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几乎是刚刚将纪槐生送进了一个包间,就出来找陈伊伊。可是找遍了五楼每一间客房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烦躁地拿出手机,正好新到一条彩信。他点开,深沉如墨的俊眸骤然闪过一丝冷光。
图片上,一对男女亲热地依偎在一起、男人横在女孩儿腰间的胳膊是那么刺眼,森冷的俊脸寒意更甚,陈少冷冷一笑,收了手机。
原来,她真是走错了方向偿。
陈伊伊是被莫非一边拖着,一边用酿酒诱-惑着带下了楼。此时接近傍晚,路灯闪耀着出一丝丝暧-昧的光线,让人自身在其中也晕晕的。
陈伊伊心里压着一股火,从安娜出现就开始压着的火,被刚刚那一声“老公”点燃,以至于让她今天也很失态,半推半就地靠着莫非。
意料之外,莫非带她到了他自己的家。
像她这么大的豪门子女都大多都跟父母分开住了。他都一把年纪了,有个自己的小窝也不奇怪!
陈伊伊摇头晃脑乱看,倒是不在乎莫非带她到了哪。
或许心里笃定了莫非对她没感觉,两家又是世交,他绝不会伤害她,也就没必要顾虑什么了。
小姑娘淡定的啊,看得莫非眉头紧皱。
“你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怕什么?你敢做啊,我就到电视台门口给你演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这事儿闹得全市皆知,沸沸扬扬。老牛吃嫩草,手段恶劣卑鄙,这帽子扣上了,看你怎么做人!”
“你信不信,当天我妈跟你-妈就会研究婚礼?哈,到时候你名声没有了,还要接手一个无期限的麻烦!哼,反正我的名节没有了,你也别想好!”
她说地一套一套的,娟秀的脸上带着威胁和得意。莫非暗笑,也不接话。其实若是真的按照她说的那样发生了,他可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算是有一点小期待。
他不接话,陈伊伊说多了也累了,甩甩头发,毫无形象地躺在莫非的小沙发上。
“你人这么高,沙发这么小,你坐着舒服吗?”
女孩儿嘟着嘴满脸的埋怨。莫非看着她身体歪斜着,又将腿脚蜷缩在沙发上,显然空间不太够。
莫非是很严于律己的人,因此从不会出现这样的坐姿。对于她的问话,他再次选择无视了。
陈伊伊三番两次地唱独角戏,灰常不开森,嘀咕一声,“古板的老男人!没有幽默细胞!”
莫非耳尖地听到,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喝杯水!”
“你不会下-药了吧?”陈伊伊今天调戏莫非上了瘾,晶灿灿的大眼睛看着莫非。他没看错的话,小丫头眼泪是期待吗?
“你很期待?”他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陈伊伊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接过水,闻了闻才浅浅地抿了一口,“小说上都写,女主角被下-药啊,男主角就会第一时间赶到!”
所以,她如果真的被下-药,哥哥会不会过来?
“那如果男主角没来得及呢?”女孩儿眼中的忧愁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淡淡一笑,深沉的俊眸闪过一丝微光,好像腕上精致的墨黑色宝石袖口。
陈伊伊一愣,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女主角都是男主角救的,男主角没有一次失手过的!
不过若是真的没有来得及,可能……他就不是男主角吧?
陈伊伊看着手里的杯子,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倒是把莫非看愣了,但他毕竟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有惊慌地抱抱她啊,安慰几句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自己发泄完。
他知道,即使他问,她也不会说的!
“喂,你怎么不安慰我啊?”陈伊伊很少有这么无理取闹的时候,可是她现在不想做那个贤淑的大家闺秀,她就想胡闹。
莫非嘴角一扬,淡淡地说了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麽!”
陈伊伊愣住了,不,应该说是被惊呆了。
老男人说什么呢?
