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边,言棭与鳞英互相看着,久久无言,鳞英缓缓开口道:“刚刚我与冰沟通过了,她将所见的情况都告诉我了,见倪琳受伤,光罩后知后觉,而后又相助荀伟逃脱,先生,如此这般,很难让我相信你会带我们离开啊。”
“那龙冥的表现,我倒觉得更像苦肉计呢,那荀伟,不管有意与否,恐怕与画舫斋撇不清关系吧。”
“那窥音环三人皆有,而身为公子位的龙冥却不见佩戴,我估计是送予他人了吧,是先生你呢?还是那荀伟呢?”
言棭听着含笑摇头,伸手入怀摸出一枚三角形耳环。
“呵呵,不愧是‘五鳞’之中的阴谋家啊,仅仅靠鳞冰丫头的叙述,就能联想到这么多。”言棭笑着说道,收起了那耳环,看不出丝毫恶意。
鳞英也不见紧张,也是笑着说道:“阴谋家不敢当,不过是比别人多些马后炮而已,没什么用处的。”
“呵呵,那就很了不起了,又有几人能在事后洞悉隐秘呢?吃一堑长一智也是很不易的。不过这次你可以放心,其中虽有隐秘,但是绝不会对你们不利,倪琳丫头之事,实是预料之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并非有意为之,她现在体制大有改善,估计一会儿便可转醒,你若是不信,可那拿着我的令牌,和倪琳丫头从这里回去,我自己走密道出入口便是了。”言棭笑着说着,从腰间取下令牌,递到鳞英面前。
鳞英低头看着言棭手中的令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还是与先生一起走密道吧,估计那荀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一旦出去,很可能遇上,到那时荀伟必定告状,羽涟有口不能言,鬼式兄弟就算出言相帮,暗云门那些家伙也决计不会理睬的,至于禁龙卫,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等着倪琳丫头的只有被擒一路。”
“还是跟着先生一路行,同回暗云的好,就算荀伟状告倪琳,想必先生也会出言相助吧。”鳞英含笑,看着言棭,等着他的回答。
言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不接言,而是直接转换了话题说道:“呵呵,机智如你啊。小英子,现在还有两尊冥王傀儡,我们最好想办法将它俩引走,以免影响了岛上的人离开。”
鳞英见言棭转换话题,也不过多纠结,而是随着他的话转换着思路说道:“根据刚刚鳞冰的描述,恐怕这里被冥王傀儡判定为最大威胁的是倪琳,别人不进行攻击冥王傀儡是决计不会理睬的,不如我们先在周围设些困敌法阵,然后等那两尊冥王傀儡到了,将目标锁定在倪琳身上了,我们再带这倪琳离去。”
“困敌法阵?你有这把握?”言棭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鳞英说道。
鳞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不行啊,就是当年我也不敢说自己的法阵能困住冥王傀儡,更别说处处受限的现在了。”
“那你的意思是?”言棭疑惑地看着鳞英。
鳞英看着疑惑的言棭微微一笑,调侃似地说道:“呵呵,先生真是谦虚啊,以先生现在的解放状态,想必设置一两个困住冥王傀儡的法阵,也不会多难吧。”
言棭微微张嘴,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看向那两个方向,一手抱臂一手托腮,作一幅沉思状,幽幽地说道:“我啊,嗯,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需要些信息呢。”
“信息?”鳞英微微一愣,而后马上明白了言棭的意思,笑着说道:“呵呵,是这具傀儡的信息吧,先生自行查看便是,我不会阻止的,它已经残破成这样了,也不会有啥防御机制了。”
言棭笑着点了点头,一抬手按在了守护傀儡的前胸上,就见那守护傀儡一阵颤抖,而后似失去动力一般,沉默在了原地。
片刻功夫,言棭放下了手,守护傀儡缓缓抬头,重新复活了过来,鳞英有些疲惫的说道:“怎么样,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言棭默默点头,然后说道:“发现颇多,但当务之急,还是先设置法阵吧,至于发现,待出去后再细说吧。”
话音未落,言棭已经快步走出,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绘制起了法阵。
鳞英站在原地,守着昏迷不醒的倪琳,看着绘制法阵的言棭的背影,心中阴霾更加浓郁。
这言散人自出世以来,便已诡异著称,原本的名字早被忘却,在正式被称为言散人之前,一直自称言某。
在已忠诚团结的著称的言家,这言某是个绝对的另类,独来独往,特立独行,更是曾做下震惊世间的荒诞之事。
突破至初阶焚星境后,这言某突然人间蒸发,不知去向,再次现身时,竟已踏进灭日境,成为世间绝对的巅峰存在。
之后又是在族中闭关数年,从世人眼中消失,待继承散人之名时,才重新回到世人眼中,自此才自称言散人,舍弃了言某。
对于那消失时的去向和所欲所闻,言散人从未提起,时间一长便有留言从言式传出,有人认为这言散人已经不是过去的言某了,他在消失的这段时间,被什么恐怖的存在夺舍了。
但那些终究是流言,作为言式的主人,古祖从未怀疑过言散人,旁人也就不再过多议论。
直到大变,言散人才再次成为话题人物,但这次并非简单的闲言碎语和坊间流言,而是愤怒地斥责。
自大变发生,到古祖陨落,作为古祖守护者之一的言散人,从未出现过,直至时代更迭前夕,才有人见到言散人出现在古祖旧居的废墟附近,自此再不见踪影。
千年已过,故人几乎都已作古,这言散人突然以言棭的身份出现在暗云门,如说其没有什么阴谋,恐怕没人会相信。
鳞英一边思索着,一边注视的那背影,有那么一瞬间,鳞英竟恍惚觉得,那背影,无比的孤寂。
既已脱世,孤寂在所难免吧。
鳞英看着那背影,理所当然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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