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妧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转了话题,“大姐,你怎么样?云珞和小侄女儿呢?”
林云珞是乔茵的大女儿,今年正好两岁。
说到女儿,乔茵嘴角浮上柔柔的笑意,“云珞让丫鬟们带出去了,云幽还在睡觉呢。这些日子天冷,再加上小孩子本来就嗜睡,白天基本上醒不来几次。”
“叫云幽?”乔妧问道。
乔茵点了点头,“嗯,是你大姐夫取的名字。”
“大姐夫……”乔妧稍作犹豫,还是问道:“他对你还好吗?”
乔茵诧异的看了乔妧一眼,想到乔妧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便释然,笑道:“他对我挺好的。”
她握着乔妧的手,语重心长道:“妧妧,你要想开一些,咱们女人就是这样,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说句不怕你笑的话,你大姐夫一个月也不过来我房里四五回,其他时候都睡在姨娘那边,但他对我的敬重却是有的。”
虽然乔妧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该说这些话,但都是自家人,况且她也担心乔妧以后遇上类似的事还会想不开,这才尽量拣好的说。
乔妧暗自好笑,如果说这就是乔茵所谓的“挺好”,那还是算了吧。
所谓“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她可受不得这种“好”。
乔妧感觉自己和这里的人根本没办法交流,便闭口不言,只听乔茵一个人说,偶尔附和一句。乔茵身体还很虚弱,没说上几句就感觉累了,乔妧便适时提出告辞。
走出暖阁,迎她进来的丫鬟等在屋檐下,乔妧问道:“秋葵,我二姐和四妹妹呢?”
秋葵是乔茵身边的大丫鬟,在原主的记忆中对她有些印象。
“回三姑娘的话,”秋葵福身道,“二姑娘和四姑娘已经先回宴席了。三姑娘可是打算过去,奴婢给你带路?”
“不必了,你伺候好大姐就是。”乔妧答了一声,唤上巧巧和春丫两个丫头,便朝宴席走去。
春丫突然低声道:“姑娘,奴婢刚才看二姑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乔妧看了她一眼。
春丫有些戒备的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刚才二姑娘似乎有急事,一直在问什么时辰了,说了好几次要出去,最后四姑娘拗不过她才答应。”
“不用管她。”乔妧随口道,不管乔伊在做什么,只要不碍着她,她都懒得管。
说白了,她从未把自己当乔家人,乔家是好是坏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但她话刚落,就见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乔珺的身影,她带着丫鬟跑得气喘吁吁,看到乔妧,眼睛顿时亮起,“三姐姐。”
她跑上来抓乔妧的手,乔妧早有防备,往后微微一缩,乔珺就只抓住她的袖子。但乔珺似乎并没发现这一点,拽着乔妧的袖子就道:“三姐姐,快,快去救二姐姐。”
“二姐怎么了?”乔妧一边被她拽着往前走,一边问道。
乔珺头也不回的道:“二姐要做傻事……”
“傻事?”乔妧当然不会以为乔伊是要自杀,她顿住脚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
乔珺本来走得急,被她这一拉,身形顿时一个踉跄,急道:“三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先把人救下来要紧啊!”
话完,见乔妧丝毫不为所动,只得跺了跺脚,认命道:“刚才我和二姐姐一出来,二姐姐就说有东西落大姐院子里了,要回去找,让我先一个人回宴席。我觉得二姐有些不对劲,就假装离开偷偷跟踪她,发现她……她……”
说到这里,她两颊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含羞带怒,“她竟是去私会男子……”
在这个朝代,如果让人发现女子私相授受,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三姐姐,你快去劝劝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她急道。
乔妧沉思道:“你会不会弄错了?二姐许是去见未来的二姐夫。”
乔伊是订了亲的,如果是去见未婚夫,那就不算私相授受了,让外人见了最多也就是打趣两句。
“不是不是。”乔珺连连摇头,“不是二姐夫,我虽然没看清那男子长什么样,但他身着紫贵华服,根本不像是一般人家。”
紫色历来代表尊贵,在定京城只有皇室宗亲才敢穿。
乔妧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乔珺说的是事实,那乔伊的心可真够大的。
她反抓住乔珺的手,微微摇头,“四妹妹,二姐是有分寸的人,她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你可别好心办了坏事。”
“可是……”
乔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乔妧一口打断,“没有可是。”
她放缓了语气,“走吧,我们去宴会。”
乔珺嘴唇嗫嚅了两下,看乔妧走得坚决,最终只得打消念头。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两名男子从旁边的树丛中现出身形,竟是和乔妧有过一面之缘的司玄,还有司玄的好友李赫岩。
“想不到啊想不到,勾引周王的竟会是这个女人的姐姐。”李赫岩一脸戏谑。
司玄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心狠手辣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两个女人又是姐妹,想来性格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赫岩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阿玄,你这可就不对了,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更何况今儿洗三礼的主角之一同样也出自乔家,这林家的大少夫人风评还是不错的。”
“林家的大少夫人?”司玄淡淡道:“她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已经不得婆家喜欢,今儿这宴会就能看出来,男方只派了林二公子出来迎客,女宾客那边是二少夫人,长辈却是安安稳稳的坐在正堂。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可想暗地里对待林大少夫人又是如何。”
“这样的日子,你以为林大少夫人的良善还能保持多久?”
李赫岩摇了摇头,“你这只是臆测,而且,就算最后被你说中了,那也是被人逼出来的,也怪不着林大少夫人。”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只是可怜了我俩,分明什么都没做,还要偷偷摸摸弄得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