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道:“请姐姐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一定能顺利通过!”
“那就好!”曹皇后又让宫女去吧永康小公主抱来给叶知秋复诊,公主已经大好了,都能下地乱跑咯咯笑着玩了,见到叶知秋,认出了他就是那天跟父皇大声吵架的那个大哥哥,畏缩地躲在曹皇后背后不肯出来。曹皇后柔声劝她说:“这是舅舅,别怕,就是他开方子,才给你治好了病的。”
听了这话,小公主这才把小脑袋从曹皇后身后探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叶知秋。
叶知秋笑了笑,蹲下身,道:“你叫什么?”
“永康!”
“几岁了?”
“四岁!”
“现在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小公主摇摇头。
“我给你把脉望舌看看好不好?”
这小公主已经开始记事,也知道什么叫把脉望舌,便把小手伸了出来,同时乖巧地吐出舌头。
叶知秋诊脉望舌之后,察觉病情果然已经大好,心中高兴,道:“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吃几剂药,就可以完全好了。”
小公主现在可不关心这个,她只知道病痛的时候就哭,病好了就玩,现在病好了,当然心思就在玩上,瞧着叶知秋道:“舅舅,你背我骑马,好不好?”
她的生母周贵妃急忙呵斥道:“不行!这是舅舅,怎么能让舅舅当马骑呢!”
小公主小嘴一瘪,就要哭。
叶知秋却笑了,道:“不妨事!咱们骑马!”说着,叶知秋伸手过去托着她的两腋,一使劲,将她抡起来两脚分开骑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个动作让屋里所有人都惊声叫了出来,小公主要骑马,这些人从来都是跪趴在地上,让她骑在背上,旁边还得有宫女太监两边搀扶着,生怕跌下来摔着,哪有这样将公主抡起来放在肩膀上骑的。曹皇后等人都惊叫着让他赶紧放下来。
叶知秋一见他们那紧张样子,这才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也想把小公主放下来,可是小公主从来没有这样骑过,高高在上的瞧着下面矮矮的众人,别提多威风了,禁不住咯咯笑个不停,一双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脑门,扭着腰肢不肯下。
叶知秋便抓住了她的胳膊,道:“不用担心,不会掉下来的!”说着,在屋里慢慢转了一圈。几个太监宫女跟在他屁股后面,紧张地伸着双手,防着小公主掉下来好接住。
小公主却在上面小脚乱踢,让他们走开。几个人赶紧退开了一点,却都是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救人的姿势。
小公主咯咯咯笑着,小手指着外面道:“出去,舅舅,咱们出去外面玩!”
“好!到园子里玩去!”说着,叶知秋抓紧她的小胳膊,慢慢出了寝宫门口,身后稀里哗啦跟着一大群人,曹皇后、王妃都紧张地不停叫着:“慢点,小心点!别摔下来了!”只有吴王曹玘在屋里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刚到院子,迎来来了几个人,当先一个鹅黄锦衣罗裙的少女,见此情景,顿时杏目圆睁,粉红色小腮帮子鼓鼓的,小鼻子皱皱的,葱段一般娇嫩手指差点戳到了叶知秋的鼻子头:“大胆奴才,还不赶紧把小公主放下来!你不要命了!小公主有一点闪失,我剥你的皮!”
曹皇后急忙呵斥道:“福康不得无礼!这是舅舅!”
王妃也急忙一只手帮着叶知秋搀扶脖子上的小公主,一边陪笑道:“福康公主,这是我儿知秋。”
叶知秋愣了一下,瞧着那位公主,心中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深夜从婆家回皇宫,夜敲宫门的衮国公主?在出嫁之前,衮国公主的封号就是福康公主,是仁宗官家最疼爱的长女。后来衮国公主嫁人之后,看不上丈夫低俗,加之婆媳不合,她就有了外遇,跟贴身内臣好上了,被婆婆发现说了她,她大吵大闹一场后,跑回皇宫拍门要进去,闹得尽人皆知。仁宗官家坚决维系她原来的婚姻,将私通公主的内臣发配去了远方,将衮国公主也降级处理,公主因此发疯,回到宫廷居住,三十三岁便郁郁而终。
叶知秋对宋朝历史还是比较熟悉的,自然知道这段历史上有名的故事,现在见她这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想必还没有出嫁,那段故事还没有发生,又见她这副泼辣样子,果然非同凡响,难怪后来搞得鸡飞狗跳的,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如此了。
福康公主一听说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少年,竟然就是传说中过继给外公曹家的人,算起来自然也是自己的舅舅,纲常礼数还是不能乱的,忙欠身福礼,道:“原来是舅舅,福康不知,得罪舅舅,请勿见怪,——舅舅还是先把小公主放下来吧,免得摔着了!”
