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看到苏湘发过来的信息,眉梢微扬了下,把手机放在桌角,继续的吃晚餐。
傅赢不在家,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事,让宋妈妈随便煮了点东西。
吃过晚饭以后,他带着手机,在院子里饭后散步。
这个天气,晚上出来散步还是有些寒凉,不过傅寒川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冷。
新别墅面积很大,除了花园,游泳池还建了一个小型网球场,就在后院。不过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一个人去打网球,只是在路灯下一个人慢慢散步。
傅寒川回家以后就换了家居服,灯下斜影细长,嗒嗒的脚步声也显得单调。他工作忙,平日里很少出来晃悠,每周抽点时间做个健身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出来散步。
但今天晚上他没什么心思放在公事上。
沿着网球场转了一圈,他觉得有些无聊,在球场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他斜坐着,一条臂膀随意搭在椅背上,长腿叠起来,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随便翻看了下,然后又随手搁在了一边。
橘色的灯光照着下方的椅子,男人点了烟,橘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白色的烟雾在朦胧灯下飘散开来。
男人微微的眯起眼睛,就想起午后的事情来。
宴家的宴会,下午一点多就结束了,傅赢要留下来见宴霖。傅家跟宴家的和解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他便先离开了。
回去路上,他遇到了车子坏了的乔影,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自从乔影跟裴羡分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一个熟悉的人突然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对傅寒川来说并不陌生。
当初苏湘一走三年,他也是过了很久才适应看不到她的日子。
傅寒川下了车,乔影还弯着腰,掀开了车前盖在自己检查。
乔影是医生,但车子出了问题,她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车子坏了?”傅寒川走过去说道。
乔影心里正烦,这是城郊与市区交接的地方,车子坏在半路上,她还得叫拖车公司的来处理。傅寒川突然出现,她吓了一跳,拂起垂在脸侧的一缕头发勾在耳后,因为逆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瞧他。
“傅寒川,是你啊。”
傅寒川点了下头,偏头扫了一眼掀开了盖子的车道:“怎么了?”
乔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无奈道:“坏了呗。”
她想到傅寒川他们那一帮人都是汽车爱好者,说道:“你帮我瞧瞧,是哪里不行了?”她的车上有修车工具,不过前提是车子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套工具,还是很久以前裴羡放在她车上的。
乔影想到裴羡心里就一刺,想到他把这套工具放在她车上时的场景,心里就又刺痛了下。
她不能想,便赶紧把注意力收回来问道:“还能不能修?”
傅寒川看都没看,将撑杆一拉,放下车前盖道:“不用看了,找修车行吧。”
乔影皱了下眉毛看他一眼,他看都没看怎么就判定这车无可救药了?
不过在这一眼以后,她才注意到傅寒川穿着一件极为昂贵的手工西服,脚下的皮鞋也是铮亮无比。
他的西服依然是黑色的,亚光面料衬出质感贵族感,雪白的衬衣领子顶在他的脖子间,一条绅士领结,胸口的口袋插着一块深蓝色丝绸手帕。男人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器宇轩昂,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贵气。
他这样的打扮,确实不适合弯腰给她修车。
乔影放弃了自己修车,拿出手机在号码簿上翻找修车行的电话,一边淡淡问道:“今天是苏湘跟宴家认亲的日子吧?”
乔影不在他们那么圈子了,但乔深依然是他的第一助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傅寒川双手插在口袋里,点头嗯了声。
乔影转头看过去,他眉目冷淡,但是眉心微微蹙着,估计心情正在郁闷中。
乔影找到了修车行的电话,然后等人过来看能不能修理。
她以为傅寒川打过招呼就会离开了,没想到他斜倚着他那辆宾利,在那边抽起烟来了。
傅寒川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下乔影的那辆福特,说道:“怎么不招呼一下莫非同的车行?”
莫非同那车行里,全是修车高手,乔影当然知道,但她不想再跟他们那个圈子有所交集,又怎么会再去招惹?
她抿唇淡淡笑了下道:“你想找人聊聊?”
