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惊恐不安的神情,他满意的啧啧嘴,“不过他倒是很聪明,我的精神分裂症时不时的会爆发一次,每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便会到酒吧里去寻求慰籍,不过,这种慰藉是要有人肯为我牺牲,很多爱钱的女人都会主动献身,你是不是这其中一个呢?”
他的表情愈发的不正常,已经处于一种自我的无意识状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起来,身体上的麻木状态开始慢慢的恢复,她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倪安安那种女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不过,她确实很有魅力,那种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特殊魅力,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住,可惜,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她张张嘴,那种喉咙处的麻痹感慢慢消失,声音嘶哑的说道:“我失忆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丁国玺,你疯了!”
丁国玺开心的笑道:“我早就疯了,从我把新研究出来的成果送给别人开始我就已经疯了,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是清醒的,是死是活!怎么?跟我装失忆呀?”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便是嘴唇,脖子,慢慢的往下挪。
她的身体在颤抖,紧紧闭着双眼,大声的吼道:“别碰我!别碰我!滚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一阵红一阵白,身体不停的挣扎,颤栗着,挣扎着,此刻的她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眼泪禁不住从眼角流下来,手腕被绑着的地方因为她拼命的挣扎,勒出血痕来,她的上衣一角被撕开,强烈的屈辱感覆盖着她,绝望的望着天花板。
就在他的手准备放在她胸口的时候,忽然,双眼一瞪,瞳孔快速的扩散,眉心处出现一个弹孔,流出的鲜血砰溅在她身上,他重重的倒地,怒目圆睁的望着她,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着她。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刷拉刷拉的流下来,那种绝望的感觉让她几乎精神崩溃,她不怕死,可是,她却无法忍受那种屈辱感,那种泯灭人性的变态,她抽泣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韩天洛的目光狠绝,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走上前,慌忙解开她的双腿,然后是胳膊,刚刚解开最后一个结,她抽出手,“啪”的给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好像要把最近这些日子的屈辱全部发泄出来,仍然在不断颤抖的身体让他知道,她还在害怕。
他受了那一巴掌,左脸颊上马上出现几道五指印,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裹在里面,打横抱起她便走了出去,她不再挣扎,乖乖的闭上眼睛,莫名的安全感让她忘却了刚才的一切,温暖的怀抱说不出的舒服,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也许是脱离了危险,她竟然昏沉沉的睡过去,就那么,在他的怀抱里。
他不语,阴鸷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抱着她坐在车里,钟离站在旁边,低着头。
“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东西!把他的尸体沉到海里,喂鲨鱼!”韩天洛身上的冰冷气息如同来自地狱,不怒自威的霸气让周边的人都无法直视。
“是”钟离眉头微蹙,愣了一下,还是照样执行。
韩天洛坐在车上,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儿,深邃的瞳眸中露出些许不忍,他知道的,这样做的后果,就在刚才,他站在不远处观望屋内发生的一切,内心如同被刀戳一般的难受,埋伏在周边的狙击手都在蛰伏待机,当他一声令下:“杀了他!”所有的人都不置可否,位于正后方的狙击手听令,终于开枪,一击毙命,正中丁国玺的眉心处。
他本不应该杀死丁国玺,这样,将会在自己的道路上设立更多的敌人,很快将会有人查出,丁国玺死于谁手,接下来,将是一场暗战,可是,他怎么能容忍,自己亲眼看着她濒临痛苦,当看到她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恨不得立刻上前撕裂那个人,现在,万籁俱寂,一切都仿佛恢复了正常。
她的呼吸很均匀,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好像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一巴掌让他恍然大悟,原来,他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在意她,这是爱吗?他不确定,也许只是喜欢,这样的情感在他压抑太久的情绪中滋生蔓延,就那么,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直到指关节发白,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反省过来,微微松开拳头,她受屈辱时候拼命挣扎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强烈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她的手腕处青一片紫一片的勒痕,让他心疼。
“不要……不要拉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她大汗淋漓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好像因为做噩梦,也许是因为受了惊吓的缘故,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死命的抓着他的衣服,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她此时看起来那么的令人心疼。
他不自觉的将她搂紧,小声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在!”然后轻拍她的后背,慢慢的,她的情绪有所缓解,这才再次沉沉的睡去。
赫冰赶到的时候,韩天洛的双目猩红,好像一只刚刚发怒的野兽,赫冰小心翼翼的走近庄小蝶,为她检查,韩天洛站在一边,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半响,赫冰站起来,韩天洛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她怎么样?”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她的内心比较强大,应该恢复的比较快,手腕只是皮外伤,身体里中的也只是迷幻药,药效已经慢慢散了!”赫冰有些无奈的将听诊器缠绕,放进自己的皮箱里。
韩天洛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开,望着安静熟睡的她,有点怀疑自己现在的心情,赫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出去说,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客厅,安静的只剩下墙上的时钟滴答声,赫冰放下皮箱,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我说,韩!你是疯了吗?竟然让她独自一人前去!”