“额,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摇摇头,小手揪着沙发边缘的流苏。
莫非低低一笑,陡然发现,跟她在一起,他笑得频率好像多了很多。他不说话,只听着她一个人念叨,他就觉得时间都安静下来。
她是春天里初初绽放的花,而他是经历万千风景走过沙漠的旅人。
见了她,好像沙漠里的绿洲,重新给了他生命的活力。
莫非再次拖着她站起来,“别耍赖,去做饭!还想不想喝酒了?”
“你先给我酒喝!没酒,不做饭!”
陈伊伊狡黠一笑,后退着躲开了他的手。
莫非挑眉,“不如这样……”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就出现这么一个场景,陈伊伊穿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还端着一杯红酒,优雅而接地气。
而诡异的是,莫非还得在旁边再站着,时不时的地跟她碰碰杯。
陈伊伊的说法是,她自己喝那叫喝闷酒,两个人就是文化人之间的品酒,也是朋友之间亲切的交流。
嗯,确实亲切,她是做饭,可是切菜洗菜都是他做得,连下锅都是他小心翼翼地扔进去的。
莫非叹口气,吃君一席饭,累过十合同。
终于做好了,端上桌。莫非试探着吃了一口,儒雅俊逸的脸色也绷不住了。
陈伊伊早就知道,笑得那叫一个无赖,还大言不惭的问,“好吃吗?”
“你骗我?!”
莫总裁很无辜!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你厨艺很好的!”
“我厨艺是很好啊!”
“可是这么难吃!”
“喂,叔叔,调料是你放的!”
“你让我放的!”
“我让你放糖,你谁放你放盐了!”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又不是我吃,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说地那叫一个理所应当,好有道理的样子。
莫非无奈地摇头,他好像把一个看似乖巧的小魔头带回了家,亏啊!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身的?
活了三十五年,他第一次生出这种幼稚的想法。
只见他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陈伊伊身边,摘下了儒雅的金丝眼镜,随手放在餐桌上。
摘了眼镜的他看上去年轻了很多,陈伊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忽然凑近的俊脸,精致的眉眼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或者羞涩,也没有躲闪。
莫非微眯着眼睛打量她,“你真的不怕?”
陈伊伊还是那一句,“怕什么?”
淡淡地好像是疑问,也好像是反问。
莫非看了她几秒,四目相对。忽然,他淡淡一笑,站直了腰,“没什么!”
看来她是真的信任他,也真的,不喜欢他。
活了这么久,莫总第一次感觉到挫败。
这丫头简直油米不进啊!
“酒呢!”
她摇摇手里的酒瓶,表示醒的酒都喝完了。
莫非哄小孩子似的拉着她站起来,“要酒没有,要命一条!”
“你骗我!”这次轮到陈伊伊委屈了!
“你说地跟你走有酒喝,饭不好吃又不是我的错,你还怪我!你真小气!”
“……”莫非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看着她迷蒙的大眼睛水盈盈,晶亮亮的,绯红的小、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灯光下散发着薄光。
莫非叹口气,“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陈伊伊像是杠上了,抱着沙发不动地方,低声呢喃:“我要是回去了他还用得着找我?哼!我才不回去!”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酒,我就不走!请神容易送神难知道吗?”陈大小姐也是很执着的好吗?
莫非无奈,只好又给她开了一瓶红酒。好在这是他自己酿的果酒,度数极低。陈伊伊欢呼一声,抱着瓶子就开喝。
他摇摇头,坐在一边,嘴角一直挂着笑。似乎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都没关系,他都会包容。
陈伊伊酸溜溜地想,“若是哥哥也这样就好了!”
她又想到尤莘玉说过的话,嫁给一个年龄差距大的,他就会天然地对你纵容。
她摇摇头,真是喝多了?居然真的考虑和莫非的婚约。拜托,你个小屁孩儿,莫非也不会看上你好吗?
不对啊!被安娜那么刺激一下,她居然还就要退缩了吗?
讲真,她陈伊伊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再说,就算她最后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也不能便宜了安娜那个坏女人!