傅寒川没回应,夹着烟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薄唇溢出,薄薄的,风一吹就散。
马路两侧是低矮的绿色杂草,杂草间开着蓝色的小花,一滩一滩的,绿绿蓝蓝,就是一种极为平常的马路风景。
但风景里面多了一个身形高大的英俊男人,男人半眯着眼看向远处,身后是豪车,这样的背景下,就是一幅极为养眼的画报。
乔影抱着手臂靠在车门看他,唇角挂着浅浅的笑。
她想到她刚认识他那会儿,她那时候居然追过他,果然那个时候她是不正常的。
不过几年时间,大概是她此生里最肆意快乐的时光,像是一场梦。
是梦总要醒来,她该回到现实里。
乔影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马路的另一侧。
过了一会儿,修车行的人来了,说要拖回去修理才行,乔影准备搭他们的车回市区,傅寒川捏着烟的那条手臂伸进车内,把烟头摁在烟灰缸,对着乔影道:“上车。”
乔影看他一眼,没再多废话,坐上了他的车。
今天的司机不是乔深,他被傅寒川派去做别的事情了,乔影跟傅寒川都坐在车后座,但都没说话。
到了修车行,修车师傅检查过后,说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修好,过会儿来取车。
乔影点了下头,转头看到傅寒川的车还停在车行外面,他又在车内抽起了烟,看上去好像有种不得纾解的郁闷。
乔影看了他一眼,乔影远离那个世界,但不代表她不讲良心义气。
傅寒川没亲自帮她修车,但陪她在风里吹了那么久,一直等到修车行的人来,是为了照顾她的安全。
那条马路上人不多,现在新闻上经常出现单身姑娘遇害的消息,虽然是大白天,但还是安全为上。
他又送她回市区,一直到这个修车行,是不愿意她坐修车伙计的车。他们的车常年堆满了各种修车工具跟零件,又不经常洗车,车内的污渍严重。而且,修车伙计都是男的,她一个女人跟着两个大男人回去也有安全问题。
乔影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来,傅寒川没什么表情的脸侧过来。
乔影道:“不忙的话,去喝杯咖啡?”
傅寒川眼眸微顿了下,点头,他同意了。
隔开一条街就有一座大型商场,两人进了星巴克。乔影说感谢傅寒川好心陪她吹风,她请客,点了两杯咖啡,站在柜台那边等着。
傅寒川这种贵公子,就算喝咖啡也是进更加高档的咖啡厅,人少服务环境好的那种。星巴克里很多大学生,上班族,还有几个外国人在角落聊天。
傅寒川找了张圆桌坐下,过了几分钟,乔影端着托盘过来,将一杯纯黑咖啡放在他的面前,甜苦他自己调,自己则是一杯现成的卡布奇诺。
女人都比较喜欢偏甜口味的咖啡,她还加了一块草莓蛋糕。
她坐下时说道:“如果你对苏湘早那么细心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追回来了。”
乔深跟乔影姐弟感情很好,乔影远离了他们的圈子,但是乔深替傅寒川办事,乔影是知道的。
尤其,自从常妍跟卓雅夫人的道歉公告登出来以后,关于他们的消息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乔影是个精明的女人,即便不在他们那个圈子了,还是摸透了前因后果。
傅寒川听到乔影的吐槽,抬眸看了她一眼,捏起杯耳喝了一口咖啡。
乔影看了看桌上的糖包跟奶精,他什么都没放,看起来心情真是恶劣了。
乔影也喝了一口咖啡,加了奶跟糖的口感很好,绵软丝滑,她抿了下嘴唇回味了下,看着对面男人说道:“是不是觉得累了,做了那么多事,她也没个回应,觉得苏湘铁石心肠没良心?”
