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才刚在床上躺下来，便听到一声尖叫，心头一跳，迅疾地从床上坐起，冲了过来。
他把郁焱搂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似之前无数次那样哄着她。
郁焱把脑袋搁在他身前，乖巧的不像话，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失声痛哭，也没有痛苦地喘不过气来，只是平淡地开口。
“大哥，顾昔年是谁？”
郁垒身形一怔，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又恢复如初，不哭痕迹地问。
“怎么突然想到这么个名字？”
郁焱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刚刚在梦里梦见那个叫顾昔年的男人了，我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这个人本就存在。
有时候我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记忆，但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刚刚在梦里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叫顾昔年的男人，突然心跳加速，好像被我忘掉的记忆里，隐约有那么一个人。
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忘记过什么？那个人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
郁垒轻轻拍着她的背，心念直转，不知该如何开口跟她解释。
好不容易忘记了一切，难道真的要让她再想起来吗？那会不会继续痛苦下去？
还有一点，他不明白，郁焱明明吃了红尘一梦，怎么可能会记起往事？难道就因为做了个梦？
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何偏偏是今天想起了顾昔年？难道是因为白天的事？
他想了许多，还是决定暂且隐瞒，目前郁焱的病还不稳定，不能再刺激她。
“小焱，那只是个梦而已，或许只是因为白天看了什么广告，晚上才会把主角换成那个人，你不要多想。”
郁焱眉头皱在一起，想了想，脑袋却更加疼了，只能作罢。
直到她慢慢睡去，郁垒才走出她的房间，先是给白洛南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她的情况，又预约了明天继续去看诊。
想了想，又拨出去一个电话，可始终没人接，他下颌崩成一条之下，似乎隐隐有暴怒之气。
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时间，赶紧脚步飞快地回了房，又把门上的锁锁上，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江城，第四军区。
银灵子醒来的时候，先把手机打开，发现好几通未接来电，待看清上面的名字，撇撇嘴。
“明知道我晚上不接电话的，还一个劲的打，是不是傻？”
说完之后，动作却十分迅速地穿好衣服，待收拾齐整，连早饭都没吃，就赶往第四军区了。
刚走进门，伸手在面上一拂，指尖在太阳穴轻轻一点，立刻切换禁欲冷酷的凌胤人格。
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声。。
银灵子推门走了进去，在郁垒的桌前站得笔直，“少帅有事找我？”
郁垒眼底青黑一片，好似没睡好，抬头看她的时候，面色十分难看。
“那个顾昔年查的怎么样了？”
银灵子眸子一眯，揣测他心中所想，当即开口。
“我找人把他调查了一遍，好似没什么可疑之处，家境一般，考上大学后，在学校认识的郁焱，后来一起谈恋爱。
大二的时候，突然出国了，此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直到几个月前，才回的江城，听说是被挖角挖过来的。”
郁垒面色更难看了，看向她的时候，恍惚有冰箭射出，“就这些？”
听这语气十分不屑，应该是这些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银灵子无奈看他一眼，“好像有人特意把他的信息隐藏了起来，也就能探听到这么多。
少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两人分手之后，郁焱的精神就崩溃，但我觉得不至于，小年轻谈个恋爱而已，分手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会那么严重呢？”
郁垒好似陷入了沉思，双手扣在桌面上，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忍怒不发。
银灵子见他这般，眸光越发深邃，感觉其中定然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果然，郁垒静了一会儿后，薄唇轻启，“小焱曾经被绑架过，还差点遭凌辱。”
短短几个字，却好似惊雷一般，劈在银灵子的头上，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事，难怪郁焱会精神崩溃了。
不过，郁家不愧是江城第一大家，竟把消息封锁的这么严实，就算是他们浮生一梦出马，也没查出蛛丝马迹。
若不是郁垒此时提起，估计还真查不出当年的事，或许当年参与这事的人都被灭口了。
郁垒好似看出她心中所想，忽而勾了勾唇角，那冷冽的笑却比不笑更让人胆寒。
“当年绑架小焱的人，全部被我关起来了，关在警察局实在是便宜他们了，怎么可能让他们那么舒服。
敢对我们郁家的人下手，还把我妹妹害成这样，我自不会让他们轻松死掉，要知道，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银灵子还从未见他露出如此阴狠的表情，只觉后背一阵凉意，若不是心理足够强大，估计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了。
眸光一闪，她忽而想到什么，低声开口，“少帅，我可以见见那些人吗？”
郁垒眼底阴骛一闪而逝，面露不解，“你见他们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查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银灵子见他这表情，就猜出一定是没有找出幕后真凶，虽说生不如死更痛苦，但若是可以，谁想天天看到那些人恶心的嘴脸！
看到一次，便要想起当年的事情一次，那才是真正的煎熬，郁垒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肯定是为了查出幕后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银灵子心念直转，自然不可能轻易说出他心中所想，只能换个说法。
“少帅，你相信我，或许我能从他们口中问出点什么。”
郁垒面色阴沉，若说刑讯逼供，他们可不比任何人差，可这么些年了，人都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却依旧没有问出一点有用的信息，难道她还能有什么手段？
可是一想到往日里凌秘书做事的风格，貌似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或许她还真的能问出点什么。
时隔五年，真要查出那幕后真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