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四人被送至不同的科室救治。
经过抢救,四人均无大碍,霍宇成与唐少天都是皮外伤,兰心慧相对严重一些,她的双腿有多处伤口且左脚崴伤,而宁初也被抢救清醒,但是她吸入了不少的浓烟,医生建议需要留院观察一天。
宁初的病房,时不时传来咳嗽声,霍宇成正在里面悉心照顾着她。
霍宇成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为宁初端水,为宁初轻拍背部,混然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宁初眼里有些泪光,她由衷的感谢,“宇成,谢谢你。”
在宁初最彷徨无助的时候,霍宇成如天神般降临,她能没有触动吗,宁初说话还伴随着颤抖,霍宇成握着她的手安慰,“不用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宁初微微点头,那种恐惧的后遗症,让她惶惶不安偿。
霍宇成在病房寸步不离,兰煜在门外看得极其不满,兰煜掏出手机,给安琪打了一通电话,没过一会儿,安琪随着几名同事出现在医院里。
领导关心下属,名正言顺,为了看一眼宁初,兰煜也是费尽心思。
霍宇成见宁初的同事探访,便识趣的离开病房,他一踏出门外,便看到兰煜笔挺的站在门外,仅仅一眼,霍宇成便察觉了兰煜的敌意。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离开她,”兰煜言简意赅的开口。
霍宇成玩味的对上了兰煜的视线,“凭什么?”
“就凭她是我的女人!”
兰煜的话语间充斥着霸气凌然与不容质疑,可霍宇成却不因此畏惧。
“那是以前的事。”
两人争锋相对,字里行间都伴随着挑衅与对决,于是,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式拉起,霍宇成转身离开,兰煜则推门进入了病房。
兰煜看了一眼宁初后,便坐到了沙发上,而其他人则围在了宁初的病床边,七嘴八舌的关切。
“宁经理,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安琪关切的问。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刚才惊吓过度,现在心跳有点快罢了。”
有一位同事八卦的问,“宁经理,刚才那位帅哥是谁啊?”
众人期待的看向宁初,宁初的回答却毫无惊喜,“他是我朋友,是他救了我。”
“按照故事的发展,英雄救美之后,往往都会收获一份甜蜜的爱情。”
一位女同事发表一番谬论,宁初懒得回答,只是一笑带过。
众人逗留了一个小时,随后相继离开,而兰煜却坐在沙发上,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最要命的是,兰煜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全当宁初是透明人。
兰煜有这种若视无睹的境界,宁初却不能做到心无旁骛,这么大的一个前任杵在她的病房里,她能不能理解为兰煜是在关心她。
宁初的内心有只小恶魔在作怪,她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不走。”
兰煜才不会承认,他是专门来看宁初的,他撇清了关系,“我要留下来照顾我姐!”
宁初有点跟不上兰煜的节奏,他要照顾兰心慧,却呆在她的病房,兰煜的逻辑有问题吗?
看宁初各种奇怪的眼神,兰煜稍稍解释,“她病房里有一群闺蜜在探望着。”
“所以呢?”
宁初条件性的反问,她着实听不懂这前因后果。
没有听到兰煜满意的解释,他就说了三字,“撵我走?”
明明是疑问句,可兰煜的话里却满满都是威胁,这三个字的弦外之音,应该就是你敢试试看?
所以宁初敢吗,她不敢。
看兰煜咄咄逼人的目光,宁初小声抱怨,“不会是心慧姐的闺蜜都跟你有一腿吧,躲人都躲到我病房里了?”
宁初只是随口一说,兰煜却提醒她,“也包括你在内。”
宁初被堵得接不上话,她的确跟兰煜有一腿,宁初还能说什么呢,所以话题因此中断。
宁初躺回床上继续休息,不能赶兰煜走,只能忽略他的存在,于是,她睡她的觉,他玩她的手机,互不***扰对方,直到宁初的呼吸变得平稳,确定她熟睡后,兰煜才缓步走至她的身边。
兰煜想伸手触及她的脸颊,可他却迟迟没有抬手,看她憔悴的脸庞,兰煜内心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是继续爱她还是去恨她?
兰煜心底很乱,他极其讨厌这种犹豫不决的感觉,他多想彻底的去恨宁初,只是他发现这很难。
宁初的手机有一条短信传来,他用余光扫向声源,霍宇成的温馨提醒,让他看得刺眼。
“晚饭,我帮你备好了!”
