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喜婆出门查看,千景山已经走到门外了。管家在他的示意下,轻轻的叩响了门。
“王爷。”喜婆打开门一看是千景山,立马上前行礼问安。紧接着身后的丫环也跟着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千景山欣长的身形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一双眼自门开时就一直看着子妗的方向。
子妗感觉到他走近,小手有些别扭的扯着衣摆。
“开始吧。”男子低沉的嗓音尤其好听撄。
喜婆按照习俗,又是念着吉祥语,又是打着手势。最终千景山拿着喜称,将盖头轻轻的掀开。子妗端坐在床上,头微微低垂。千景山只道她是娇羞状,却不想她正在极力忍耐着身体的不适。
红红的盖头被掀起放在托盘上,千景山上前坐在子妗旁边。他双手扶着子妗的双肩,将她面向自己,然后轻轻的将凤冠上的珠帘挑起。倾国倾城之姿,明艳动人之色。子妗美丽娇羞的小脸让千景山的眸子一紧,他紧紧的盯着她偿。
喜婆已经上前蹲在他们二人面前,拾起他们的衣摆要系一个死结。就在喜婆动手的时候,子妗突然出声。“停。”
她抬起小脸看着千景山,继而眉眼弯弯。“礼成了?”
“嗯。”千景山看着她一脸的欢喜,心中不甚愉悦。可是子妗的下一句话却叫他脸黑当场。
“呵呵,那我可以自由活动了。那个,你别系了,省得一会再解开。碧玉快给我把这个凤冠摘了。”子妗一把推开喜婆,激动着说着。还不忘用小手扇扇风。“这衣服穿着真热,能换了不。”
碧玉和如梦她们已经想哭了,主子啊,您这是闹哪出啊?景王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喜婆愣在那儿手里抓着千景山的衣摆是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
千景山看着子妗那欢快的模样,黑着一张脸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让系上。”
“系什么?”子妗正在摆弄着她的凤冠,怎么好像不太好摘的样子。碧玉她们愣着干什么不上来帮她。
“王妃,别闹。让喜婆把衣摆系好,我们该喝合卺酒了。”千景山沉声说道,一双黑眸里早已畜满了冰冷暗沉。
“喝什么酒?千景山,等会喝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子妗看了眼满屋子的人,鼓着一张小脸瞪着他。“让她们先出去。”
“都退下吧。”千景山手一挥,众人只好鱼贯而出。
“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不让喜婆系上衣摆。你是不愿意还是有别的原因。”千景山好像过于执着这个问题了,系上衣摆寓意着他们同心同结,百年好合。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子妗根本不懂这些,她只想快点出去解决了生理问题。
“没有不让她系,是等会再系。你听不懂还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子妗烦燥的扯了扯的凤冠,她提起衣摆就要向门口走去。
千景山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悦的开口。“话没说清,你要去哪儿。”
子妗从他进门起就闻到他一身的酒味,她气沉丹田,很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大婚当天,她也不想闹的太难看。可是现在是怎样,如厕而已。怎么就出不了这个门了,先前是因为礼节未完,现在礼成了,还不让出去么?
“景王,我先出去一下,回来和你细说,可好?”你大爷的,放手啊?
“你不知道新娘子在大婚当天不能离开婚房的么?”千景山明显已经生气了,本来喝的酒也不少,此刻更是酒气上涌。眼前的女人太不像话,就这么不愿意和他拴在一起么?