“我是疯了,我把丁国玺杀了!”韩天洛漫不经心的说着,忽然,掏出一只烟来,点上,并不抽,只是放在两指间静静的观望,看着雾气慢慢的消散,盘旋在半空,变成一串一串的白圈。
赫冰蹙眉,有些不可理解的问:“你杀了丁国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你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先不说倪振东,就是除了他以外的毒枭也不会放过你的!”
韩天洛不语,蓦地,狠狠的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目光中带着凛冽的寒气,他狠狠得说道:“他差点杀了她,我怎么能留他活口!”
赫冰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悄声问:“你有没有再次确认倪安安的身份?”
韩天洛盯着墙上的时钟,目光随着秒针的转动而移动,“没有,黑三已经去试过了,什么线索也没有,你呢?叫你做dna验证,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没出结果?”
赫冰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说:“出结果了!”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
韩天洛坐正身子,直直的望着赫冰:“说结果!”
看他那么紧张,赫冰故意说的很慢,“结果出了……她们的dna完全不同……”
“她根本就不是倪安安,对不对?”不等赫冰说完,韩天洛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赫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好吧,如你所愿!”
韩天洛后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得好好思虑一下,接下来的棋该怎么走?这个倪安安不是真的倪安安,那真的在哪?她又是谁派来的?是真的失忆?还是只为了接近他?
“韩,如果她真的不是倪安安,你就该放她走,一开始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何必牵连无辜?”赫冰想起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子,心中便多了些怜惜。
“无辜?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又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和倪安安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吗?这世上有多少个双胞胎?!”韩天洛显然不想理会赫冰的提议,放她走,怎么可能?如果她是故意接近他,他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对自己藏有心机的人,这种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你自己做决定,别到时候后悔的时候怪我没提醒你。”赫冰只得妥协,他知道,如果韩天洛决定好的事情,他说再多也没用,接下来,他可能要去弄清楚她的身份,任何人都无法从中作梗。
“我累了!”韩天洛站起身,朝楼上走去,赫冰站起来朝外走去,“我走了!”
回到庄小蝶的房间里,轻轻的带上门,他看着那张熟睡的侧脸,她略显凌乱的发丝遮掩着脸颊,呼吸均匀,但眉头却是紧皱的,他不忍的望着她,喃喃的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睡梦中,她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很温暖,很熟悉,那种被关心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不再被孤立,她眯起眼睛,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庞,喉咙中却有字下意识的吐出:“爸爸……爸爸……”
那个笑眯眯的男人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别怕,有我在!”
她将头深深的扎进他的怀里,低声抽泣,好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那种委屈一旦释放出来,犹如洪水泛滥般,停不下来,哭累了,她小声的嗫嚅:“爸爸,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杀人……我杀人了……杀人了……”
后背被轻轻的,有节奏的拍打着,这样的规律让她感到很安心,不等话说完,便再次沉沉的睡去,这一觉,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没有再做噩梦,一双手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安心。
夜色正浓,窗外的风吹进来,稀疏的月光打在床面上,映在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
庄小蝶睁开眼,忽然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那种久违的温暖似乎在瞬间消失不见,她惶恐不安的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睡在温暖的床上,空荡荡的屋子里也只有自己,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小雅端着早餐走进来,看着两个重重黑眼圈的她,轻声说:“倪小姐,吃点东西吧!”
她摸摸还很痛的脑袋,醉酒吗?还是因为酒里面多了一些添加剂,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她静静的看着小雅,“韩天洛呢?”