一句话,让兰煜的心瞬间平静,他刚才温柔的眼神转而变成戾气,而且伴随着冰冷,随后,兰煜离开病房,他的冲动又战胜了理性。
兰心慧的病房内,那一群长舌的闺蜜离开后,又归于平静,兰心慧躺在床上,万千思绪都围绕一个名字,唐少天。
想起唐少天刚才救她时的一举一动,她心里感触良多。
不知道唐少天的伤,是否严重?
带着疑问,兰心慧鬼使神差的打通了唐少天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是兰心慧,你……还好吗?”
“嗯,小事,都是皮外伤?”
“哦,没事就好!”
电话里头两人都沉默了几秒,兰心慧淡淡道谢,“刚才谢谢你。”
“不用客气!”
两人草草挂断电话,兰心慧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刚才那是多没营养的一段聊天,怎么会这样,平时话唠的兰心慧遇上了唐少天,竟会想不到沟通的话题,这太逆天了。
兰煜回到办公室,周跃问他是否要听宁初的行踪,兰煜摇摇手,此时的他,并不想从别人口中得知,宁初与霍宇成在病房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画面。
有些事情,只要看不到,或是装作不知道,心里总会找到安慰自己的借口。
兰煜打开邮箱,盯着那封神秘邮件而发呆,昨天那封邮件说,明天继续,指的就是今天这一场事故吗?可是,此次的矛头并不是他自己,这让兰煜很困惑。
正当兰煜想得出神的时候,那封神秘邮件,又很合时宜的发了一封过来,“今天的礼物可喜欢?”
兰煜噼噼啪啪回复了一句,“见一面?”
他说,“总有机会的!”
邮件中断,兰煜坐在电脑前,研究许久,对此邮件,还是一无所获,那位神秘人明目张胆,完全不畏惧兰煜,如今发来的邮件也不再匿名,他就那样嚣张的,留下了他的署名LI。
单凭两个英文字母,任凭兰煜有聪明才智,也没法猜到对方是谁。
这一次的挑衅,每一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想必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
周跃将一份文件递给兰煜,“我刚查到这家咖啡厅,半年前就已经转给了一个名叫LI的男人。”
周跃又将文件夹的最后一页提到了最前面,“这是侯业这半年来光顾这家咖啡厅的记录,他几乎每周都去一遍,而且我们还查到,在不久前,候业给那个叫LI的男人汇过一笔巨额。”
又是候业,兰煜捏捏眉心,如今施落反击,明里有侯业撑着,这暗里又有一个叫LI的男人作打手,看来这场战,非常难应付。
兰煜带上周跃去了洛唯的酒吧,酒吧被清了场,在坐的十来人全是兰煜的国内亲信。
兰煜闷了一口烈酒,闷闷道,“我最近收了好几封神秘邮件!”
众人纷纷看向兰煜,下意识的联想到今天的爆炸事件,其中一人猜测,“施落做的?”
兰煜烦躁的扯开领带,接着又闷了一口烈酒,随后点头。
甄宁理性道出心中疑问,“他们的目标貌似不是你?”
兰煜其实也纳闷,此次他们的矛头竟是兰心慧。
“他们不会是想绑架你姐吧?”其中一个人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
兰煜目前也只能往这方面思考,只是这一出爆炸案,有太多的疑点让他没办法捋清楚。
就如,那封邮件的操作者,他明目张胆的留下他的署名,而且又让兰煜查到他跟候业有关系,这总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似乎在错误的引导他往哪些方向走。
再者,筹划了这么大场爆破场面,施落是事发前一天才回的国,所以他在A市暗中帮忙的人,不会仅仅是那个神秘人,再然后,他们到底是如何确定兰心慧的位置,如果兰心慧没有出现在那个商场,他们的目标又是谁……
医院内。
宁初再次醒来,已是晚上七点。
昏睡了几个小时后,她的心跳已恢复正常,宁初第一时间,看向沙发位置,兰煜已不知去向。
宁初用力的拍拍她脑袋,随后责骂她自己,“宁初啊宁初,你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那男人可是把你给甩了,你竟然还在奢求得到他的关心,你可不能这样。”
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瓶,宁初下床,将瓶盖拧开,瓶内装着热腾腾的肉粥,光闻香味就已知道味道不错。
身后响起霍宇成的声音,“你睡醒了?”
