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洲住的是一个独门的小院,经过昨夜的事,他将苏星河也留在了那里,方便照顾。
他一向是个随性的人,院子门口是没人把守的,如今阿星醒了,怕她被打扰,便吩咐四个士兵守在小院门口。
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出入,这其中也包括了顾老夫人。
经过昨夜的事,又见他一大早忙前忙后又是熬药又是试药的,老夫人彻底的发怒了。
他出了屋子,先将药碗送去后厨,吩咐小翠。
“以后你家小姐的药我亲自来熬,你不用管了。”
“啊?少帅,那位医师说了,这药特殊,要熬两三个时辰呢,很费工夫,是不是小翠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这药难喝,我亲自来吧。”
“是!”
小翠不再多言,药都是一样的,难道少帅熬出来的会好喝一些?
顾承洲往老夫人的院子走,老远就听到二夫人安慰的话。
“哎呀祖宗,你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这年轻人嘛,恩恩爱爱的,承洲愿意做,你就随了他吧。”
“顾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看咱们就算再富贵,对自己的男人还不是得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伺候着,哪里见过这样的,还要男人伺候!”
秦夫人的声音酸酸的,接着就哭起来。
“我们昭昭命苦啊,挺着个大肚子都要生了,不招男人待见就算了,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却把另一个女人祖宗似的供着,同是女人,昭昭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不要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呜呜呜······”
她越说越委屈,愈发哭得伤心了。
老夫人被她哭得烦躁,摆摆手。
“罢了罢了,说到底是我们承洲对不起昭昭,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孩子大了,越发不听话了,容我想想怎么办。”
二夫人再一边悠悠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承洲那小子将那女人当个宝贝一样护着,连院子都守起来了,就算老夫人亲自去,还不是连人都见不着。”
说起来这个她就不甘心,本想着昨夜她刚醒又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定要教教她规矩,哪知道连院门都进不去。
就算老夫人出面,那些榆木疙瘩就是死活不放行,老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哼,我就不信了,她能一辈子不出来!”
老太太被她这么一挑拨,一颗心似被丢进油锅里炸完又被扔进火堆里炙烤,浑身都不自在。
顾承洲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听了会她们的谈话,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就算他将阿星护得成这般,她们还是变着法子想为难她。
有他在,谁也别想!
“奶奶,我来看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踏进屋门。
三个人一见他来了,纷纷闭了嘴。
老太太往椅子上一歪,二夫人马上扶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被给她顺气,一边责备的说道。
“承洲啊,你看看你,将老夫人气成这样,大帅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秦夫人坐在下首,不断的拿手帕摸眼泪。
顾承洲故作不知,惊讶的开口。
“奶奶,孙儿没有哪里照顾不周的呀,是谁惹你生气了,说出来,我一定饶不了他!”
见他不认,二夫人更是生气,她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叱责道。
“能让老祖宗如此生气的,除了你,还能是谁?老祖宗仁慈,想着今天一早去看看那苏小姐怎么样了,你倒好,那守卫什么意思?我看真该杀了!”
“这样啊,奶奶不必生气,他们也是听我的命令行事,的确是我命令的,谁也不能进去。”
顾承洲站得笔直,说得振振有词,没觉得有半分不妥当。
“你······你是对奶奶的不信任,你这般防着我,实在太让我伤心了!”
老夫人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他,指责说道。
“不,奶奶误会了,我这不是防着您,我是为了保护阿星。”
他顿了一下,锐利的眸子转向秦夫人和二夫人,继续说道。
“昨夜来了刺客,想要对阿星不利,还好我及时赶到才没出事,您也知道,苏大帅对这个女儿十分在意,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难以交代。”
二夫人眸子一转,就已找到了他这番说辞里的漏洞,哼了一声。
“你要防着刺客我们理解,可我们事一家人,事事都想你好,你怎么连我们也防着?难不成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一家人?
顾承洲眸子里的讥笑一闪而过,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上前来,蹲在老夫人面前,拉着她的手诚恳的说道。
“奶奶,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害我,可是昨夜的刺客竟然可以在守卫森严的督军府来去自如,您不觉得奇怪么?”
老夫人被他这么一说,顾不得置气,脸色也凝重起来。
“怎么说?”
“我派人围住了督军府,又将府内做了彻底的搜查,可是连刺客的影子都没见着,说明那人在府里有内应,护着他!”
此话一出,空气忽然凝重起来,二夫人连忙摆手。
“这可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是一家人,跟苏小姐无冤无仇的,杀她做什么?”
话音刚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转向秦夫人,要说有人想要置苏星河于死地,这秦家的嫌疑可大了。
老太太明白她的意思,目光里也充满了怀疑。
她已经答应了会为秦昭昭做主,可她们若是想背地里偷偷的做出杀人消恨的事来,别说会害了自己孙子,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的。
苏天卓可不是好惹的。
秦夫人慌了,顾不得哭了,连忙站起来慌乱的摆着双手。
“姑母,我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过,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一点那个心思都没有!”
“好了,别说瞎话,整天怀疑这个那个的!”
老夫人不满的斥责二夫人。
她好歹也是秦家的人,不要面子的么?
顾承洲低垂着眸子,嘴角弯起微不可觉察的弧度来,怀疑的种子埋下了,接下来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