“洛少一早就出去了!他说除了不能出去,你有任何事情都要我们满足!”小雅恭恭敬敬的说着,将盘子中的早餐配好,递给她一杯牛奶。
庄小蝶撇嘴,接过牛奶,昨晚触目惊心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却也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哼,他说的倒好听,除了出去,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怒火在心中燃起,好你个韩天洛,送我去死我还这么开心的为你服务,咬牙切齿的她猛喝了一口牛奶,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你的手腕怎么样?赫医生交代多擦几遍药,不然要肿好几天!”小雅指指她肿的跟胡萝卜一样的手腕,眼中出现了心疼。
“没事,就是要多肿几天,我才好有借口呆在这里不去涉险!”庄小蝶咕咚咕咚的喝下最后几口牛奶,什么都没有吃,胃里多少有些难受,但是她却一点心情都没有,她要逃跑,她要再次计划逃跑,离开这个是非多的地方。
“哎?是江少来了?可是主人不在家呀?”小雅拉开窗帘,看到楼下正缓缓往这边走的江瑾浩,奇怪的狐疑道。
听闻她的话,庄小蝶顾不得穿鞋子,急忙趴到窗边朝下望,果然,看到了江瑾浩,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的篮子,正在跟门口的人说着什么,她禁不住朝他挥挥手,“瑾浩!”
江瑾浩闻声,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的一身白色运动装镶上一层金边,此时的他更像个阳光大男孩,很有绅士风度的说:“嗨!”
她还在伸着脑袋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正在她纳闷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小雅看着她,然后得到允许,打开门,江瑾浩站在门口,看到她光脚丫趴在窗边,眉头微蹙,走上前,竟然提起地上的鞋子,揉揉她凌乱的长发,温柔的说道:“怎么?韩天洛虐待你,连鞋都不给穿吗?”
看到他的温柔,再想起韩天洛的绝情,她心中难受的要死,为什么,为什么要碰到那样一个从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魔王,他简直就是自己的死劫。
江瑾浩的温柔将她心中的不快统统抛之脑后,心中溢出一丝甜蜜,看着他站起来,这才想起让座,落地窗边的椅子上,面对面的坐着,她有些欣喜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没事,来看看你,昨晚的事我也听说了,所以,算是来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吧!”江瑾浩微笑着说道,同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那么的让人欣然接受,他的话虽然勾起了她一抹不愉快的回忆,但也让她感到开心,他在关心我吗?
“谢谢,没事,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但是……”她眉头紧皱,眉心处仍然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他也跟着紧张起来,细心的安慰道:“别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出现了,这不,我带了一些小点心,你得尝尝,可是我亲手做的!”他掀开篮子上的盖子,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出现在眼前。
如果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恐怕她会觉得这人不是同志就是娘娘腔,可是,从他口中出来,别有一种味道,他是个有风度,并且十分体贴的男人。
她抿着嘴笑,“这句话不都是女人说给男人听的么?”
他故作惊讶,“是吗?那你说我是倒戈了?呵呵,我主要是太闲了,整日除了摆弄电脑就是找点事情娱乐娱乐,运动太多会累,所以,偶尔做点小甜点勾引一下别人的味觉也是不错的!”
他的笑容很灿烂,和今天的阳光搭配在一起,恰到好处的起到抚慰作用,她笑的很开心,甜点迟到嘴里更是流进胃里,美得几乎忘却了一切,心中一个计划慢慢的升起,她要离开,她要江瑾浩帮她离开这里。
“外面阳光很好,不如到外面坐坐吧?”江瑾浩提议,她没有拒绝,他便很理所当然的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这一切都被小雅看在眼里,她的双眸中有一点怪怪的神情划过,随后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院子里的樱花开得正茂,满树烂漫,如云似霞,犹如漫天的飘雪,飞舞着,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她的脸上满是灿烂,望着他的侧脸,心中爱意正在疯狂的滋生蔓延,让她防不胜防。
莫名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漫天飞舞的樱花落在肩头,就像一只只正在飞舞的蝴蝶,江瑾浩明媚如光的笑容定格在她的脑海中,心中暗暗祈祷时间最好在此刻停住,好让她牢牢的记住,自己快乐时的模样。
“安安,你恨吗?”江瑾浩折下一串樱花枝,有些笨拙的,却很认真的编制着,很快,一个美丽的花环便编制好了,他微笑的,望着她。
“恨,怎么会不恨!瑾浩,我想离开!”庄小蝶静静的说道,望着不远处,满地的粉白,这时,头上蓦地多了个东西,竟是他编的花环,她露出甜甜的微笑,娇笑道:“好看吧?”
他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好,我会帮你离开,不过,你有想过要去哪吗?”