宁初指着粥问,“这粥?”
霍宇成倒也诚实,“我吩咐女佣准备的,我一个大男人不会熬这些。”
霍宇成伸手将宁初扶至沙发,并帮她盛了一碗粥,递至她面前,话里更像是哄小孩。
“来,趁热吃!”
宁初一愣,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大总裁,这般服侍她。
看霍宇成灼热眼神,宁初有些紧张,耳边是他的叮咛,“慢慢吃,别烫了。”
宁初穿着单薄,霍宇成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宁初抬眸僵笑,其实她并不喜欢,霍宇成的这般亲近。宁初不自然的道了声谢后,便一直低着头喝粥,再次抬眸,两人对视,又是一阵僵笑。
免得尴尬,霍宇成只好说,“你膝盖伤了,开车不方便,我明天送你回公寓!”
宁初欲言又止,“额……我现在暂时住在朋友家。”
“啊,怎么会这么突然?”霍宇成对她的话略感意外。
“公司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宁初明显底气不足,她总不能跟霍宇成说,她被兰煜半夜逼迁的事吧。
把粥吃完,霍宇成又帮宁初削了一盘水果。
再一次受宠若惊!
宁初在病房里看着无聊的电视剧,霍宇成则默默的在一旁陪着她看,宁初心不在焉的吃着水果,霍宇成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看样子,是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宁初也不好意思撵人走,只好又尴尬的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剧,宁初看看时间,时间已经很晚了,明显感觉到霍宇成脸上有倦容,可他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宁初试着提议,“宇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早点回去休息,您今天也累了!”
“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宁初嘴里的水果被她一口吞下,她今天都睡了一下午,还怎么睡得着啊?
宁初僵硬的走回床上,无奈,她只好装睡。
宁初双眼微微闭起,隐约的看到霍宇成在离开前,还帮她调空调,拉窗帘,怕她着凉,还帮她添置了一床被子。
等霍宇成离开后,宁初睁开眼睛,她有些消化不了,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霍宇成对她有意思,而且已经开始追求了。
完了完了!
宁初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后,有些心烦。
宁初对霍宇成只有感激,而没有感情,她该如何是好?
宁初心烦意燥的下了床,随后换了一身衣服,躺了一天,宁初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
推开房门,走道上只有几个年轻的护士在值班,宁初轻声关门,随后往院子里走去,只是刚走了没几步,便发现霍宇成竟然还坐在角落里的长椅。
四目相对,宁初又是尴尬,又是心虚的问,“你还没有走啊?”
“你呢,刚才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霍宇成的话不冷不热,宁初很难拿捏他此时的心情。
竟然逃不过,宁初只能如实作答,“我睡不着,想到园子走走。”
霍宇成从座位上站起,“那我陪你吧!”
两人走往庭院的路上,霍宇成明显要比早上要沉默得多,估计他是意识到宁初刚才是装睡,所以有点生气。
夜已深,出来庭院活动的人几乎没有,偌大的庭院,悄然无声,宁初在前,霍宇成在后,两人沉重的脚步声似乎加剧了这氛围的尴尬。
沉默半响,宁初身后传来了霍宇成的声音。
“宁初。”
霍宇成呼唤着宁初的名字,这是霍宇成第一次喊宁初的全名,记得初次见面时,他总是礼貌的喊她为宁小姐,到后来,又亲昵的叫她为小初,而此时,霍宇成竟喊了宁初的全名,宁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宁初没有回头,霍宇成又喊了一遍,“宁初。”
宁初硬着头皮转身,回头便看到霍宇成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
太过愕然!
宁初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僵笑维持,霍宇成毫无征兆的说了三字,“我爱你!”
砰的一声,宁初的大脑炸开,貌似连兰煜也没跟她说过那三个字。
心里有异动,可宁初知道,那些不正常的悸动,是因为紧张而形成,并不是爱的悸动。
宁初理性的拒绝,“对不起,我……”
宁初话还未说完,霍宇成便抢先拦了她的话。
“我突然跟你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会很唐突,我也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有感觉,但是我只想对你好,所以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好吗?”