算起来,苏湘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去年中秋回来的,现在连清明节都过了,苏湘还是坚持要离婚。
傅寒川的手指摩挲在杯耳上,润滑的瓷器质感但是坚硬的很。
他轻吐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牢骚,自找的。”
傅寒川没法牢骚,痛快的承认了下来。他先把她伤透了,现在忙慌补救,是他自找麻烦;他不要其他女人,就认准了她,也是自找的。
乔影笑了下,但她看得出来,傅寒川不服气。
他是天之骄子,这辈子从没这么低声下气的追着一个女人跑;他没出轨,也没家暴,那个女人凭什么不回头呢?
乔影拎着咖啡杯,从杯子的边沿下方看他冷漠郁闷的脸孔,她想:苏湘现在跟祁令扬好了,现在苏湘又认回了宴家,她现在有宴家的人做主了,宴家肯定不能再接受把苏湘赶出去的傅家。
另外,今日是他们的认亲宴吧,算时间,傅寒川应该是刚结束宴会回来,他没有在宴会结束后停留,不过祁令扬应该是在的。而且不只是祁令扬,还有祁家人也在那儿。
祁令扬留下了,他却不受人待见,这落差很大。
乔影眼眸微转,舔了舔嘴唇上的咖啡沫,微微一笑,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她道:“傅寒川,我不知道在你的眼里,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千万别抱着女人眼光低的姿态看女人。”
“你有钱,有社会地位,学历高能力好,长相也好,身体健康,你是天之骄子,拥有与生俱来的超过常人的一切条件。”
“在你的世界里,有很多送上门的女人,包括苏湘,你眼里是瞧不起这些人的。但你也别忘了,苏湘她不是自己送上来的,她是被逼的。”
“你没出轨,可在那几年里,你也没少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吧?你没家暴,可是你,还有你的整个家族对她使的是冷暴力,她在这样的环境里担惊受怕了三年。更不要提,你跟卓雅夫人,最后为了权势把她推给了别的男人,给了她致命的双重打击。”
“在苏家,她没有人保护她,在你的傅家,更加没有人保护她,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试问在这样的种种负面条件下,你想要就凭这点为她做过的事打动她?”
乔影讽笑了下,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对傅寒川同情不起来。
“在上流社会中,男人家里有妻子,外面包小三小四小五的,多得是。你只要一个女人,所以才显得你难得。可你也别忘了,在相同条件下,祁令扬不比你差。你有的,他也有,你没有的,他有。”
祁令扬有祁家的支持,但傅家的支持,是建立在利益上的。
早就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女人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喊了几十年,可中国千年的封建思想依然存在着。女人有时候连女人自己都瞧不起,所以对男人的要求就低了。
不出轨不家暴就是好男人了吗?
很多女人宁可给男人当情妇,给自己户口多存几个零保险柜多几件珠宝,说白了,看的不是人,是钱跟权势的份上。
钱给了她们安全感,权势给了她们优越感。
那些给男人当情妇的女人,甘心沦为男人的宠物,是因为她们放弃了自尊自强,从有钱有权势的男人那里获得比别人更多的优越感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觉得自己就此高人一等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在凭自己双手挣钱吃饭的人眼里,她们就只是金丝雀而已,她们没有尊严。
但反过来说,也是因为大部分的男人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安全感。
生活在进行,时间在流逝,时间可以把生活变得更好,但也有把生活变成了一地鸡毛的。
乔影一口气说了许多,慢慢的吃了两口蛋糕,给傅寒川消化的时间,他的眉毛蹙着,一声不吭。
乔影的话,傅寒川都听进去了。说实在的,他心里确有抱怨过苏湘不懂他的心,她不肯放下戒备不肯相信他。
一次次下来,他自己都觉得灰头土脸,他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也从没这么认真的对待过一个女人。
哪怕以前是陆薇琪,他都没这么用心过。
可这两个人又没办法比较。
陆薇琪是他遇到时,他就看到了她的光芒,她漂亮有才气,光芒四射,那时候他觉得喜欢了,就在一起了。