她摇头,去哪?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自由,但是真的说到要去哪里?她并没有好好斟酌过。
“如果我把你藏起来,韩一定会找到的,因为,我们彼此太熟悉了,所以……”江瑾浩望着她,他看过关于她的所有资料,这个女人,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丽,只是那恰到好处的妆容和艳丽的身影,就足以让所有的男人觊觎,可是,在他眼里的她,勇敢,渴望自由,却总是心有羁绊,这样的纠结只是因为她太过心善吗?他从不觉得,也许,有更多的东西值得她去追寻,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会逃得越远越好,只是,我还在担心沫沫,虽然我知道,韩天洛应该不会为难她,但,我还是想要拜托你,能不能帮帮忙?”她紧接着说,心中莫名的,有点失落,他是在担心自己被连累吗?原来,她在他心中,也不过只是个需要探视的朋友罢了。
江瑾浩一笑,抚抚她的头发,“傻丫头,我怎么会怕你连累呢?!我只是怕把你藏起来,最后会像捉迷藏一样,再被抓起来。”随即,他细想了一下,才说道:“沫沫?就是上次突袭战后带回来的小女孩?”
她点点头,是的,就是那次突袭战,她见识到了韩天洛的力量,才知道,无论是比人力还是物力,凭借自己的能力,她是逃不出他的手心,有时候,她还会傻乎乎的想,也许,有一天,倪安安回来了,她就可以免受这一切灾难。
“那你好好想想以后要去哪?如果回自己家的话也可能会再回来,等你想好了,告诉我,我帮你离开,记住,这些话谁也不能说。”江瑾浩双手摁住她的肩头,静静的望着她。
她抬起头,阳光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她禁不住想,也许,自己失去记忆以后所遇到的所有人和事,只有他是对的,不是吗?
远远的,韩天洛站在树后看着,看到她时而惆怅,时而欢喜,散落肩头的长发乌黑明亮,而那花环就像天使的翅膀一般,让她看起来犹如掉落人间的天使,只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抹去她眉心处的忧愁。
他看着,心底升起一抹疼惜,是呀,她不是倪安安,怎么会有关于倪安安的记忆,她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和倪安安长得一模一样,接下来,这个错误还要持续多久?如果倪安安突然出现的话,他还会继续自己的计划吗?
庄小蝶忽然拉住江瑾浩的右手,认真的说:“瑾浩,帮我查一个人,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千万不要告诉韩天洛,好吗?”
江瑾浩的心蓦地沉下来,正色道:“好,你说吧!”
她慢慢的,一笔一划的,很认真的在他手心划下三个字,那便是自己的名字,庄小蝶,她失忆以后,唯一记得的东西,她嘘声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保密!”
江瑾浩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并没有太多的感想,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韩天洛的一双眼睛,现在,庄小蝶在他手上写下的东西,只有他心里清楚,却仍然不可避免被询问。
“恩,等我查出来了,会马上告诉你,你现在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两人分开后,看着江瑾浩离开,庄小蝶这才慢慢的朝回走去,路上忽然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应该是韩天洛的手下,便没有在意,就在她走了几步后,忽然回过头来,再次看过去,嘴角有疤痕,有点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她静静的看着那几个人朝接近门口的房子走去,那个被她多看几眼的男人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只一眼,那种深入骨髓的杀意却让她冷到打颤,是他,深巷子里的那一次偷听,让她几乎命丧枪下,最近一段时间,她似乎忘记了那个极力想要自己命的人,现在看来,该来的,终究要来。
如果说这个嘴角有疤痕的男人想要从韩天洛身边获取什么,那么,他口中所说的内应应该就在韩天洛周边,并且,一定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会是谁?
一整天的时间,她哪里都没有去,也不想去,也许是太累了,却是有些乏力,懒懒的倚在沙发上,静静的发呆,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韩天洛总喜欢在不开灯的时候一个人坐着静静的发呆,原来,这样做,可以让你的思绪随意飘荡,任你天马行空,可现在,她没心情想别的,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夕阳的余晖已经沉淀到地平线,仅剩的光亮映照在玻璃上,斑驳闪烁,直到最后,消失不见,黑夜笼罩了大地,她沉沉的窝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没有开灯,空旷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低沉的呼吸声,蓦地,电光火石之间,一幕幕场景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如同挖掘出了黑暗最深处的记忆,那场梦中的大火再次出现。
“妈妈!妈妈!”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有一个中年妇女用力的将她推出去,自己却被倒塌的房梁压在下面,女孩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爸爸!爸爸……妈妈!”