宁初还未回答,霍宇成继续表态,“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继续追求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霍宇成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需要拒绝吗?她的答案是什么,也改不了霍宇成追求宁初的心。
宁初无奈的往前走,一如刚才,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只是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此时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尴尬。
空气里,突然飘来了激烈的骂声,宁初与霍宇成的思绪也被瞬间拉回了现实。
听到有一个彪悍的女声在破口大骂,“溅人,别让我在医院里再看到你。”
宁初微微看向声源,看到那两人的容貌,宁初心底蹦出了无数个疑问。
怎么会是她们?
其中一人,宁初认识,她是郭运潮的妻子,洪云,以前小的时候,宁初没少受她的气,而另一名,则是那天在山水台站在郭运潮身边的那名女人。
想起那天在山水台,郭运潮与那个女人的亲密动作,所以不用多想,如今这一出,肯定是原配大战小三的戏码。
郭运潮可是宁初的杀父仇人,所以对面那两人,就算吵到天崩地裂,宁初也不会去插手。
宁初提步离开,恍惚间,洪云突然骂了一句,“吕传君,你这个狐狸精!”
宁初身体猛地僵住,洪云刚才喊那女人为吕传君,要知道吕传君可是宁初母亲的名字。
宁初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那女人,就因为她与宁初母亲有着相同的名字,那天在山水台在相遇,宁初早就怀疑过那女人,只是当时看到她面容,一点也不像,就否定了心中所想。
宁初再次打量那名女人,她举手投足间虽有母亲的影子,可她的容貌却一点都不像她母亲,宁初心里一下子涌现了许多的杂念,是人有相似,还是人有同名,又还是那女人就是她母亲……
经这么一闹,宁初再也不能心无旁骛,或许宁初也想弄清楚这人到底是谁?
带着疑问,宁初一步步的向着两人走去,慢慢接近,各种不堪入耳的话飘进她耳朵,“你真他麻的犯溅,那场大火,怎么不将你给烧死。”
那场大火?烧死?
太过敏感的词语,宁初的母亲就是葬身于火海。
天地间人海茫茫,能有个相同的名字并不出奇,只是那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有她母亲的影子,而且就连碰到的遭遇,也如出一辙,这似乎太过巧合。
宁初的脑海,已经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只是她并不愿意相信眼前之人,有可能就是她的母亲……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宁初呼吸变得急速,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端的骂声不断。
地上的吕传君苦苦哀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破坏你们的感情,求求你让我陪老郭最后一程吧!”
洪云不为所动,她一手彪悍的推开吕传君,满是讽刺的责骂,“你也够恶心的,当个小三还当得那么的煽情,是不是想扮得可怜一点,好让你跟郭运潮的私生女,好分多一点遗产。”
吕传君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哀求,“不是的,我只是想陪老郭最后一程,求你。”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的委曲求全,显然眼前的吕传君很爱郭运潮,可是,她再怎么爱,也是一名小三,试问原配又如何能容忍小三的存在,即便郭运潮是死,洪云也不会成全他们俩。
只见洪云重重的一巴掌煽在吕传君的脸上,吕传君立刻倒地,嘴角溢出鲜血,看得出她很痛苦,可吕传君依旧不依不饶的缠着洪云。
“求求你。”
洪云的耐性耗光,她一脚踹向了吕传君的肚子,吕传君吃痛卷缩在地,洪云毫不留情,继续施暴,宁初看不下去,上前将洪云推开,便大吼一声,“住手!”
洪云看到宁初后,便冷哼一声,“还说你们不是来分遗产的?”
宁初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洪云愤愤离开,吕传君在地上凄惨呼唤,“求你让我陪老郭最后一程吧!”
吕传君声嘶力竭,让人看得心疼,宁初把吕传君扶起,吕传君本以为是陌生人帮了她,却不曾想到那人竟是宁初。
待吕传君看到宁初的容貌后,她脸上的悲伤瞬间变成惊慌,记得,那天在山水台,吕传君初次见宁初时,她也是这种慌张的表情,而如今,她更加慌张,甚至慌张到想要逃。
吕传君落荒而逃,一个踉跄,又摔倒在了地上,如此惊慌失措,很难让宁初不联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她就是宁初的生母,吕传君。
宁初再次将吕传君扶起,怕她再逃,所以双手不自主就握紧了她的手臂,宁初吞吐的问,“你叫吕传君?”
吕传君别过脸,背对着宁初,没有说话,宁初又绕到了她的面前,换了一种更直接的问法,“你是我的母亲吗?”
---题外话---节日快乐!么么哒!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