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先生聂修今日?姗姗来迟,如?今人在厅内二层某个房间,想来站在高处早将楼下这场戏看?在眼中?。
会是聂家人搞的鬼吗?
冯先恒站在台中?,微眯着双眼,手抚在装有猫眼兽的黄金笼上,陷入思索。
为了获取这只猫眼兽,冯家投入了极大的人力物力,这事虽做得隐秘,但难保没有其他?家族暗中?探听?消息。
若是聂家一早便知晓猫眼兽身具两种异能,那么加紧仿制工作,阻止最?有希望获取成功的冯家,去破坏鉴镜也不是不可能。
猫眼兽具备超强修复能力若真对应到血脉上,对任何一个家族都是极大的提升。
试想一位家族领导者不死不灭,受到任何重创都能完美修复。
那他?的个人意志,对于家族的掌握和各类事务的推进性,都能毫无偏差地完美传达下去。
就?像是那位自异域带回无数奇珍异宝,创造了上城的开启者,若是他?还存活着,他?的智慧与经?验一定会给后?人带来更宝贵的财富。
鉴钟一年只能照一回,若是仿制出鉴镜,族中?每位有资质的孩子都可轮番去试,就?算是节省镜粉每三月一次,也能极大地提高尝试次数。
甚至说,他?们可以秘密地让仆役们去做尝试,只要能出一个血脉强者,那便多出一份力量。
如?今拥有血脉强者数量最?多的是拥有皇姓的聂氏一族,总数加起来也不过百人,冯家位居第二,却仅二十人不到。
鉴钟若是滴水,那鉴镜就?是泄洪。
不是因为势单力薄,担心手中?拥有的财富拿捏不稳,冯立恒也不会费尽心思去仿制。
鉴镜坏了开始有些急,才会病急乱投医,做了些蠢些。
后?来发现镜内异动?是因为镜粉缺失,才算是摸到了一点门?路,坏损时间也锁定在了上月某日?前?后?几?天。
一会儿请上台的人,必定有那几?日?进过店的人,若真有能力自镜中?取得镜粉,盒中?掺了料的引导镜粉必定能激发出部分力量。
只看?谁站在镜前?,会引动?镜面异像,或者抽离时手中?还有镜粉残余就?是了。
台下已开始议论猫眼兽价值几?何了,抛去别的不说,这只是真正珍奇。
冯先恒倒没说不能忍痛割爱,但是现在的主角,已不是猫眼兽了。
鉴镜被推至台前?,台上其他?东西包括猫眼兽都被挪下去,灯光照在箱柜上,□□势就?足够浓重。
“因为鉴镜内部已改换了形态,所以试验的办法和以前?有所区别……”
冯先恒介绍几?句便站到一边,由侍者开始介绍方法。
几?大家族合力仿制鉴镜时期,不少人都使用过它,今日?来的人多,也有不懂的,便一起再听?一遍。
原本和鉴钟的使用方法一般无二,指尖沾取一点镜粉,弹至镜中?便会吸收融解。
被吸收的镜粉游离而上,触动?顶部倒计时数字,数字跳动?会加速或减缓,静静站立片刻便会有所感应。
除非是极稀有的血脉能力,鉴钟才会微微震响提醒,数字也会变幻为金色。
百年来这样的异像仅出现过不到五次,大部分情况都是沉默结束,觉醒血脉的人需要自行下台说明是否觉醒,觉醒的血脉能力又是什么。
因是仿制,鉴镜并?没有鉴钟顶上那排数字,先前?弹出镜粉一样能吸收融解,镜面还会折射出相同的光彩,镜粉向上的动?态也和鉴钟使用时没什么差别。
处处相似,也是大家对其寄于厚望的原因。
而现在,鉴钟内部化?为混沌,镜粉依旧可以融合,但需要以掌心热力促使汇入其间,停留时间长短不定。
听?到需要以掌相贴,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是拿血肉之躯去碰触未知之物,说起来还是坏掉的东西,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谁负这个责任?