所有的枪口对准她的脑袋,紧接着,爆炸声几乎将她的耳朵震得瞬间失聪,庄小蝶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让她看清楚了刻在脑海中的那一幕,火海,她终于想到了火海中的人,那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不觉,眼角有两行泪淌出,她顾不得抹去,继续绞尽脑汁回忆。
“庄舟!”爸爸的名字叫庄舟,这些是不是可以给她确认自己身份多一份帮助呢?如果她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出现那样爆炸性的大火?况且,大火过后,竟然还有那么多枪指着她?原因是什么?那些持枪的人又是谁?
“啪!”大厅的灯光亮起来,照的她睁不开眼睛,用手遮掩着,从指缝中看到,一脸淡然的韩天洛,他脱下外套西装丢在一边,径直的朝她走过来,蹲下身,拉起她的手腕,“好点没?”目光中少有的温柔,也许是一种错觉,她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忍。
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谢谢关心,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我死了你才开心!才能证明你是赢家。”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坐到她身旁,缓缓的开口:“我没想到是那样的结果,你可以恨我,但不要不爱惜自己!”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没想到什么样的结果,是他慢慢的开始在心里为她留了一片位置,还是因为这一次失误导致她受伤。
“哼,没想到结果?就连丁国玺都看出来了,送我到他身边的人根本就是想我死,穿得那么暴露,还以为真的是要色诱,原来,还远远不止,韩天洛,你真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吗?我也是人,我也有父母,凭什么就要那样被你牺牲掉?”她越说越生气,想起自己竟然还傻兮兮的曾对他心存感激,原来,不过就是动物园的猩猩,被看了热闹还在卖乖。
她的话说的句句在理,他无从辩驳,只好表情怪异的望着她,他很累,真的很累,不知道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曾经的荣耀,他曾经的理想,他温暖的家,还有,他想要保护的她。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复仇的话,你不觉得,陪葬的人太多了,你就不怕下了地狱连阎王都不收吗?遇见你,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从没有一觉能睡到天亮,每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你要给我安插什么活,不知道你又想怎么折磨我!你就是个魔鬼!魔鬼你知道吗?!”
泪水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她浑然不知,不知是在痛恨他的欺骗,还是在痛恨自己的懦弱,那些黑色的回忆好像开始在脑海的最深处蠢蠢欲动,接下来,她会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庄小蝶,庄舟,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一家三口都要被烧死,失忆,只是最轻的惩罚吗?
看着她即使是哭泣也不肯向他低头,他的心莫名的痛起来,她就像个刺猬,在刺伤别人的同时,自己默默忍受着悲伤,轻轻的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拂去,柔声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为自己擦泪,她依然不买账,别过脸去,“不是我想的哪样?你所做的,受益人都只有你自己一人,限制我的自由,监视我的所有行为,这些几乎和坐监牢是一样的,有谁不向往自由?啊?”
韩天洛张张嘴,却没能说出口,他一早就在怀疑她的身份,只是,一直借用倪安安的身份来圈制她,现在,他终于弄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倪安安,但他却并不想要放手,还她自由,当看到她被丁国玺撕破衣服的瞬间,他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戳着,痛得几乎裂开,此时,他差点有种冲动,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的安慰一下,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我会还你自由,但,不是现在!”他终于开口,却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她用力推开韩天洛,头也不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想要发怒,想要骂他,打他,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刚刚意识到,如果想查出自己家人的死因,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若是去找江瑾浩,势必会连累他,和江瑾浩唯一不同的是,韩天洛至高无上的身份,只有在他的包围圈下,她才能好好的活下去,顺着线索继续追查。
蓦地,她停下脚步,看着下面沙发上坐着的他,两道目光碰撞,她忽然想起,自己受伤那天双手在得到自由以后就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他竟然没有发怒,忍了下来。静静的收回目光,走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完完全全的与他隔绝起来。
半夜,她辗转难眠无法安睡,索性坐起来,来到桌边,看着那悠悠然,却尚未开放的昙花,静静的,观望着,她查过,昙花开放的时间应该是在夏季,而且一般在晚上,现在看来,是没希望等到昙花一现了,默默的对着昙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每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总有一个算是充分,却又不充分的理由阻止她这样的想法。
“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难道的人生就该像你一样?美好的时光总在昙花一现间?”她对着花朵自言自语,想起樱花烂漫中的他,琥珀色的双眸中藏着若有若现的光芒,她的心中就莫名的流下一丝丝甜蜜,拿起那编制而成的花环,尽管只是过了一下午,花朵都已经有些焉了,耷拉着脑袋。
她趴在桌子上,把玩着花环,心中难免憧憬着未来,却总是被现实打败,江瑾浩,多么低调的名字,可是,她依然可以在电脑中查出,江宗义的儿子,江氏集团唯一的接班人,为人慵懒,不喜欢循规蹈矩的生活,一直不肯到公司去上班,外界传闻,他是个有着优良的混血血统的极品男人,典型的钻石王老五,但却很神秘,总喜欢躲在某个地方干自己喜欢干的事。
这样的男人,真的能够守在她身边吗?这样众人觊觎的钻石王凭什么就对自己一见倾心?外貌吗?她不算是最出众的。聪慧吗?她只有在保命的时候,智商才会飞速的上升。更何况,江瑾浩和韩天洛的关系密切,为什么只有江瑾浩接近自己的时候,韩天洛就不会反对吗?这一点是不是该质疑?