想到此,陈伊伊士气大震,拿出手机非常勇敢地拨通了陈少的电话。
这期间她又不声不响地喝掉了半瓶,瞳瞳水眸终是蒙上了雾气,辨不清身在何处,晶灿灿地煞是撩人。
她一手举着电话,也不管那头接没接通,就开始嚷嚷,“哥哥,哥哥,你快来找我啊!快来找我啊!我走丢了!”
“不对,我被坏人带走了!嗯,骗走了!他还不给我酒喝……呜呜,哥,你快来找我……”
女孩儿一秒变疯癫,莫非看她的样子是真的喝醉了,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他该拿她怎么办?那电话还没接通,她喊什么?
不过着娇憨的样子真是可人,异样的跳动从胸膛扩散开来,恍若一波一波的潮水,涌-向他的四肢。
他伸出胳膊试探着抱她,这丫头一只手打电话,另一只手还挥舞着酒瓶,他深怕伤了她。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不太会哄女孩儿,说出话也有些僵硬。
陈伊伊完全不为所动,依旧嚷嚷着,“哥哥,你听没听到啊!你听没听到啊!?你说话啊!”
“别乱动!”莫非无奈,抢下了她手里的酒瓶,用一只胳膊困着她,“乖一点!我抱你去睡,乖一点!”
他回想起姐姐哄小侄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如法炮制,陈伊伊果然消停了,呆呆地看着他。
莫非还以为她听进去了,松了口气,把手机也从她手里拿下去,“你是在这里住还是回家?”
她依旧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
莫非当她是不想走,认命地抱着她走向客房。其实心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欢欣雀跃,像个青春期刚刚恋爱的毛头小子。
陈伊伊安静地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扬,小-脸一俩满足的样子。
莫非简直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贪图他美色,故意闹了这么一出。
陈伊伊却是把她当成了陈少。小时候她闹了,他就是这么温柔细声细语地哄她,“伊伊乖,哥哥陪你睡,别闹了好不好?“
“哥哥,你都很久没有这么跟我说话了!”她撇撇嘴,伸手握紧了男人的领带。
莫非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就被她又拉回去。
“伊伊?”
“你说陪我的,骗人!”
红酒喝的时候没感觉,后劲可是不小。陈伊伊真的是醉地太厉害,呢喃了一句翻个身睡了。
莫非看着被抓皱的领带,微微皱着眉,拿出手机打给陈奕翊。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知会一下她的家人。陈俊雄和尤莘玉回了老宅他是知道的,于是理所应当地打给陈大少。可是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此时的陈家别院里,陈少站在陈伊伊的房间里愤怒地几乎要发狂。
电话早就变成了几块碎片无辜地躺在地上。
他握紧的拳头绷着青筋,显示着主人无比的怒火。冷漠的眸子几乎猩红,闪着嗜血的光芒。
陈伊伊,我真的是把你宠上天,让你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吗?
他看到那条彩信其实是不信的,他看得出那人是莫非,虽然对他们的亲热举动不喜,但是心里根本不相信他们会真的有什么。
于是他丢下了合作伙伴,急匆匆地回家,他相信那个一向听话不敢违背的小女孩儿会在家里等他。
他甚至能想象她气鼓鼓的小-脸,看着他娇羞中带着恼怒。
她会娇滴滴毫无力度地埋怨,指责他跟安娜为什么在一起。
他有信心三言两语就可以开解她的愤懑。他还想,这几天冷落了她,今天要好好地补偿。
岭东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是她喜欢的调调。他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就定好了位置,包下了一整层,还找了专门的乐队演奏她最喜欢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可是,他想了很多却没想到一回家一室冷清。
她不在,床头他们一起买的公仔傻傻地挥着手,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坐在小阳台等了一会,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那头是一个低沉的温和的男人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莫非。
他们居然还在一起!
而接下来,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莫非说要带她去睡觉,让她乖一点。
她说话很不利落,却声音洪亮有生气,还挑衅着让他去。
他下意识地想要骂她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然而手机里还断断续续传出他们的声音。男人温柔的哄着,女孩儿任性地闹着,就像是男朋友哄着小女友,多么和谐?
