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逃离尴尬的处境,银灵子刚合上大门,就脚步飞快地走了出去。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被第二秘书王朝阳叫住了。
“凌秘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银灵子身形一怔,眼底幽光一闪,转过身时,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听不出喜怒。
“哦,有急事,需要暂时离开一下。”
本以为这样回一句,就可以安然离开了,结果王朝阳又开口了。
“什么急事啊?难道比少帅的事情还急?万一过一会儿少帅找你怎么办?”
银灵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红木门,额头青筋欢快地跳了跳。
淡色的唇崩成一条直线,声音好似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
“去洗手间,你说急不急!”
话音落,大步离开,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左右看了看。
银灵子正犹豫着要进哪个门,身边忽而响起说话声。
两个军装笔挺的同事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凌秘书好。”
原本往女厕进发的右脚,瞬间拐了个弯,朝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径直走进了男厕。
银灵子刚走进去,便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一颗高悬的心瞬间落地。
可惜,老天好似偏生要跟他过不去,这边小心肝刚着陆,门口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银灵子眼底幽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脚步飞快地朝最后一个隔间走去。
刚把锁拧上,右手朝太阳穴上一点,便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
原本高冷端着的肩膀瞬间怂了下来,小声嘀咕着。
“特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银灵子往眼睛上一拂,金丝框眼镜立时消失不见,露出一双闪着红光的血色眸子,隐约闪着碎光。
她翘起二郎腿,一边颠着脚,一边忧愁地思考着。
哎,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发现了顶头上司的秘密,该如何是好?不会被毁尸灭迹吧?
心里念头刚起,门外便响起了那熟悉又冷冽的低哑嗓音,裹挟着浓浓的烈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银灵子吓得腿一收,动也不敢动一下,恍惚以为出现幻听了。
特么的,要不要这么乌鸦嘴!刚说要毁尸灭迹,人就追杀上来了!
我该怎么办?装死?装不存在?可以直接被马桶冲下去么?
这边还未想出个完美对策,忽而“砰”的一声,隔间的门直接被一脚踹开了!
少帅,要不要这么迅猛?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少帅,要不要这么暴力?手下留情啊,这让人还怎么活!
银灵子的小心肝跟着“噗通”一声,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眼看着门撞上来,劲风从面门呼啸而过,眼疾手快地从马桶上跳了起来,身体靠在后墙上。
看到那张熟悉的冷脸,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黑瞳深不见底,仿佛寒潭,能把人瞬间吞噬。
银灵子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可怪异的是,相较于她的惊惧,站在门口的人貌似更惊讶。
好好的一张冷脸,偏生带了一丝疑惑和几分灼热,星目中冷光湛然。
郁垒指着她的脸,眉心紧蹙,一字一句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眼睛?
后知后觉的银灵子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她忘记关闭自我意识,切换凌胤人格了!
特么的,这次是真玩完了!
郁少帅其人,给人的感觉是,不说话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开口说话吧,比他不说话还要让人不敢亲近。
没有人比他的贴身秘书更了解这点。
所以平日里为了不露马脚,银灵子会将自我意识关闭,把自己伪装成寡言少语、面无表情的凌胤。
如今郁垒来了个突然袭击,银灵子后背贴在厕所的墙砖上,只觉一股冰冷顺着脊梁骨窜上来。
她使劲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悄摸摸地举起,盖在眼睛上,这边刚把金丝眼镜弄上,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站在原地发愣的男人,突然好似猎豹一般冲过来。
长腿一跨,军靴一蹬,“砰”的一声,隔间的门又被踢上了,这次是从里面反踢。
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好似平地一声惊雷。
震得银灵子小心肝颤了颤,以至于忘记伸手关闭自我意识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比她速度更迅猛,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郁垒迅疾地将她往身后一夹,再使劲一按,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银灵子鼻尖是淡淡的香烟味儿,身前是热烫又坚硬的胸膛。
她有些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弱小又无助。
眼珠子转了几圈,心里闪过数个念头,现在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一定要撑住!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忍一忍,你可以做到的!
反正眼镜已经戴上了,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身份有异!
一定要坚持不动摇,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凌胤!
银灵子刚给自己心理暗示了一下,耳边便响起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的嗓子低沉沙哑,缠绵回荡。
“你到底是谁?我的凌秘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