车内一趴,连连摇头。
莲悠悠看他们两人的样子,笑了:“这都还没进门呢,你们两个确定能坚持下来?”
付明蕤和端木卿尘两人的脸又是同时红了,面露羞愧。两个大男人,自己说要见鬼,结果连鬼都没见着,就退出来了,这不丢人嘛。
莲悠悠转回身,坐在马车前:“两位游客请注意,我们冥域一日观开始,拉住小莴苣的手,怕了,就放开~~~”
莲悠悠提绳,一甩。“啪!”马车前行,带你看遍冥域恩仇,地狱真正模样。
京城热闹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而马车内,付明蕤和端木卿尘从车窗看到的,却是完全另一幅景象。
阴暗的环境中,京城建筑基本不变,京城似乎还是那个熟悉的京城,但是,人不见了。满地是那种白色的阴气缭绕。
他们松开小莴苣的手,看到的又是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但只要一拉上,人陡然消失,像是有一只神奇的手,将那些人从他们眼前彻底抹去。
倏地,路边上安静的屋内传出了痛苦的嚎叫。
“啊————啊————”
两人一惊,付明蕤立时到端木卿尘身边,看个仔细。
只见那屋子打开的窗户里,走过一个长满肉瘤的如同侏儒一般的恐怖怪人,那身上的肉瘤随着他的脚步一走一颤,奇怪的油腻的液体从那些肉瘤中不断滋出,淌下。
端木卿尘受不这么恶心的东西,因为他是爱美的,他是颜控,这种……东西,实在让他看着痛苦。
他立刻放开了小莴苣的手,瞬间吵闹的哭声冲入了他原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的耳朵,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满是人声的匣子。他不由捂住耳朵,往窗外看时,却是这家人主人死了,正在办丧事。
他有些惊讶,再看那二楼打开的窗户,什么都看不到。
“那人生前贪吃,且吃的是百姓的血汗,遭百姓憎恨,死后孽障化作恶瘤缠身,日日受到肉瘤啃噬之苦。”莲悠悠在马车外悠悠解释,策马从这家明显是富庶家门前徐徐而过。
端木卿尘和付明蕤已是不在统一时空,但都听明白了莲悠悠的话。
付明蕤不由好奇问:“人死不是要被鬼差带走,接受判官审判?”
端木卿尘看面前说话的付明蕤,只见其嘴动,却不闻其声。他只有咬牙再次拉起小莴苣的手,才听到付明蕤的话音。
“这些人死后,为何还留在这里?”
莲悠悠悠然前行,扬唇勾笑:“因为他们身上孽障太多,这是他们的孽报。孽报结束,才有审判。且有些人死后,身上恨根深种,孽障强大,即便鬼差,也无法抓捕。什么十八层地狱,是你们人想出来的,这里,就是地狱,身前恶事做得多,死后孽障缠身,日日折磨,听听那些惨叫声吧,被鬼差带走入轮回的,才叫幸运~~~不然何来急着投胎一说?若是冥域过得舒服,缘何又要来人间受苦?哼哼哼哼~~~~”莲悠悠阴森的笑,在这个同样阴森可怖的世界里,更是慎人,冷血一分。
她的笑让付明蕤和端木卿尘由心底发寒,他们看着她的后背,在这样一个恐怖的世界中,她却依然能笑出来,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莲悠悠才是这里的魔鬼。
“啊————啊————”
那些看似宁静的房屋里,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你看不见一切,但能从他们痛苦的喊叫中感受到,他们正受着堪比酷刑还要残忍的刑罚。这听得见却看不见,更让人恐怖。
眼前的冥域完全不像书中所说,鬼和人一样地生活,来来去去,这里买个纸衣服,那里女鬼婀娜走过。碰见还问个好:吃过香烛了吗?
但是,那一声声惨叫在告诉他们,这里就是冥域,这就是冥域本该有的,真正的模样。人在生前做下的恶,在这里因果有报。正像莲悠悠说的,这里,就是地狱!
忽的,他们终于看见静谧无人的街道上有一行人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黑衣黑帽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黑铁棍,铁棍一端生出铁链,连着后面一串人!
“那阴鬼差,也就是你们书里写的鬼差,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你们不要出声。”莲悠悠提醒,“不然让他看见你们,记住你们,这未必是好事。”
端木卿尘和付明蕤连连点头,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息,深怕一个不留声,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