哼,子妗眼眸微眯。她猛的推了一把千景山趁他倒在床榻上时,飞快的出了门。看了眼门外守候的众人,伸手将一个丫环抓过。“带我去,去茅房。”
“是,王妃。”丫环回过神来,立马前面带路。
子妗真是又急又气,眼看天都要黑了。她被关在房里整整半日,折磨人也得有个限度。尽管急,子妗在行走间仍然维持着郡主该有了风范,尽量小碎步抬头挺胸。其实子妗本身的气质就非常好,因为她有一种与身俱来的倨傲。前世的显赫身份,让她的气场从不输于他人。
从茅厕出来之后,子妗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却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她。扭头不悦的看去,却发现一个身穿异装,打扮类似赛外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子妗眼眸轻眨,眼前的男人略有些眼熟,正确的说是好对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有些记忆的。子妗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想起来了。那个在赌坊欠她银钱的男人。
想到这里,子妗向前一步。端的是景王府王妃的身份,她上下扫视了一眼呼衍池。“公子,可是前来送贺礼的。”
“呵呵呵,姑娘好记性。本王正是来送贺礼的。”呼衍池没想到会在里看到子妗,他本来打算离开了。只是走前突然有些内急,所以在侍卫的引领下走到这里。结果却在门外看到了一身嫁衣的子妗,只是一个背影就叫他舍不得移开眼睛。赛外多天寒,条件恶劣。所以那里的女人多数身材略显壮实,不像中原人。身姿纤细,嗓音也是娇软柔弱的。
而子妗的样貌身姿,用他们的话讲,那便是上等货。因为女子在赛外如同货物,可交换可抢夺也可继承。
“你就是大殿上的那位,呼衍池。”子妗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顿。还真是有趣,她讹了一笑银子的人竟然是他。想想自己还劫了他的玉石,子妗有些心里不坦荡了。
“正是在下。”呼衍池一手按在胸前,向子妗行了一个塞外草原上的礼。他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野蛮粗旷,反倒有些英俊迷人。
“可汗大人有礼了。”子妗微微点头示意,她眼眸轻抬,向呼衍池伸出了手。
看着伸到面前的素白小手,呼衍池微愣。他有点不解的笑着摊开双手,眉毛轻挑。“姑娘是何意思?”
“欠我的银俩,可有带齐。”子妗将手又往他眼前递了递,一脸的理所当然。
“哈哈哈。”呼衍池大声笑着,他摸了摸头上绑的整齐的发带。身体前倾微微低头看着子妗说道。“不如在下明天亲自送来给姑娘,如何?”
“好啊,不过要涨利息的。”子妗将手缩回,双手手指交叉着。
“应该。”呼衍池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像草原上的遨翔的雄鹰,又像是奔腾着的狼王。他专注的看着子妗,嘴角挂着邪魅的笑。
“那好,明日我家王爷会备好酒席等你。”子妗说罢,便扭身往回走去。她轻轻的提着裙摆,脚步轻盈。
没走两步便看到站在前面的千景山,只见他的脸比刚才更黑了。
“回去吧。”子妗走到他面前,干净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却见千景山眸光凌厉的看向她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呼衍池还站在原地。见她看过来,又微笑着向她行了一个抱胸礼。
千景山薄唇紧抿,突然一把抱起子妗向婚房走去。
“喂,你抱我做什么?”子妗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一怔,一双手臂因为害怕掉下去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劲。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小动作,紧绷的脸部有些放松的迹象。“你走太慢。”
“还不是这衣服,下摆太长,拖着地。”子妗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高高突起的喉节。竟生起了逗弄的心思,她伸出食指,轻轻的按了一下他的喉节。那被她按着的地方竟上下滚动着,子妗咯咯的笑出了声。
千景山被她那一按,整个人有些心猿意马的。“别闹。”低沉暗哑的嗓音夹杂着独有的男性魅力,让子妗听得有些错愕。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的。
众人看着千景山将子妗抱回了婚房,都是低着头捂嘴偷笑。
千景山将子妗放在床上,然后唤丫环进来给她洗手。转而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的么?”