她想来想去,想的脑子都乱掉了,忽然,停到门外有脚步声,难道是韩天洛?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总觉得好像不是自己一人,难道是他要进来?她快速的飞身上床,佯装熟睡的样子缩进了被窝里,顺便把头发弄得凌乱,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人看出自己的破绽。
果不其然的,门开了,她心中禁不住犯嘀咕,韩天洛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打开的门?这一点她很好奇,并没有听到钥匙响的声音,脚步声很轻,他慢慢的走到她的床边,为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她不敢动,翻了个身,故意背对着他,他也没有动,径自的坐着,靠在床头边,穿着一身睡袍的他此时看起来是慵懒的,卸下浑身的装备,仿佛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他。
“明天我可能要远行,到澳洲去谈一项交易,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不过……”他自语自笑,“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总是把你推到危机边缘,也好,我会离开一周左右,如果你真的想要自由,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等我回来了,如果你没有离开,那么,你依然是属于这里的。”
他眉头紧锁,静静的坐在一边,只是望着她“沉睡”的背影,说完,便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想起她受困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她依然不动,心中却琢磨着他话中的一丝,什么意思?想做的事?他知道她想做什么?还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设好陷阱来等她跳?她得好好的思忖思忖。
良久,他竟然没有离开,半倚在她身边,静静的闭上眼睛,她想发作,却找不到好的理由,一旦她反抗,就代表自己根本没有睡,但是,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依偎着她,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味,她紧绷的身体因为保持一个姿势累的要死,却渐渐的试着放松下来。
也许是太累了吧,她安慰自己,只要他躺在身边,她竟然能渐渐的感到困倦,瞌睡虫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她的神经,索性,将身体蜷缩起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床边已是空的,他也许很早就走了吧!她心中想着,然后便急忙起床,穿衣,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离开了,当她刚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他,穿着一身正统的黑色西装,完美的身形加上那张俊朗的面容,她几乎就要迷醉在他的外貌之下,只好紧急刹车,冷冷的望着他问:“一大早你干嘛站在我房间门口?”
他不语,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挂着一层冰霜,忽然,嘴角轻轻上扬,不由分说将她拉进怀里,几乎揉碎似的拥抱让她无法喘息,只好拼命的挣扎,试图推开他,却在一仰起头的瞬间,嘴唇被他狠狠的亲吻着,他的吻如同暴风雨般来得猛烈,让她几乎窒息,想要拼命推开他,却根本办不到,他的唇有些冰冷,却是温暖湿润的,强吻的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用他灵巧的舌头很轻易的撬开她的贝齿,挑逗着她的舌头。
“唔……恩……”她说不出话,只好用声音代替,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指尖陷进他的皮肤里,狠狠的,只为了让他放开。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望着她恶狠狠的双眼,不以为意,他的脖颈边缘几乎被她掐住血来。
她扬起手,忽忽的带着风冲着他脸上招呼过去,却被他很轻易的拦下来,他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柔情,只是,不善于表达的他依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疯子!”她怒吼一声,换一只手招呼过去,依然被他轻易的抓在手掌心,他的手掌心有些粗糙,带着长年累月留下来的茧子,但却是温暖的,握着她的手腕,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脸,轻声说道:“给你一周的时间,记得擦药!我走了!”
