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看着自家主子,自从听到外面的流言后,主子拿着的书停在这一页已经小半个时辰了,时不时看向门外,分明是在等什么人。
蓦然,脚步声传来,她明显看见自家主子精神一振。
冷剑从门外走进来,行了一礼,“主子,打听到了。”
司玄没有接话,等着冷剑继续往下说。
冷剑继而开口,“东胡王的确去的是城外乔宅,是宁安郡主亲自出门迎接的。”
这样的待遇,自家主子还从来没有享受过。
连心冷如他,也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司玄脸色一沉,“行了,我知道了。”
冷剑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属下还打听到,昨儿东胡王和宁安郡主还一起去了城外观音山踏青……”
“啪!”司玄拿在手中把玩的上好狼毫蓦然断成两节。
踏青,好一个踏青,还是去的观音山……
呵,终究还是他一厢情愿了。
“出去。”他冷声开口。
冷剑不由看向一旁的玲珑,玲珑使了个眼色,冷剑这才一脸担忧退了出去。
玲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主子,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了,又何必念念不忘?”
司玄看了她一眼,“玲珑,你可有心仪之人?”
玲珑脸色顿时通红,真是,哪有这样问一个姑娘家的?
“主子,属下天天伺候着你,怎么会有心仪之人?”
司玄笑了,“倒是我耽误你了。”
玲珑脸色一变,忙道:“主子,不是的,属下愿意伺候主子,就算是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司玄摇头,“那可不行,你都说了,心里已经把我当成家人、当成大哥,大哥怎么能耽误自家妹子的婚事?”
说到这里,他突然叹息,“不过你这眼光也太高了,我这府上虽然大多都是奴才,但也不乏年轻俊杰,还有冷剑、长弓,你和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连他们都看不上,我可真不知道要怎样的男子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玲珑见司玄说得认真,不由也跟着认真起来,想了想,突然有些明白司玄为什么说这话了。
“主子的意思是,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才知道,外人眼里的郎才女貌并不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
司玄神色满意,“你一向聪慧,一点就透,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和冷剑他们就挺合适的,但你不喜欢,你不赞同我娶妧妧这样的女子,可她已经入了我的眼。”
不仅是眼,还入了他的心,想赶也赶不走,霸道得占了他整颗心,再也容不下他人。
玲珑撇了撇嘴,“主子,你说的道理属下明白,只是……只是属下看不得你受这样的委屈。”
司玄听乐了,“傻丫头。”
委屈吗?也许吧,但这样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明白。
贱骨头。
他不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玲珑突然问道:“那主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司玄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怎么办?他也想知道怎么办,对于那个女人,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玲珑又提醒道:“王爷和王妃还有一个月就会到京城,他们既然是以你婚事的名义回京,即便是为了对皇上有个交代,也一定会为你寻一门亲事。”
“虽然属下不喜欢宁安郡主,但与其他们随便为你挑选一门亲事,属下倒宁愿是宁安郡主。”
说到这里,她一副很不乐意却又不得不如此的无奈表情。
“胡嬷嬷。”冷剑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胡嬷嬷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玲珑连忙迎了上去,“胡嬷嬷,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你可千万放宽心些,小心气坏了身子,主子就该心疼了。”
这句话往常胡嬷嬷最是爱听,每次一听就乐得直咧嘴,但这次却无甚效果。
她冷哼一声,气冲冲走了进来,僵硬着朝司玄行了一礼,“奴才见过主子。”
玲珑大惊,连司玄也微微变了脸,“胡嬷嬷,你这是干什么?”
他从小就远离家人来到京城,是胡嬷嬷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对他也从无二心,在他心里早已把胡嬷嬷当成自己的亲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免了胡嬷嬷的礼。
今日胡嬷嬷一来就行此大礼,分明是对他不满了。
胡嬷嬷冷声冷气开口,“奴才给主子行礼天经地义,是奴才往日忘了尊卑,今儿特意来此请罪,还请世子降罪。”
司玄叹了口气,“胡嬷嬷,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气我?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说?”
“主子还当奴才是家人?”胡嬷嬷望着他,气呼呼道:“你想娶那个女人为妻的时候可没当奴才是家人,要不是今儿定京城都传遍了,我都不知道你看上了那么一个女人。”
司玄眉头顿时皱起,以他的聪明,已经听出了胡嬷嬷的来意。
玲珑开口道:“胡嬷嬷,不知道您老都听了些什么传言?不管听了什么,都是传言,也不知真假,可不能当真啊。”
“哈。”胡嬷嬷气急反笑,“还想糊弄我,你真当我老眼昏花了是不是?”
“前儿在大殿上,东胡王和庄家的公子一道向宁安郡主求亲,今儿东胡王又去了城外乔宅,孤男寡女,也不知道关了门在里面做些什么。这样的女人你还想娶她,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啊!”
听着她不留半点情面的话,司玄脸沉得滴水,玲珑也煞白了脸,忙道:“胡嬷嬷,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宁安郡主能得皇上看重,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肯定都是信得过的,否则皇上也不会赐她郡主之位,您说是不?”
“再则说了,你也是见过宁安郡主的,如果她是一个狐媚女子,以您老的火眼金睛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顺便拍了一句马屁,换做往常,胡嬷嬷也就借坡下驴了,但今日却并不买账。
她冷哼道:“你说得没错,我是见过她,怪只怪她道行太高,我还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