“没有了吧。”子妗看着桌子上刚刚还没有的酒菜,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
“那好。”千景山拍了拍手,立马有丫环上前。“将衣摆系上。”他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嗯?”子妗看着丫环跪在他们面前,将她和千景山的衣摆一角系在一起,而且还打了个死结。
“我们先用餐。”千景山先站了起来,他向子妗伸出手。温柔的嗓音让子妗有些不适,这男人一向在她面前强势又毒舌。
“可是这样怎么走?”子妗低头看了看衣服,抬起下巴有些不解的瞪着他。
“这样。”千景山再次将她抱起,走到桌前放在椅子上。
子妗看着他始终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有些迷糊。怎么就抱她两次了,而且她总有一种感觉,自己每次和千景山在一起就有些反应慢。
“来先喝合卺酒。”他将白玉做的酒杯端起递到子妗面前。
“这个是不是交杯酒的意思。”子妗看着手中小巧的酒杯,里面盛着的是上好的佳酿。闻着味就知道是好酒,她举到鼻尖轻轻的嗅了嗅。正准备伸出舌头轻舔一下,被千景山握住了手臂。
“急什么?”男子眼眸含笑,嗓音徐徐。怎么听怎么暧昧。
子妗瞬间有些觉得脸烫烫的,谁急了。这大婚的日子,他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腔调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千景山看着她略显娇羞的小脸,将手臂轻轻绕过她的臂弯,与之纠缠婉转。然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薄唇轻启。“爱妃,请。”说罢,轻轻的含住杯沿,一点点的仰起下巴。喝个酒而已,居然被千景山喝出了男***人的情景。
子妗看着他那上下滚动的喉节,咽了咽口水。将杯子送到嘴边,一口喝下。结果呛到了,她捂着嘴咳个不停。背后突然多了只大手轻轻的拍抚着。子妗扭头便看到千景山那眼眸中的流光溢彩。她敢紧扭回来看向桌上的菜,有一下没一下的咳着。
“说了不要着急,来,再喝一杯。”千景山伸手拿过她的酒杯,又缓缓的倒了一杯。
“交杯酒不是喝一杯的么?”子妗看着他倒酒的动作,小声的问道。旁边有丫环在,她不想被人觉得她不懂礼数,装也要有个样子不是。
“是谁这样告诉你的。”千景山宠溺的看着她,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为何。他总觉得今晚的她特别好看,让他有种冲动,想要将她纳为已有。
他看着她,将自己的手臂弯起。子妗竟然读懂了他的意思,她将手臂轻轻的环过他的,然后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意的眼神。
他们同时喝下第二杯酒,当手臂松开的一瞬间。千景山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男子宽厚的大掌有些微烫。掌心有薄茧,粗糙的指腹轻抚过她的滑嫩的掌心。
子妗看着他眼眸中星星点点的欢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还要喝么?”
“再来一杯。”千景山将酒杯举到她面前。“有劳有妃。”
那一声爱妃叫的自然顺口,而且有种宠的味道在里面。子妗听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将酒添满。
千景山和她几乎是同时缠上对方的手臂,然后喝下了第三杯酒。
入口的香醇让子妗心神恍惚,她不会着了他的魔吧。怎么这么听话,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演戏演全套,难不成待会还和他洞房不成。摇了摇头,子妗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使劲的嚼着,完全忽略了千景山那直白的目光。
“下午管家拿过来的菜一口没动,是不是不合心思。”千景山给她夹了一块鱼放在碗中,声音温和的问道。
“没有不合胃口,不饿而已。”子妗将鱼肉夹起放入口中吃了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没有挑出刺。可是左咬右咬,没有刺啊。低头一看才发现,千景山将鱼肉夹到他碗里挑过刺以后才给她放过来。她顿时觉得嘴里的鱼肉有些难咽。
“你自己吃,不用一直招呼我。”子妗看着千景山那细心专注的样子,有些不适应。她略显尴尬的开口。
“本王今日在宴席上吃过了,爱妃只管吃就好。”千景山说着又给她夹了一块子青菜,却发现她只吃肉,绿色的很多菜都被她用筷子挑在一边不吃。
他微微皱眉,将青菜夹着递到她的嘴边。“吃。”
“不喜欢。”子妗拒绝,她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却发现根本推不动,然后略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多吃些青菜对身体好。”
“我身体挺好的。”
千景山并不理会她的纠结的小表情,而是将筷子又往前递了一些。子妗无奈只好张开嘴吃了,话说青菜真的没有肉好吃的。
“这样才好。”千景山对她表示很满意。
子妗看了眼还在一旁侍候的好几个丫环,往千景山跟前挪了挪身子。小声说道:“可以让她们下去么。”
“当然。”千景山别有深意的看了好一眼,然后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都下去吧,今晚不会守夜。”
“是。”一众丫环行礼后都退了出去。
子妗呼出一口气,然后看着千景山。“好别扭啊,她们在我都不能大声讲话了。”
“为何?”千景山看着她动来动去的样子,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却发现她还戴着凤冠。
“当然是为了你景王的体面啊,我是王妃,怎么也要有几分矜持的吧。”子妗晃了晃头,有些无奈的开口。“怎么就忘了让她们给我摘了这个再走啊。”
“本王给你摘。”千景山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而自己则是又倒了一杯酒。“先用餐,吃好了再摘。”
“好啊。”子妗用勺子搅动着汤碗,看着他独自又喝了一杯酒。不禁有些好奇,他招呼客人应该喝了不少。他酒量有多大啊?不会醉的么?