小公主正在叶知秋脖子上骑得舒服,哪里肯下来,小身子扭得跟扭股糖似的:“不!不!我不下来了!姐,这样骑马可好玩了,等会让舅舅也给你这样骑呀!”
福康公主顿时羞红了脸,道:“小孩子才这样骑马玩,大人哪有骑马的!”
小公主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就不能这样骑马了。
福康公主对曹皇后道:“母后,我听说舅舅进宫谢恩来了,所以特意来瞧瞧,没想到,嘻嘻,他到底也是舅舅,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曹皇后紧张地望着叶知秋脖子上的小公主,两手抬着,答道:“是小公主要骑马的,你舅舅就这样让他骑了,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公主却不管,大声嚷嚷要到处走。叶知秋便带着小公主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还爬到假山上去,这下子更高了,把个小公主乐得咯咯笑个不停,却把皇后他们吓得脸都白了。这才下了假山,把小公主放了下来。
小公主不乐意,扭着身子还要骑,皇后王妃公主哄了好半天,最终叶知秋答应了下次还让他这样骑马,小公主这才高兴地跟着侍奉的宫女太监们走了。
王妃这才长舒一口气,埋怨道:“我的儿,再不能这样了,要是摔着了公主,那可如何得了!”
福康公主问叶知秋道:“舅舅,小公主的病太医都治不好,都说没治了,母后我们哭得跟什么似的,你却一道方子就治好了,你可真有本事!”
叶知秋笑了笑,道:“这是因为小公主得的是温病,而太医都不知道温病其实是不能按照伤寒来治的。按照伤寒治所以出现了坏证。我只是按照正确的方法医治,病就好了。只要太医他们以后遇到这样的病患,一定不要再按伤寒来医治,而按照温病的方子治,就能治好。治好这样的病其实并不太难。”
叶知秋之所以详细告诉公主这些事情,便是想用农村包围城市的办法,尽可能利用所有机会说服官家身边的人,让他们相信自己的理论,就跟传教一样,不管他们现在懂不懂,反复说了,她们就会有这样的印象,潜移默化地达到说服官家的目的。
福康公主微笑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那些温病的方子,太医们也都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愿意学,我是可以教他们的,只不过,现在太医们都还不相信我的话,也就不愿意学我的方子,除了林太医,我帮他治好了几个温病病人,他开始有些相信我了,学了我几个方子走呢。”
“是吗?林太医是侍御医,他都相信了,别的太医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这也容易,赶明儿我说说他们,让他们跟你学就是!”
福康公主不懂医,不知道这涉及到对整个医学理论体系的变革问题,绝不是简单学两个方子就能解决的。听了她这话,不禁心中苦笑。
说了一会闲话,曹玘和王妃带着叶知秋告辞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家里。叶知秋有了册封官职勋爵,这是一件大喜事,而且,又有圣谕直接参加太医局学习,这也是一种无上荣耀,放眼整个太医局,还没有谁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的,也从来没有谁能这样破格录取直接升到上舍毕业班学习的。当然值得庆贺,所以,曹家大摆筵宴,请了不少王公将相、朝廷大臣庆贺。
眼看着事情有了初步进展,而伯父孙奇他们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看着自己后面一年如何表现了,叶知秋心情也很高兴,这一次,倒是主动端杯子到处敬酒,那些王公将相倒也罢了,朝廷大臣们那是毕恭毕敬对他刻意巴结,奉茶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叶知秋也不失时机地给他们解说伤寒不同于温病,遇到发热的伤寒特别要注意,不行的话就来太医局找自己,千万不能乱用伤寒方治疗,否则很容易出差错死人的。
他这些话,王公将相听了,只是笑笑没在意,而大臣们为了讨好他,都唯唯诺诺连声答应了,拍着胸脯说一旦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找国舅爷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