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百里墨尘靠在一块大石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听着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夙炎看着百里墨尘眸光闪了闪,他知道王爷虽然闭着眼,但是光看他此时紧皱的眉头就知道王爷的担心,如果在找不到的话,他担心王爷的身体!
正当夙炎出神之际有侍卫来报,“夙统领,我们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山洞,发现蹊跷,经查,山洞有其他出口,从那个出口一直往里走就抵达山崖下的一座竹屋内”。
“带路”还不等夙炎作何反应,百里墨尘就快步走去,夙炎连忙跟上前去。
待百里墨尘一群人抵达竹屋时,影和魑早已在那等候,见到百里墨尘两人立即上前醢。
“燕儿呢?找到了没有!”百里墨尘双拳紧握,压抑着内心的忐忑问道。
影与魑看了对方一眼,最终影上前道“回王爷,属下到这里时已无人影,但是属下在附近找到了这个”说罢,影从魑手中接过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衫递给百里墨尘。
百里墨尘抑制不住颤抖的接过衣衫,看着眼前的白衣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渍,突然觉得那件衣衫足有千斤重,压得他的快要窒息,继而,他那双嗜血的鹰眸被血色充斥着,他慢慢握紧手中的衣服,散发出骇人的杀气缇。
看到起了杀气的百里墨尘,魑连忙解释道“主子,这件衣服影说是王妃坠崖当日穿的,那就说明王妃一定是被人救了,我就说王妃福大命大嘛!”。
百里墨尘沉着脸冷冷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属下们这就去追查王妃的下落”影赶紧拉着喋喋不休的魑离开。
“夙炎,派人守着这里,现在立马跟我回府”。
“是!属下遵命”夙炎看着百里墨尘的背影忽然有种错觉,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又回来了!可惜,已物是人非。
二人快马加鞭回到王府,大老远就看见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夙依,一见来人,夙依立即上前,不等她开口,百里墨尘已跃下马背,转身进入府邸,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
夙依知道百里墨尘正在气头上,故立即走向夙炎问道“怎么样,王妃找到了吗?”。
“回头再与你说”说罢夙炎也急匆匆的走进去。
书房内,百里墨尘扶着额头听着夙炎的禀告,他睡了一觉,耽误了太多事了。
“王爷,是不是要去追七爷”夙炎小心翼翼的问道。
“八骏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成,那本王还养他们作甚?再说,这对小七也是很好的一次锻炼,本王相信他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可是……”夙炎虽然相信八骏和七王爷,但是这次机会对王爷来说何其珍贵,毕竟王爷为那个位置努力了那么久。
百里墨尘知道夙炎想说什么,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所以,你现在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属下不敢”夙炎立即单膝下跪。
“谅你也不敢,本王累了,你下去吧!”说完百里墨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是,属下告退!”夙炎起身离开,但还未跨出门口,就被百里墨尘叫住。
“把那个冒牌货抓到地牢”想起他的燕儿因为那个冒牌货收的委屈他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两天为了找燕儿,到是忽略了那个女人,不过,他百里墨尘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王爷是指水瑶姑娘?”夙炎有些不确定的问了问。
“凭她也配叫那个名字?明早,本王不想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她!明白吗?”百里墨尘用他那修长的食指把玩着垂在额前那一丝刘海,慵懒却又邪魅至极,不少女子定会为了他现在这副样子而疯狂,但是唯有熟悉百里墨尘的人才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来的平静而已。
而此时的另一边,清风愉快的驾着马车想西行驶,他心底暗暗偷笑,公子肯为了姑娘不顾那边的事而回山庄,那就说明公子对这位姑娘一定不一般,太好了,他再也不用担心他家公子有龙阳癖了!