本跃跃欲试想占点镜粉便宜的人,开始犹豫起来。
很快台上侍者打消了大家的顾虑。
他?抬手点选了两位站在台侧的平民小姐,小姐颤巍巍地登上台阶,在众人目光中?站至前?台。
得知会由这二位先做演示,大家这才安了心。
“胡盼是主动?要上去的。”张媛敏笑?笑?。
孟昕望着台上鉴镜,跟着点点头,“也是露脸的机会,不算坏。”
端看?各人怎么想了,愿意冒风险的只有胡盼一人,另一位小姐消息不灵通,没提前?打点便被指出去,看?起来怕得厉害。
“怎么不坏?你当谁会放别的心思在她身上吗?跟捉只给贵人试毒的狗有什么区别。”
孟昕没接话,看?到侍者托着装有镜粉的小盒递到胡盼面前?,忍不住摸了摸指上那嵌在戒托里?的那块玻璃。
真是浪费。
胡盼压下激动?心情,先是向台下扫了一眼,确保所有人都瞧着自己,这才提起左手指尖在盒中?轻点了一下。
镜粉像是有吸附力一般,瞬间在指上沾了少少一片。
在侍者的授意下,胡盼举起手指在灯下展示,银光闪闪看?得台下不少人点头,叹说冯家大手笔。
接下来便把这点镜粉点在右手掌面,抹擦两下指上便再无沾染,均匀地附在了右掌。
靠近鉴镜时,胡盼努力将步子迈得优美些,又刻意拗出身材,好叫台下人看?看?自己长处。
“快点。”侍者小声催促。
胡盼不敢再拖,看?着面前?混沌镜面,轻轻将手掌贴了上去。
一股吸力传来,胡盼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吓得侍者小退半步。
台下纷纷伸长脖颈,疑是出了什么意外,瞧出好戏一般去看?镜前?那个慌张得几?乎站立不稳的女孩。
“我……我拔不下来了。”
胡盼本以为这事没什么风险,谁知道手掌一贴上,竟像是粘住了一样,若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早拼命挣扎起来。
“她,她怎么了!”
徐清茹坐在台下,早听?了不少贵族们的担忧话语,在胡盼上台的时候就?替她们怕得不行,现在陡见异状,惊得一把握住了身边人的胳膊。
聂永墨根本料不到这个平民女孩竟敢碰触自己,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她竟还未知觉,怔怔盯着台上,手指越掐越紧。
“放手。”
聂永墨猛地抽回胳膊,厌烦地拿脚狠踹徐清茹小腿,“什么身份,动?手动?脚!”
徐清茹疼得闷哼一声,赶紧将手缩回,又颤抖着去按住被重踢的位置,“对,对不起。我无心的,对不起聂少爷……”
“给我安静点。”
聂永墨狠瞪一眼,徐清茹再不敢出声。
腿上怕是青肿了,徐清茹有些坐立不安,又是懊恼刚刚下意识的举动?,又是害怕继续留在这里?会惹怒这个魔王。
于是尽量缩着身子靠向椅背,离他?远点再远点。
她低垂着头,眼角噙着一点泪水,看?起来可怜得紧。
聂城不经?意望向这边,目光落到这女孩松垂发辫上,忽地记起刚刚那点印象。
手包掉落她弯腰去拾,头发挂到椅背松散下来时……
飘散出了一点捉摸不到,又在记忆中?极为熟悉的气味。
距离最?近一次有这种感触,还是从北一街布店,那位替二夫人试过衣戴着面围的女孩身上得来。
将手插入口袋,滑润润的布料质地裹在指间。
与这头花的味道,也是一模一样。
是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舞会明天彻底结束,后天转场
◎51.第 51 章
十数秒时间, 台上台下都来不及做些什么?。
差点哭出来的胡盼却发现掌心吸力渐弱,手一抽便脱离了镜面。
“好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手掌,又看看眼前鉴镜。
手掌怎么?转动方向也没有一粒镜粉折射出光线, 全都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侍者大?松了口气, 赶紧大?声解释,又提起胡盼的手左右示意, 证明此举对身体并无伤害。
“吸附镜粉需要时间, 时长?因?人?而异!”
“原来是?这样?, 我当怎么?了。”
“女人?就是?胆小, 这些平民, 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 大?呼小叫吓死?人?。”
被胡盼尖叫吓住的人?恢复了心态,又开?始指责演示者上不了台面, 全忘了自己刚才失态模样?。
叫他?们上去试这一遭,怕比台上那人?也好不到哪去。
虽知道随便挑的人?不可能轻易激发出什么?血脉, 但?侍者还是?简单了两个问题。
身体有没有能力充盈感,会否感到格外疲惫?
这两个问题被否定后?, 胡盼带着台下呼喝斥责, 眼泪汪汪地被赶了下去。
前排有眼力好的, 发现鉴镜吸收镜粉后?,内里涌动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是?无序滚动,现在则带着一簇新生力量,往上翻腾而去。
只可惜顶上没有数字,若是?真正的鉴钟,说不定这会儿已被新加入的镜粉冲得改变频率了。
这样?算起来,其实看似大?方的冯家,买卖一点都没有亏本。
镜粉是?无偿提供给众人?使用的, 但?鉴镜是?他?自己的,所有被吸收的镜粉留存在内,等于又倒回了他?的荷包里。
不过奸归奸,谁不想上去试试运气?反正是?白得的机会。
接下第二个女孩站到了鉴镜前,流程与胡盼一样?,沾粉划掌,轻抵镜面。
因?为有前一场演示,她显得镇静许多,动作也似乎研究过要怎样?做才漂亮,被吸附时还有闲心向着台下弯眼而笑,没一处挑得到毛病。
胡盼在下面看着,眼泪涌得越发凶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