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国公等几位泰山级的人物都去了沈老爷子的福寿园,温国公夫人来不及去禀告,让人将又羞又气昏厥了的温妍玉抬回了家。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温国公夫人已经将沈倾歌凌迟了。可是她到底不敢太直白了,生怕那个护主的奴才又干出什么来。
温妍玉向来飞扬跋扈嘴不饶人,贵女们平日里对她都是阳奉阴违的讨好,这下可都是出了心里的郁气,如果可以,都想要拍手称快了。但是下一秒,她们又悻悻的垂下头,既羡慕成为郡主闺中好友的女子,又心惊胆寒,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灼华郡主弄个温阳郡主的下场。
平王妃看的心惊肉跳,又瞟了眼文静的君墨尘,忽然觉得自己做的最错的事便是这一段姻缘。那时候这孩子家事不好却颇有才华,有个胸无点墨的沈倾歌做妻子,得些价值不菲的嫁妆就赚了。何况身后有沈府,对平王府,对金陵君家都是有利而无害。
可是现在不同了。
平王妃想着前些日子无意得到玉江城慕容景铄倾心沈倾歌事,又想起平王在耳旁念叨的那些事,还有今晚她的桀骜冷厉,哪里是日后能压得住的人。
平王妃左思右想着,忠义候夫妇及平王等人已经踏入喜堂,众人连忙起身想让。
门外一个小厮左右张望却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国公与平王落座,只好跺跺脚跑出去复命。
沈倾歌侧目忘了眼沈老爷子,心中讶然。
这些日子未见,祖父消瘦了很多,髋骨夸张的凸起,使他的目光显得更清冷,就像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他旁边的祖母依旧捻着念珠,一副慈悲和悦的样子。
大伯父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对外说是大夫人得了心绞痛修养。二伯父脸上永远是笑眯眯的,当然还有她所谓的亲爹,在这样的场合看不到洪姨娘在他身边可是好长时日了。既然他也定情了,洪姨娘自然是回到了他妾室的位置。这个女人最近安稳的有些不正常呢!
沈致雍在触及沈倾歌若有所思的目光时脸色一冷转过了脸。
沈倾歌心中失笑,她这到底造的什么孽!
一对新人走进喜堂,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新人身上,暂收了各样心思,纷纷送上祝福恭贺新人。
礼成后新娘子扶去了洞房,沈倾华一一给长辈及来宾敬酒。
穆芊芊刚走到院子,突然砰的一声,天空升起了一簇雪花般的烟火。
喜堂里的人们也都惊吓的看向外面,这时不知谁喊了声:“好漂亮的烟火啊!从没有见过一簇烟火中还能有这么多的颜色!”
紧接着又是几声重响,众人觉得脚下都颤了颤。
穆芊芊听着各种赞美声,忍不住双手悄悄掀起头巾仰望。
天空中似绽开了世间最美丽的花朵,虽然很快消失了,但那极致的美永恒的镌刻在了心中。
君墨尘率先回过神来打趣道:“沈兄给嫂夫人的新婚贺礼可真是够惊喜!”
沈倾华不好意思的整了整衣冠也看了一眼天空,突然他神色一变,惊惧道:“不对,那簇雪白的烟火怎么在皇宫方向!”
什么?
君墨尘几步踏出去,盯着每一簇雪白的烟火,半响喃喃道:“声音跟烟火的绽放对不上。”
沈倾歌听了立即吩咐喜婆搀新娘子离开,自己有些不安的扯着沈倾华的胳膊。
平王、温国公等几位朝廷重臣早已扑到院子里,神色严峻的盯着弥散着硝烟的夜空,因为突然的安静而倍觉惊心。
“来人,立刻去外面看看!”
君墨尘肃然命令。
只是去外面看看?除了真正愚笨之人,就连平王妃也明白。倘若真的有人闯宫,这里不会没有消息传来,除非……这么一想,她连忙搭上女儿的胳膊,有些摇摇欲坠。
“不用去看了!诸位还是继续!”
随着高调的声音,呼啦啦的从东面涌进赤黄铠甲的士兵井然有序的列队,赤黄主将沈富强阴沉着脸走上前。
他们怎么会悄无声息的从东门进来?
沈倾歌眉头轻皱着。
虽然之前赵睿轩的动作她都知晓,却唯独不知沈府里接应的人是谁?不过——沈倾歌觉得除了洪姨娘,还能有谁?
“沈将军也是前来讨杯喜酒喝么?”
沈倾华径自走上前抱拳往喜堂请。
沈富强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走近沈倾华,刀柄骤然一闪,毫无防备的沈倾华竟被刀柄狠狠地锤在小腹,他捂着肚子蹬蹬后退差点坐到地上,是君墨尘搀住了他。
沈老爷子气的敲响着拐杖,站在台阶上,语气恼怒,怒瞪着沈富强喝问:“沈将军受何人之命来我沈府闹事?打伤当朝的官员!”
“哈哈哈哈……”
沈富强放肆的大笑,歪着头斜睨着沈老爷子,一字一句道:“本将军自然是受亲王之命前来观礼!亲王说了,对于沈家的人,要‘特别,好好儿的对待!’
混蛋!
沈倾歌握紧了拳头。她没想过赵睿轩会直接跟沈府闹翻。是因着自己么?还是……
沈倾歌的目光瞟向了墙头弓弩手中立着的黑袍人。
如果真是她,下一个该是她沈倾歌了。
果然,沈富强对着自己便是一个大礼。起身后对着身后的将士和墙头的弓弩手喝令道:“尔等都听好了,眼前这位灼华郡主,便是日后的主母,你们不可不敬!”
“是!”
整齐有力的回答声。
沈倾歌失笑,如此粗劣的离间计,亏他们想得出。然而在触及沈老爷子一记冷眼和沈致雍愤怒的表情,她耸耸肩不言而喻。
偏偏她最嫡亲的两人相信了如此拙劣的离间。
沈倾歌冷冷一笑,想着沈富强走过去,云璃如影随形。
“郡主!”
沈富强一副恭敬的嘴脸。
沈倾歌等他站直了身突然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沈富强虽然是个武将,但因着云璃适当的帮助,他被一个耳光打得趴在地上,掉了两颗牙齿。
沈倾歌用手绢擦了擦手扔到沈富强脸上傲慢的说:“既然本郡主是日后的主母,你,不过是条狗。对本郡主不敬,自然是对你们主子不敬!”
“你……你……”沈富强恼羞的瞪了眼立在墙头的身影,钻进自己挖好的坑,他还能辩驳什么。
沈倾歌扫了一干人冷冷的说:“你们若敢动沈府的一草一木,本郡主便用你们的尸体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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