陈少一怒,手机应声落在地面上,立马被分尸。
窗外月色如醉,而今夜有两个男人因为陈伊伊而彻夜未眠,这个罪魁祸首却睡得香甜,躺在莫非家客房宽大床,柔软地她几乎要陷进去。
她的床都没有这么软。
哥哥是军校毕业,习惯了硬板床,不喜欢床太软。于是非常沙文地连她的床也控制了。还非常大义凛然,你的床怎么了?我也要睡啊!
陈伊伊眨眨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里是……惶恐而不安的。
她昨天是喝醉了没错,可是,不代表她就傻-子一样失忆了。
夜不归宿,夜不归宿啊!够她死八百次了!回头要找什么理由对付哥哥啊?
关键是她昨晚还打了电话!
她脊背一凉,赶紧跑出去翻手里通讯录。
最后一通就是她打给陈少的,赫然是通话十五分钟二十七秒。
啊啊啊啊!昨天他接通了!他接通了!
那他怎么不来接她啊?陈伊伊抱着手机发愣,目光忽然撇到餐桌上的小纸条。
“伊伊,我去上班了,记得吃饭!”
然后还故意地写了一句,“昨天的事我不会介意的!”
这么明显的嫌弃,怕她会看不出来?
陈伊伊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脑袋快要炸开。
昨天,在圣亚湾遇到莫非,估计他只是想逗逗她,结果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虽然很正人君子地要送她回家,可她死皮赖脸地就是不肯走。
她其实也不是不想走,只是想磨蹭着让陈大少来接她。那多有被重视的感觉啊!
可是……后来的发展就出乎意料了,她喝多了,时间一点点过,可是陈少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急了。
好吧你不知道我在这儿,那我告诉你,你就来了吧?
可是打电话他一句话都不说,她就崩溃了。红酒的后劲很大,后面的事情很模糊,不过也不外乎莫非将她送到了客房。
她懊悔地叹口气,陈伊伊你脑袋有什么毛病啊?你跟莫非是什么关系非要在人家这里闹?人家多无辜啊?看了一晚上的疯女人耍酒疯!
她还记得昨晚还跟他撒娇来着,他会不会误会她对他有什么意思啊?那罪过可就大了!
陈伊伊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只觉得血管快要爆开。
不行,她得快点离开这里,这个是非之地啊!
陈伊伊拿上了外套,背着背包,做贼似的赶紧下楼。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生怕有人追她打似的。
陈少坐在车里,看着女孩儿慌慌张张地样子脸色更冷。
他很早就过来了,应该说昨晚他摔了电话没多久就过来了,几乎在车里坐了一夜。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事情,他应该直接上去将她拉回来,或者回家睡觉,就当不知道,明天再修理她。
可是他就在楼下等着,怒火变成压抑的愤恨,背叛的感觉如此清晰,让他心里生出摧毁世界的悲观。什么城府,什么算计,都变成简单的报复。
他看着莫非去上班,她没有同行,想来是还在睡,看来昨晚很是消魂,消耗体力啊!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步伐,冷冷一笑,忽然发动车子开过去。
陈伊伊就这么看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林肯向自己驶来,被吓傻了,连动也不敢动,苍白着一张小-脸。
车子在离她三厘米的地方停住,隔着车窗,她看到陈少森冷的眼睛,藏着如狼一般的眼刀,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她忽然感觉腿一软,倒在了车前。
而就在她即将倒下去那一瞬间,车子再次开动,一转弯开远了,只留给她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
陈伊伊起床没多久,脑袋还是晕的,呆坐着忽然眼睛一闪,才反应过来。
哥哥在这里,是巧合吗?
她倏地站起来,太阳穴突突地疼。那辆林肯车已经看不到影子了,早晨清凉的风吹过她白、皙的细嫩的脸颊,她一哆嗦,忽然感觉好像置身冰窖,从里到外冷得嘴都张不开。
路口车水马龙,她有种感觉,他会就此驶离她的世界。
陈伊伊赶紧打了辆车回家,一路上,她捏着电话,手都在哆嗦。
听筒冷冰冰的铃声响了很久,他才终于接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就像她熟悉的那样动听。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哥,我,我是伊伊。”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样子。
陈伊伊听着更紧张了,握着电话的手都有了微微的汗意。
“哥,你在哪里?我有话想跟你说。”
“俊雄商贸。”他顿了一下,又说:“我去接你!”