“今天高兴,多喝两杯。”千景山似乎总能看透她在想什么,他一边品酒一边淡笑着解释道。
“可你不是已经喝了很多了么?”子妗看着那醇香的酒,其实她也想喝。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主动了。
“爱妃想知道。”千景山故意逗弄着她,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喝了它。”
子妗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拿起喝掉了。“说吧,你酒量是有多大,还是你使诈了。”
“爱妃如此聪明,还用本王说什么。”千景山从她手中拿过空的酒杯再次倒满,顺着她碰过的杯沿,慢慢的将酒饮尽。看着子妗一阵心虚,她刚刚用他的杯子。他又用,他是故意的。
“你还真的使诈,别人发现不了么?”子妗端起面前的烫碗喝了起来,想了想又帮他盛了一碗递过去。“你也喝一碗吧,这汤挺鲜的。”
“爱妃关心本王,本王心中甚是感激。”千景山顺势握住她的小手,暧昧的抚触着。
“喂,千景山。你明明没喝多少酒,别装醉耍流氓啊。”子妗不悦的将手抽了回来,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将千景山逗乐了。他笑着看着她,声音说不出的魅惑低沉:“耍流氓?真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词汇,本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难听懂。就算是翻书也找不到注解,爱妃,不如你给本王解释下。”
解释你大爷,眼前这位是泡妞高手啊。子妗愤愤的想着,连她这种万花众中过的伪公子都抵挡不住,这要是个玻璃心的女孩坐这,还不得分分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我吃饱了。”子妗将碗筷放下,准备起身到梳妆台那里。却发现千景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意味不明的笑。
“看我做什么,我去卸装,这行头太累了。”说罢便准备起身。
“爱妃不打算扶本王一把。”千景山徐徐的嗓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戏弄。
“扶你做什么,你自己不会走。真要喝醉了,叫龙一进来照顾你。”子妗说完便起身,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走不了了。
她还真忘了,他们现在是拴在一起的。
她扭身看着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的千景山,不悦的瞪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看下面的衣摆,结果他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
“站起来啊,你不动,我怎么走。”子妗开口催促着他。
“爱妃扶本王,本王便起身。”千景山一手支着脑袋,就那样斜倚着看着她。
“爱起不起。”子妗弯腰便准备将那衣摆解开。却被千景山伸手拦住。“你要是敢解开它,我就把你的衣服解开。”
“你敢。”子妗恼怒的瞪着他。
“爱妃不是一向知道本王敢不敢的么?”看吧,前面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现在他那狐狸腹黑的本性才露出来了。
“千景山别说你敢不敢,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制得住我。”子妗哼哼着不屑的嘲讽着开口。
这画风转变太快,子妗最受不了千景山莫名其妙的对着她耍无赖了。
“爱妃这脾气着实不好,本王未来的时间有得忙了。”千景山无奈的扶额站起,不知是真的有些醉酒还是故意的。他一个不小心向子妗方向倒了过来,子妗自然反应的接住了他。却见他揉了揉的额角,有些疲累的开口。“抱谦,本王的不甚酒力。”
子妗将他扶正一些,指了指床。“那你去休息吧。”然后两人相扶着向床边走去。子妗本想将千景山放下的,结果一个不稳两人双双跌在床上。千景山仰躺在下,子妗则趴在他的胸前。
反应过来,子妗连忙要起身。却被千景山按住腰肢。“爱妃。”
“嗯。”子妗有些反应迟顿,她听到千景山心跳的好快。
“起来。”
“啊?”