苏湘,她那时候是个哑巴,连个正常人都不算,哪有什么光芒,她就是个黑洞,吞噬了他所有的骄傲。他把自己当成了太阳,她是月亮,她所有的光芒都是来自他的。没有他,她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就只能围着他转。
可结果呢,她是有光芒的,只是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她。等到他正视的时候,他就被吸引住了,可她却跑开了。
傅寒川一颗心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烤,烤的他心焦烦乱。
他太后悔了,后悔当初的自负,后悔自己的判断错误。
他这辈子做判断一直没错过,独独错了她那一次,就一直在不断的补救。
乔影看到傅寒川面前的咖啡在喝过一口后他就再也没碰了。估计太苦了,不然就是他的嘴太挑,这种咖啡豆不合他的口味。
乔影撇过目光,看向旁边一桌的小情侣。
男孩皮肤细细白白,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看起来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他旁边的女孩贴着他,一直讨好他逗他笑,男孩就摆着冷酷的模样。
乔影想,瞧,又一个作死的。那个女孩是真喜欢他才对他好。
乔影转过头来,看向傅寒川道:“苏家贪图你们傅家的权势,但苏湘只是个牺牲品。她渴望的是安全感认同感。你当初不喜欢她,就不要用责任来束缚她,到头来你还背叛了她,所以你自以为的责任,在她那里是不存在的。”
“你还不如早早的放了她,她的伤也就不会那么深,也就没有那么深刻的恨。”
“伤口,如果浅了自己就很快愈合。再深一点,就要借助缝合,再深一点,要缝合几层。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吗?”
裂开的伤口血肉模糊,针穿过皮肉时在麻醉下会一时的麻木没感觉,可等麻醉过后,那一种密密麻麻的痛没有停歇,要持续很久。伤口越深,越难愈合。
对苏湘来说,她就是那一个过程。伤口从开始到溃烂,长期的冷暴力让她麻木,傅寒川给她的打击让她痛苦不堪,她能怎么办?逃离疗伤是本能,并且毫无选择。
傅寒川只知道,他最后是放手给了她自由的。可他看不到苏湘躲起来疗伤的痛苦,他知道她痛苦,却无法感同身受!
这就是差别。
如果没有那么深刻的伤,他想要追回她的时候,才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吧。
“傅寒川,苏湘她不是那些想着你的权势金钱的女人。她嫁到你们傅家,说白了纯的跟一张白纸一样,她什么都不懂,又无依无靠。你给她的是可怜,她要的是平凡的爱,有爱才有家啊。”
“她拼了命的生下傅赢,想跟你过日子。夫妻同心,情比金坚。可你们的同心结,还没结起来就扯成了乱麻。”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你想再追回她,就只能更多的付出来铺平你们之间的间隔。如果这是一条路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只能好好的修路。”
乔影说完了,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她说完了,也就不说了。
傅寒川承认乔影分析的那些都对,他听进去了。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同心,所以才会给外人插足的机会。
他娶了苏湘,自以为对她负责了,可他又背叛了她,在她信任他的时候,又在她的背后捅了她一刀。
祁令扬利用她,他是外人,但他是她的丈夫,他怎么能反过来利用她去对付祁令扬呢?
后悔是没用的,他只能认真仔细的,把从他这里的路,慢慢的铺到她那里。
心情再坏,再看不得她跟别的男人亲密,他也只能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还不能不服气不能抱怨。
傅寒川半垂着眼眸,静静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咖啡,水面黑沉,毫无热气。
他拿起咖啡喝了大半,然后抬起眼眸,平静的眼看着对面的女人,他开口道:“你把我分析的这么透彻,那么你自己呢?”
乔影一怔,对视上他精锐的目光,她飞快的垂下了眼皮,莞尔,她自嘲一笑道:“我是医者,医者不能自医。”
傅寒川微微蹙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那么坚决的跟他分手?”
乔影垂下了头,手上的银勺将那块蛋糕搅得零碎。她苦笑了下道:“既然已经分手了,问了缘由又有什么用。”
是她自己要分手的,不怪他。
乔影抬起头来,挤出一抹不在意的笑,说道:“现在,是燕伶了吧?”