他终是没有狠得下心,让她看到如今公司里兵荒马乱的场景。
俊雄商贸因为涉嫌偷税漏税,工程偷工减料而即将被查封。当然,这与他无关。这都是陈俊雄任职期间出的事情。而陈少,还要告他诈欺,并索要赔偿损失。
此时,尹华承跟纪南舟一起在总裁办看热闹,不禁感慨,“陈少的手段,果然无人能及。”
他的电话响起,尹华承接起来,电话传来罗曼曼不满的声音,“不是说好陪我的吗?人家一醒来就不见了!骗子!”
“我有急事,乖乖等我!回去给你赔罪好不好?儿子乖不乖?”罗曼曼生产过后,脾气一下子大了不少,想他一个大总裁,每次跟老婆打电话,紧张地头发都要竖起来。
今天若不是陈少说有急事,他也不会放弃陪伴娇妻的时间。
看他多么讲义气啊!尹大总裁自我满足一番。
“陈少,不管怎么说,伊伊是无辜的!”纪南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引得两个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陈奕翊嘴角噙着冷笑,“所以呢?”
办公室里,三个身长如玉的男人相对而坐,形成一个强大的铁三角。
只是气氛有些微妙。尹华承挂了电话,赶紧剧中调停,“陈少都快把伊伊疼到心坎里了,还能把她怎么样?”
此言一出,那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尹华承摸、摸鼻子,他说错话了?“不过陈少,伊伊跟莫非没事吧?”
“你说呢?”陈少的声音已经冷得不能再冷。
尹华承挑挑眉,跟纪南舟交换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提起这个茬的。
昨天无意间在圣亚湾地下车库看到了伊伊跟莫非一起离开的场景,他一大早就来了陈少公司蹲守。作为好兄弟,他就是想要看陈少不痛快。
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家住了一夜啊!啧啧!
他没说话,脸上的表情都透露的一切。
陈少冷冷一哼,拿起车钥匙就走。
尹华承摇摇头,“脾气太差,这样,怎么能讨到老婆呢?”
“你干嘛要激怒陈少?”纪南舟非常鄙视尹华承整天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
尹华承笑得那叫一个高深莫测,“人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中间在干嘛呢?”
“滚床单。”
纪南舟明了,脸色更难看了。俊美的混血王子一下子忧郁起来。
激怒陈少,让他对伊伊愤怒。
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愤怒,发泄的方式还会有什么?呵!
纪南舟冷冷一哼,“这里的事情你来处理吧!我也走了!”
“喂,我到这儿是看热闹的又不是上赶着找工作的?”尹大总裁怒,狭长的凤眸一挑,想到了什么,又安然地坐下了。
“坐镇就坐镇!”陈少走了,陈俊雄就要来了!陈家的戏,越来越精彩,不看白不看!
陈少来得很快,陈伊伊挂了电话就站在街边等着。
他慢慢靠近,就看到单薄的女孩儿靠着公交站牌发呆。此时阳光正毒,晒得她俏脸泛着薄红,整个人恹恹的。
“哥,你听我说!”陈伊伊瞥见陈少的车,赶紧扑过去,敲着车窗就想要解释。
陈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将她所有的话都冻在嗓子里。
他开了车门,她慌张地爬上了后座,又在他冷厉的目光里心虚地爬上了副驾驶。
“哥……”
“闭嘴!”他低喝一声,她果然就不敢说话了。一向,她是最怕他冷着脸的。一想到昨天耍酒疯给他打电话,她都佩服自己哪来的勇气。
他将车停到了一个偏僻的街道,周围是荒凉的拆迁区。
废弃的砖瓦堆得到处都是,插着施工队的旗帜,好像在砖跺上堆了一个稻草人。偶尔有几只流浪狗、流浪猫“嗖”地窜过去,吓人一跳。
“哥哥,我有昨天,昨天真的跟莫非没有什么……我错了!”
