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邵修容唇边的笑更浓了,又看了眼腕表。
黎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盯着顾先生,眼神却一点点冷下来:“想不到顾先生衣冠楚楚,喜欢玩逼良为娼这一招。”
顾先生强势逼人,“那又怎么着?这杯白酒,黎小姐喝,还是不喝?”
黎歌接过那杯酒,粉色唇瓣微微抿着。
虽然她不会在南城呆多久,不过和颂分部在南城,又在韩锦阳手上,日后少不了跟这些商人合作。
今个她要是不给顾先生面子,怕要被他记心底,日后少不了给和颂下绊子。
顾先生见黎歌接了酒,似觉得自己震慑住她了,露出倨傲笑容,“看来黎小姐还是知道尊重人的……”
话还没说完,黎歌手腕一转,一杯酒朝他面上泼了过来。
顾先生被泼愣了。
包间里,其他男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似乎没想到黎歌这么泼辣,敢拿酒泼人。
“抱歉顾先生,手滑。”黎歌依旧是淡定从容的样子,微微一笑,“还打湿您的衣服,您放心,我一定会赔给您的。”
顾先生大怒,“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黎歌拂了拂袖子上的水珠子,完全无视他盛怒的模样,“顾先生,您是厉害,人脉也广,不过时代更替的快,没有谁能笑到最后。”
“今天我不喝您的酒,您日后想给我使绊子也随您,不过您也记住,等您哪天被人欺负时,就别问人家为什么要欺负你。”
“你……”顾先生没想到她一个女人,敢在这么多商界大佬面前说他,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把抄起桌子上的酒瓶。
见酒瓶朝自己砸下来,黎歌瞳孔猛然一缩。
一旁的邵修容也被这场面弄的猝不及防,下意识要去抓顾先生的胳膊。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拧开,一抹修长人影踏了进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傅总”,顾先生浑身一抖,拿酒瓶往黎歌脑上砸的动作,生生停住了,扭头看向门口。
傅司言身躯挺拔修长,臂弯还搭着西服外套。
他眼神扫到黎歌那时,狠狠一沉,淡淡开口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傅总,等你好久了。”邵总起身去迎接。
他领着傅司言过来,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顾先生觉得黎小姐喝果汁没意思,倒酒给她喝,黎小姐不小心把酒洒在顾先生身上,让顾先生有脾气了。”
“傅总。”顾先生坦然自若地将酒瓶放桌子上,“我这西服订了两个月才拿到,被黎小姐这杯酒一泼,就毁了,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顾先生敢这么无所忌惮,是笃定黎歌跟傅司言没关系,傅司言也不会维护黎歌,圈里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
他们要还在一起,黎歌会离开傅氏,去了和颂?
果然,傅司言并没多维护黎歌,只道,“顾先生,西服毁了再定制,你又不差定制几套西服的钱,犯不着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顾先生如负释重,脸上露出笑容,“傅总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邵修容瞥了顾先生一眼,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和浅淡,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等于让傅司言坐到了黎歌身边。
“太热了,我去一边吹吹风。”
傅司言刚坐下,黎歌就立刻起来,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避他跟避瘟神似的。
傅司言没说什么。
黎歌挪到灯光微暗的角落去坐。
刚巧侍者送了几盘新鲜水果进来,她见果盘里有橘子,就拿了一颗来剥,耳边是男人们的说笑声,仿佛刚刚顾先生欺辱她的场景压根不存在。
她剥了两瓣橘子放嘴里,汁多,甜中带着一丝丝酸,比上次吃的还要好吃。
应该是那个果园送过来的橘子。
黎歌很馋这个味道,剥了一个又一个,抬起头时,无意见那个顾先生在给傅司言倒酒,满脸笑容,不知道在跟傅司言说什么。
又见傅司言回顾先生什么,脸上是淡淡而礼貌的笑容,再尝到橙子的甜味,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涌起无限委屈。
就算分手了,她被欺负,他不能念在旧情分上帮她一把吗?
就算分手了,她想吃他们家果园的橘子,就不能卖她点吗?
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睡她?
再说又不是她矫情非要吃这种橘子,是宝宝们要吃。
黎歌本来想到这些很委屈,又想起那天打到总裁办的电话被赵奕昕接了,还有他们上报的亲密照,泪腺像坏了似的,不停流眼泪。
开始是小声的抽泣,想的越多,越觉得委屈,就忍不住大哭起来,肩膀抽动,把包间其他男人也吓到了。
傅司言也瞧见了,见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流,把裤子打湿一片,隐隐心疼,起身往她走去。
“哭什么?”傅司言蹲下来,替她抹掉眼泪。
黎歌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道,“分手就分手,你有必要这么小气吗?让人送橘子来会所,都不卖我,你,你以为我想吃的吗……”
“还,还有,你不接我电话就不接,干嘛要把我们公司拉黑?”她一边哭,还要往嘴里塞橘子吃,“我找傅氏合作,又不是不给钱。”
傅司言一愣,“你就因为这个哭?”
“是你欺负我!”她哭的更汹涌,声音都哭哑了,“你为什么不卖我橘子?我就是想吃几个橘子,你为什么要那么小气?”
不光傅司言,包间其他男人也哑口无言。
邵修容不厚道的笑了笑,“傅总你也是,分手就分手,干嘛橘子都不卖人家?”
傅司言气的笑了,又很无奈。
他那时又不知道黎歌在和颂,也知道她吃不到橘子会哭的这么厉害。
“别哭,再哭眼睛要肿了。”傅司言又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明天我让人送两筐去你公寓,现在要不要回去?”
黎歌早不想在这呆了,看到那顾先生就犯恶心,抽抽噎噎的点头。
傅司言把她拉起来,揽在怀里。
黎歌看到果盘里还有几个橘子,都顺走了。
临走时,她似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邵修容,哭过的嗓音软软的,带着沙哑,“邵总我能不能留你电话,有个合作找你。”
“好啊……”
邵修容笑着刚掏出手机,傅司言就把手盖在黎歌眼上,强行揽着她出去,“你有合作找我,他只会赚你的钱,可不会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