傅寒川对上她浅浅的笑容,他可以感觉到,乔影心里还是有裴羡的。但她不肯说原因,他问过乔深,乔深也不肯说。
他开始还想帮兄弟一把,让乔深从中穿针引线,谁知道这个女人反而让乔深传话,如果他插手的话,就把他的秘密告诉苏湘。
她这么绝,就是要跟裴羡断的彻底,不留余地的意思了。
傅寒川嗯了一声,又道:“她是歌手,经常演出,并不常来。”
以前乔影跟裴羡在一起,是她进了他们的圈子,经常一起聊天一起玩,后来分了,换了燕伶。
兄弟还是那几个兄弟,但时间改变了生活,以前那些简单的日子都不会存在,换了个人,感觉也变了味道,更何况他跟莫非同之间,因为苏湘的事也没那么亲近了。
乔影轻轻的扯了扯唇瓣,没再说什么了。
她只在自己的心里缅怀那些不会再有的过去。
她跟傅寒川不一样,她的路不能回头。
这一本咖啡过后,他们就各自分开了。
傅寒川从咖啡厅回来,上了司机的车然后回半山别墅。但是乔影的那些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
半路上,经过一家珠宝店,傅寒川让司机停车,然后进了一趟珠宝店。
他在柜台转了一圈,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在纸上画了个草图,珠宝店的人说可以按照他的设计图定制,他便回去了。
然后在书房修修改改的画了一幅设计图,再去了一趟珠宝店,让人按照他的设计图定制。
路灯下,傅寒川抽着烟,看着手机上拍下来的设计图,越看越满意。
一阵风吹过来,将长长的烟灰吹落,几片细小的灰白烟灰落在手机屏上,他擦了擦,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站了起来。
从网球场到前院,经过一条青石板小路,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道亮光划破黑暗,他停下脚步,看着那辆车在他跟前停下来。
傅赢推开车门,看到傅寒川在那站着,就说道:“爸爸,你在这里等我吗?”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自己进去。”
他今天得了两个大红包,马上就要过五一,他打算请连良出去玩。连良最近心情不好,他想把他多了个外公的好消息告诉她,让她也开心一下。
傅寒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往缠枝大铁门内扫了一眼道:“进去洗澡睡觉,明天上课不准迟到。”
傅赢耸了耸肩膀,自个儿往里面走去。反正妈妈没过来,是老张司机送他的。
老张把傅赢送回家就要回去了,傅寒川皱了下眉毛,不悦的道:“苏湘这么不负责,让你把孩子送过来的吗?”
老张是老司机,祁令扬从别的大老板那边重金挖过来的,驾龄都二十多年了,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接送傅赢。
老张被人质疑就觉得是傅寒川找他发脾气,但对方是权贵,他只好道:“苏小姐喝了点酒,晚上开车不安全。傅先生,我的驾照是b类的。”
能够拿到b驾照的,可以开中型载客汽车了。而且苏小姐的车技不怎么好,晚上开车她自己也说不放心了。
傅寒川皱了皱眉,摆了下手放行,老张便把车开走了。
傅寒川看着车影消失在黑暗里,他拿出手机给苏湘打电话:“为什么不亲自送孩子回来?”
在她的心里,他的可信度就这么低?
苏湘在电话里说了跟老张一样的话,傅寒川就把电话挂了。过了几分钟,一辆车从别墅内开出来。
车子在距离湘园一个路口的地方停下来,傅寒川望着前方隐没在夜色里的深宅大院,给苏湘打电话:“出门,前一个路口。”
苏湘刚洗完澡,正在擦护肤品,她累了一天现在困得要命,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拒绝道:“不去,我要睡觉了。”
傅寒川的声音慢悠悠的传过来:“有重要东西给你看。”
苏湘愣了下,她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连设计陷害她的陆薇琪都被她今天顺手解决了,他还有什么重要东西给她看?
苏湘犹豫了下,只出去一趟,应该不会多长时间,再说以傅寒川的脾气,他都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不把她叫出去,她今晚就别想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