“嗯?”他侧过头,一手靠着方向盘,目光冷冽而淡漠,好像他刚刚回到淮城的那会儿。浑身都透着冰冷的寒意,“错在哪?”
陈伊伊“啊”了一声,娇憨可人,像个小兔子。
她深吸了口气,酝酿着词汇:“昨天,我不该……去莫非家。他说他自己酿了酒,请我去喝。”
“然后你就去了?”他淡淡的语气却带着莫名的恶意,好像在说,“那你真是好便宜啊!一瓶酒就买下了!”
“不是!”她慌乱过中带着点气,可是她还想问他关于公司的事情,关于陈俊雄的事情,不敢激怒他。她只能忍着,继续道歉:“哥,你别这样!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的!”
“没有什么,只是一起睡了!”他冷冷一笑。
陈伊伊脸色几乎挂不住了,“没有!我们真的没有!”
“哦?”
陈少似乎被她说动了,她眼睛一亮,“真的,昨天我喝多了,就在他家客房住的,真的没什么!”
“是吗!”他冷淡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那我要好好的检查一下!”
陈伊伊没有懂他说的检查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可是她很快就明白过来,小、脸惨白。
他一手圈着她的腰,直接撕扯掉她身上的裙子,森冷的目光不带有一点的怜惜。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检查居然是这样。巨大的羞辱从他手掌的热度传遍了全身,她虽然穿着衣物,却好像被扒光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游街示众。
他的手带着薄茧,粗粝的感觉是那样鲜明,她忽然发了疯一样推开他。
他有所防备,一手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看着她如同困兽之斗,鄙夷地笑笑。
“好像,没有……”
“……”她别过眼,不去看他高高在上的鄙夷的样子,甚至不想听他说的每一个字,可是那侮辱的话还是透过耳膜传到了她心里,一刀一刀,让她支离破碎。
“看来莫非很不行,早晨没有再来一发。”
“你说,是他的技术好,还是我的技术好?”
“你在他身下,也是这样哭哭啼啼的?”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啊!”
他嗤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调整了座位的角度。
陈伊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高大的身体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好像风雨中的小舟。
“哥哥,我们什么都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她终于辩解一句,却让他笑出了声。手下的动作更加孟浪起来。
他忽然坐起来,嘴角勾着一抹邪恶的笑意,“确实。”
她浑身无力,裸、露的肌肤被他抓过,透出薄薄的粉红。
他眼色一沉,发动了车子回家。
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好像连成了线,在陈伊伊眼前旋转,最后变成了一个漩涡。
她吃力地整理好衣服,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今天的陈少是她没有见过的,失控,凶狠,她毫不怀疑刚刚若是在反抗一下,会被他当场掐死。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毫无理由的就怀疑她,然后任他欺辱?安娜那声老公她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又怎么说呢?
难怪,这几天她打电话他从来都没空,有安娜在,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砸在衣服上,晕染出一个个暗色的小点,最终连成一片。
陈少不喜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享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到家,就拉着她上楼。
陈伊伊跟不上他的脚步,踉跄着险些摔倒。他气极,直接将她扛在肩上,打包回房。
陈家的佣人见了都不敢靠前,远远地在一边看着,惊讶又惊恐。
陈伊伊尽量的低着头,不愿被人看出她的狼狈。
可是,谁又会看不出来啊?
她的眼泪更凶了。
陈少毫好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摔在大床、上,转身就走。
她听到落锁的声音,心里一凛,去开门,果然开不开。
“陈奕翊,你放我出去!”腿、根的疼随着她的动作更加明显,似乎在提醒她刚受的侮辱。
陈伊伊看着门板,一脚踹上去,“你凭什么关着我?你放我出去!陈奕翊,我恨你!我恨你!”
---题外话---这一本还真是磕磕绊绊的感觉……感谢每一个看到题外话的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