“先起来。”男子暗哑的嗓音里夹杂着笑意。“把凤冠摘了,碍事的很。”
子妗连忙坐起身,她觉得自己的脸又烫了起来。千景山在她身后轻轻的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爱妃,生气了。”
“唔。”子妗没好气的一胳膊肘将千景山又打回床上,她可是一点没含糊。千景山捂着发疼的胸口躺在床上低低的笑着。
“千景山,你别得寸进尺。”子妗看着他那恶劣的表情,狠狠的瞪着他威胁道。
PS题外话:景王内心无比冤枉,怎么就得寸进尺了。连个尺寸丈量的机会都没有。(作者捂嘴偷笑,几杯酒而已就想把子妗灌醉。景王可能不知道子妗的酒量那是千杯不醉的。)
“我帮你把凤冠摘下。”千景山不再逗弄子妗,而和她一起走到铜镜前。细心的帮她把头上的凤冠和首饰一一取下。子妗因为和他绑在一起,也只能由着他了。而且她发现千景山一个行军打仗的王爷,干起细活来也是一双巧手。
“王爷受累了。”等所有首饰珠宝全部取下后,子妗看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转头微笑着看向千景山,不料却被千景山低头吻住了唇。
微烫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鼻间,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混合着酒味将她的呼吸占领。千景山吻的很温柔,子妗不禁沉醉其中。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了,却是每一次都叫她无法抵抗。
一吻结束,千景山食指轻轻的抚过她的唇角。眼眸中全是欲念,他低沉的嗓音越发的沙哑。“可愿意。”
愿意?什,什么?子妗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肩上游走的时候她瞬间反应过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的防备。“不,不愿意,说了卖艺不卖身。”
“你刚刚很喜欢。”轻轻的抚过她的侧脸,触手的滑嫩叫他爱不释手。是真的醉了么,敢顺着自己的人心对她提出那样的要求。原本一场计谋,没想过动她的。可是随着婚期将至,他的心越来越期待。她穿嫁衣的样子很美,她耍赖的样子很招人喜欢,她贪财的样子很迷人。总之,子妗在千景山眼里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娇俏可人样。而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一样占据着他的心,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她是他不能碰的毒,迟早要割舍掉的何必深受入骨。可是越来越来意识到,她是他逃不过的劫。今天这样的美好时光,他只想假戏真做。顺着自己的心要了她,也许未来很多事都可以改变。
可是她不愿意,要强求么?千景山从未想过要勉强子妗,那样她会委屈,会恨他。可他不希望她恨他。
“你喝醉了,今晚床让给你睡。”子妗很大方的开口,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醉鬼理论什么。她一点也不担心千景山狼性暴发对她做什么,别说他能不能打得过她。就算她打不过,门外如玉他们都在暗处躲着,只要她发出信号,绝对冲进来爆揍他一顿。
想到这里,子妗呵呵一笑。“王爷,我对你的人不赶兴趣。今晚的事是个意外,成年男女酒后难免失态。”
“你这样认为?”千景山深暗的眸子有一瞬的失落,他略显低沉的开口。“床,你睡。”说罢便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将一套被子铺在床边的地上。和衣躺在上面,一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子妗看了眼仍然拴在一起的衣摆。她也只能合衣躺在床上了,算了,先将就一碗上吧。看着他刚刚失落的样子,她的心竟有一丝的心疼。
一夜睡的不是很好,一翻身便被衣服揪住。子妗睡的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总是千景山那邪肆的,温柔的,失落的脸孔。搅得她一晚上心神不宁的,睡也睡不好。
第二天,阳光穿透窗棱照在房内。子妗揉了揉腥松的睡眼,缓缓睁开眸子。入目便是千景山那张俊美邪肆的脸孔,清晨阳光独有的金色笼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英俊不凡。
“怎么又是你,就不能换张脸让我梦么。”子妗拥着被子翻个身继续睡,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喃着。
千景山听着她发的小脾气,嘴角的笑意扩大。“做梦都梦到本王,爱妃当真是辛苦了。”
子妗一双杏眸微睁,她眨了眨眼。闭上又睁开,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刚刚你说什么?”
“爱妃再不起床,过了给祖上上香的时辰了。”千景山将她的头发轻轻的抚顺,淡淡的开口。
还真不是做梦。子妗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终于不用再拴在一起走路了。她坐起来,看向一旁放着的新衣。“去哪里换衣服?”
千景山指了指里面的隔间,子妗便下地抱着衣服向里走去。
等她穿好衣服出来时,便将昨天的喜婆已经在房内指挥丫环收拾整理了。只见整理床铺的丫环小小惊呼一声。然后喜婆上前一看,一脸的喜色。她低声训斥着那丫环。“不懂事的东西,叫什么。”然后她将床中间的一方白色锦帕拿起,子妗侧脸一看。那帕子上面有血渍。
转念一想,子妗便明白了。她怎么给忘了这件事,差一点就给有心人落了把柄。她刚刚在换衣服,这是谁准备的。难道是如梦她们?
子妗扭头看向如梦,撇了眼那喜婆。如梦立刻会意的上前,低声开口:“奴婢准备的东西并未用上。”说着还将袖子里的帕子露出一角给子妗看。
不是如梦她们办的,会是谁呢?子妗看向房里忙碌的众人,开口问道:“王爷呢?”