马车内,颜夕看着眉头紧皱的上官慧燕,不由得宠溺般的笑了笑,上前靠近她,伸手轻轻为她抚平额头的皱纹,为她理了理被子,才转身坐到一旁,眼神缥缈,这样柔弱的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心底泛起一丝他未曾察觉的心疼。
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清风一只脑袋探进马车内问道“公子,天色已深,这附近恐怕都没什么客栈,要不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也好,你我二人倒也无所谓,但是她的身体不宜长时间颠簸”说罢颜夕便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颜夕闭上双眼,鼻尖微抬,轻轻的嗅着,忽的松了一口气,在睁眼,清风那颗大脑袋在他眼中放大几倍。
颜夕微怒“清风,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说罢,转身走到马车后面,仔细挑选着药材。
清风捂着嘴笑了笑,随即转身到林子里捡了些柴火回来,生完火后将药坛放在火堆之上,看着颜夕板着脸将药材放进药坛,清风立即屁颠屁颠的给颜夕铺好做的地方,然后拿出准备的干粮递给颜夕。
“公子,清风错了,你被生气了好不好?”清风拿着干粮冲着颜夕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颜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未语。
清风尴尬的挠了挠头,知道他家公子真生气了,故坐在一旁转移话题道“公子,你说以你的医术马车上那位姑娘应该早就醒了,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迟迟不见醒呢?”。
颜夕弹了一口气,无奈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她的身体受了重伤我以治,但是心上的伤,就只能靠她自己”。
“想必是那位姑娘在坠崖之前被人伤了心吧!所以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位姑娘,你看她长得那么漂亮,日后……”话说到一半的清风忽然觉得有些冷嗖嗖的,在望向颜夕那张沉着的脸时,他很识相的闭了嘴。
“清风,你要是再说这些无用的话,以后就不要呆在我身边了”颜夕不悦的开口道。
清风内心想着,只要公子和姑娘成了一对,那到时候他不跟公子也罢,方正到时候公子肯定没空搭理他,心里随这么想,但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好心虚的解释道“公子,但是你误会清风了,清风的意思是你要好好医治那位姑娘,我们好好照顾她,因为清风实在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颜夕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越来越能狡辩了”。
“嘿嘿,对了公子,你是害怕那位姑娘的仇家追来才故意让那客栈老板说有人问起咱们就说向北默方向去了,还特意找了一辆马车快马向北默行去对吧!”清风嘴角微翘,他家公子就是想得周到。
颜夕抬头望了望天,似对清风说又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万一来找她的是她的家人呢?”。
清风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公子你这样做没错,公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如果真是姑娘的家人,只要姑娘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事,再说等姑娘醒了如果她要找家人的话咱们在陪她去找不就行了!”。
还不待颜夕开口,清风又絮絮叨叨起来“公子,咱们老是姑娘来姑娘去的,也叫的绕口,但咱们又不知道她的名字,不如你暂时为她取个名字?”说完清风面露精光,一脸期许的望向颜夕。
颜夕想了想,也是,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不过该叫她什么呢?颜夕皱了皱眉,低头沉思。
清风也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大眼,转动着眼珠冥思苦想,弱弱道“公子,你看念念,莺莺,婷婷……这些怎么样?”。
颜夕没有理会清风,而是回想着与她的每次一次相遇,嘴角轻扬,半响,他轻语到“暂时就叫她白寒吧!”她就像开在白雪中的一朵寒梅,拥有顽强的生命力,他想用白寒来形容她很是贴切。
“白寒,白寒,白寒姑娘,好听,还是公子你厉害”清风在心底默默地喊着白寒师娘,恩,好听。
颜夕懒得理清风,将煎好的药端进马车,清风意识到颜夕进了马车后,跑到马车边轻语“公子,今晚你就和白寒姑娘在马车里凑合一晚吧!你也好方便照看她”。
而马车里将白寒抱在怀中的颜夕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待整碗药都喂完后,他放下碗,轻轻的擦了擦她嘴角的药渍,然后起身右手缓缓扶着她的后脑将她放平,继而转身出了马车。
刚在一旁高兴的清风看到下了马车的颜夕有丝丝失望,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他家公子是绝不会做有损白寒姑娘名节的事,虽说白寒姑娘现在昏迷,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始终不好听,想到这,清风不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这个脑子一天净想些没用的,他还是赶紧公子拿件披风盖着吧。
这夜,颜夕和清风一左一右的靠在驾车的位置前而眠,而在另一边百里墨尘却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