他最后意味深长的笑容停留在她的脑海中,莫名的,感到心跳怪得有些不均匀,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看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她下意识的朝前追了几步,目送他离开。
韩天洛刚一离开,刘婶便走了进来,她看到庄小蝶一脸的复杂神情,微笑着说道:“倪小姐,吃早饭吧!”
她应了一声,“我洗洗就来!”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却听到刘婶在后面小声嘀咕,“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什么意思?他以前也经常这么一走就不回来了吗?”她急忙回过身,追问道。
“是呀,有时候到国外谈生意,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有时候,房子能空很久,他一走,这里就会变得很安静。”刘婶叹息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婶的意思很明显,她并不知道韩天洛说一周就会回来,那么,他只是说给自己听呢?还是真的可能一周后准时会回来?她低头默默的思忖着什么,转身回房间的瞬间,竟然感到有些头晕,也许是没睡好吧?她没太在意的摇摇头,眉头微蹙,她得好好利用这些天做些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小雅在一旁陪着她,她嚼一口油条,奇怪的问:“咦?今天怎么会有油条?这么稀罕。”
小雅笑着回答:“洛少说害怕太单一的饭菜你吃不惯,就叫我学着做一些,怎么样?手艺还行吧?”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做的吗?不错不错,哦对了,韩天洛有没有说他走后是否限制我的自由呢?”
小雅歪着头细想了一下,说:“恩,我好像听到洛少对司机老于说,车随时在门口候着,你想去哪就带你去,不要拦着,不过……”她支吾着。
“不过什么?”她大大咧咧的咬一口油条,韩天洛不在,心情不是该大好吗?为什么她的心中有一抹小小的失落,将这个小情绪塞进看不见的角落里,她继续抬头看着小雅。
“不过他说要保障你的安全,所以,最好带上几个人。”小雅似乎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身后跟着一群一群的黑衣人。
庄小蝶咧嘴道:“呵呵,我又不去打家劫舍,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吗?!吃完饭我要去天信大酒店一趟,就这么近,一个人就行了。”
才离开一天,就开始想念他了?那个拥有干净笑容,并且风度翩翩的江瑾浩?她自嘲的笑笑,忽然瞥见门口有一个身影走过,那不是茉莉吗?最近好像没怎么看见她?
“茉莉?”她轻声叫道,茉莉像是没听见,低着头走了过去,小雅悄声对她说:“茉莉最近好像谈恋爱了,总是情绪忽高忽低,她可能没心情跟你斗嘴。”
“哦?是吗?”庄小蝶一副恍悟的样子,端起牛奶杯子喝上一大口,茉莉虽然快人快语,但总归是心眼不坏,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比别人高那么一些,就有些沾沾自喜,不过,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内应呢?还是……小雅?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小雅,应该不会,她表现出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真实情感,那会是谁呢?她心中不免担心起来,那个嘴角带疤的男人会认出自己来吗?
“倪小姐,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吗?”小雅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庄小蝶奇怪的问。
“是呀,反正洛少不在,他也说过,我每周可以休息两天,今天明天正好也没事,可以带我一起出去吗?”小雅似乎很期待同她一起出去,带着期盼的目光。
“恩,那好吧!”庄小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是无趣,小雅也整天闷在这里。
“你们两个冒失鬼一起出去,要小心点,别着了别人的道!多带件衣服,昼夜温差比较大!”刘婶走到餐厅,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有些担忧的说道,眼角的褶皱微微皱起来。
“放心吧刘婶!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庄小蝶笑着回答,吃掉最后一口饭,这才擦擦嘴,站起来,唇角,还留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是他的味道,用力,使劲的擦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座位。
“换衣服了,准备出发!”庄小蝶忽然在想,江瑾浩会不会不在?她连手机都没有,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到那,也只能凭着记忆,找到曾经他住过的套房。
小雅高兴的说:“倪小姐,我也去换件漂亮衣服啊!”她的一双黑眸中透过一丝别样的神情,一溜烟儿的跑着出去了。
庄小蝶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上楼,却听到刘婶的说话声。
“倪小姐,最近洛少不在家,你还是小心点的好,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洛少,仇家都不少,所以,出去,一定要带些人手!”她好心的提醒道。
庄小蝶拉着小雅坐到车上,对开车的老于说:“去天信大酒店!”他似乎没有一丝迟疑便发动了汽车,难道他一早就知道她们肯定会去那里吗?