“回王妃话,王爷在正厅等您。”一个丫环立马上前说道。
子妗心下疑惑,穿洗完毕后。便在众人的带领下走到正厅。
接下来他们要去向千景山的祖父辈上香,也就是带子妗进祠堂做个介绍。
一切礼数从简,子妗不知道是不是千景山为了造就她而改的。她看他刀削的侧脸一片沉静,突然觉得在这样一个府宅里。他的心是不是很空,亲人都不在了,连个填房的丫头也没有。这样他竟让子妗生出了一丝的同情,虽然自己也是亲人都不在身边。但好歹她有如玉他们,可他呢,男人的情感有时候更脆弱,更需要关怀。
上香过后是早饭时间,圆形餐桌上摆满各式早点。子妗坐下后看着千景山,不解开口:“有人和我们一起吃么?”
“爱妃希望谁来同你共进早餐?”千景山将粥碗递到她的面前,淡淡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没有谁,是早饭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不下的。”子妗伸手夹了一个小笼包,沾了些醋,咬了一口,还不错味道。
“无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今早便全做了,日后把爱吃的叫厨房做个记录。每天轮着做给你吃。”千景山看着她吃的嘴巴鼓鼓的,心情很好的开口。
“你可真会宠女人。”子妗咽下嘴里的包子,有些感慨的说道。别说女人都喜欢被这样宠着,有些美滋滋的。
“不是所有女人都值得本王这样宠。”千景山一幅倨傲的神情叫子妗看了就想吐槽,还真夸不得呢。
早餐进行得很顺利,一顿饭下来。千景山基本确定了子妗喜欢的吃食,嗯,还是肉类偏多。
吃过早饭后,千景山提出带子妗在符中逛逛。于是他们便一起在院子里走着,走到一处花园处的时候。子妗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千景山反应极快的扶住她的腰她才没倒下。
起身后,为了避免她再摔倒,千景山便牵着她的手。走着走着,子妗突然停下脚步。
她拉起千景山牵着她的那只手看了看,没有伤口。然后又命令他把别一只拿出来,左右翻看了看,还是没有伤口。可是没道理啊,不是他没有人会帮她做那件事。难道不是人血,子妗一拍脑门。笨,为什么一定要是人血呢?
“你在找什么?”千景山好笑的看着她。
“伤口。”子妗看着他含笑的眸子,毫不做作的开口。“早上那个帕子,上面的血。是你弄的。”
“嗯。”
“那血是哪里来的。”
“自然是本王找的。”千景山深暗的眸中一片平静,叫子妗很难窥探一二。
“好吧。”子妗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不逛了。”千景山在她身后不急不缓的问道。
“不了。我累了。”子妗摆摆手头也懒得回的说道。
“再往前走就是王府的仓库了,所有的贺礼都在里面放着。你确定不要去看看。”千景山不高不低的声音成功的唤停了子妗的脚步。可恶,居然拿宝物诱惑她。
不看白不看,子妗果断的退了回来。“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值得我去看。”
“自然有你喜欢的。”千景山重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拉着她往前走去。小财迷,一说有宝物,眼睛都放光了。
景王府的苍库一点也不像苍库,倒像一间藏宝阁。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摆放整齐,而且上面没有灰尘。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在打理,书画名著、文房墨宝;玉类器皿、各色瓷器;还有各种兵器,占满了整个房间。
子妗行走在一排一排的架子间,无聊的瞅着。哪有她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的是值钱的有价值或者稀有的东西,这里的东西虽然也名贵,但对于子妗来说都太小儿科了。早过了收集和玩耍的级别了。
千景山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无奈的一笑。然后走到最后一排柜子前,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摆在她面前。“打开它。”
普普通通的一个盒子,既不是红木也不是楠木,里面能装什么。子妗没抱什么希望的将盒盖轻轻掀开,眼前的东西却叫她差点惊呼出声。
伸手摸上去,毛发光滑柔软。“银狐?”
“嗯,喜欢?”千景山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要对了礼物。
“我要试试。”子妗将银狐小袄拎在怀里,双眼晶晶亮的看着他。
“回去试。”
“好啊,我们走。”子妗高兴的抱起衣服,伸手便拉千景山的手臂。却听到他的一声闷哼,子妗诧异的停下脚步,抬起下巴看着他。
“不是要去试衣服么,走吧。”千景山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你脱了衣服给我看。”子妗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爱妃,别闹。”千景山看向门外守着的丫环侍卫,刻意板着脸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