心中不免狐疑起来,转头看看小雅,她正望着窗外,目光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想起早上韩天洛的吻,抿一下出嘴唇,该死的魔王,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夺走她的初吻?初吻,应该是吧?!因为,她的吻计似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而韩天洛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无法喘息。
一路胡思乱想的时间便到了目的地,老于毫不避讳的问:“倪小姐是要去找江少,需要我带路吗?”
庄小蝶一瞪眼,感情他是有这么清楚,也好,有人带路省得四处去打听,老于能这么说,肯定是韩天洛告诉过他什么,不管他,反正他出差不在家。
在老于的带领下,庄小蝶拉着小雅很顺利的找到了江瑾浩的住处,依然是上次的楼层,不过这一次,楼层里站了不少人,虽然没有穿着黑衣,却都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她缩缩脑袋走下电梯,身后的老于说:“我就不下去了,江少就住在08号套房。”说罢,按了向下的电梯。
她朝前迈几步,只觉得浑身都似乎被盯出个窟窿来,那些排排站的人,几乎目不斜视的望着她,那种被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的感觉,让人感到发毛,她咧咧嘴,笑着说:“我是来找江瑾浩的,是他的朋友。”
众人并没有理睬她,也许是看两个女流之辈,也许是有人交代,她一直也没有停下朝前走的脚步,蓦地,走到江瑾浩的房间门口站定,门半开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子朝前,似乎是要离开的架势,而江瑾浩就坐在客厅的正门口,沙发上,面容僵硬的望着他。
“瑾浩,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年纪也不小了,成家立业是早晚的事,不能整日都沉迷于电脑的虚拟世界里,况且,人家艾小姐人也长得漂亮,绝对和你的口味!”中年男人临走时候还忍不住叨叨,虽然同样穿着一身正装,但在江瑾浩面前,似乎也多了些慈父的感觉,长得和江瑾浩一样,很出色,身高让人仰视,应该就是江宗义。
江瑾浩则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悠悠的说道:“尊敬的父亲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只喜欢漂亮的女人,像那种容貌一般般的女人,玩玩儿就行,更别说是结婚,婚姻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束缚,你牺牲了我妈,还要牺牲我吗?”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尖酸,江父眉头紧锁,收起慈父的神情,严肃道:“不是牺牲你,只是为了更好的让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要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你看看天洛……算了,不讲了,多说无益,今晚时间我安排,你哪里也不准去!”
江父一脸闷闷不乐的走出来,转身便看到庄小蝶,用审视的的目光将她从上看到下,问道:“这位小姐……是?”
庄小蝶脑海里只有那句,容貌一般般的女人,玩玩儿就行,婚姻是一种束缚,思绪被搅得乱乱的,看到江父出来,只好礼貌的回答:“我是瑾浩的朋友。”
江父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便转身离去,江瑾浩已经出现在门口,看到庄小蝶,愣了一下,神情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后打开门,有些疲惫的神情,“进来吧!”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出来?韩他同意给你自由了?”江瑾浩有些诧异的问道,右手抬起揉揉自己的额头,他似乎在对某些事情感到头疼。
庄小蝶心中莫名的感到有难受,看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对于江瑾浩这样的富二代来说,婚姻不过是一种名义上的形势而已,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结实更多自己心仪的女人,然后,过度一个新鲜的保质期,再寻觅下一个,他有钱,有的是资本,怎么会停留在一处,不再向前呢?想到这里,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樱花树下的他,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我昨晚一直在寻找你说的人名,现在,总算有一点结果!”江瑾浩忽然想起她来的目的,急忙拉到她电脑旁,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雅,她接口道:“没事,是我的朋友。”
江瑾浩从喉咙里应了一声,随即指着客厅的沙发,“请随便坐,我有点事情跟她说!”
小红识趣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和杂志,而庄小蝶便跟进去,来到江瑾浩的卧室,他的卧室里竟然有些乱乱的,四处堆满了资料,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在专心的摆弄着电脑。
“查到了吗?”庄小蝶也凑过去,告诫自己,不要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心中隐约有些忐忑不安,她的过去,会是什么样的?幻想过无数自己的曾经,却没有眼前的图片来的震撼。
就在江瑾浩的电脑文档里存着很多的文件夹,统统需要密码输入才可进入,他使用电脑的速度依然是那么的快,令人咂舌。